轉眼,數天過去。
這幾天里,每天晚上徐同道這里的生意都特別好,那些食客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只要是來這條街吃燒烤的,多數都來徐同道的攤位。
每每都出現排隊的現象。
與之相比,光頭張和魯胖子的攤位生意,就每況愈下了,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差,徐同道和戲東陽明明沒對他們出手,生意卻不斷被徐同道和戲東陽這邊搶走。
生意好,收益就好。
接連幾天,每天凌晨收攤前,徐同道和戲東陽分贓…不對!是分錢的時候,彼此都很高興。
因為合伙后的這幾天,他倆的收入都比以前高了不少,比如徐同道,他的收入就翻倍了還不止。
他估計戲東陽的收入應該也翻倍了。
這一點,從戲東陽和戲小倩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就能猜到。
徐同林也很高興。
因為生意夠好,因為賺的夠多,幾人每晚做事、招待食客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燦爛不少,服務在無形中,也提升了一個層次。
這些,徐同道看在眼里,心里知道和戲東陽的合伙,應該是穩了,之前他就想過——如果合伙后的收入還不如以前,戲東陽和戲小倩恐怕會提出散伙,重新各干各的。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畢竟,大家出來擺攤,都是為了掙錢,如果收入減少,誰會不在乎?
戲東陽和他徐同道可沒什么交情。
但現在合伙后,雙方的收入都增加不少,那他們的合作自然能夠持續下去。
不過,光頭張和魯胖子也沒有坐以待斃。
幾天后的晚上,徐同道來擺攤的時候,忽然聽見徐同林驚訝地看向西邊,說:“咦?小道你快看!魯胖子那里也買了展示柜了!”
徐同道聞言,扭頭往魯胖子那邊望去,果然看見魯胖子的烤爐不遠處,多了一臺簇新的展示柜。
看著像是一臺嶄新的展示柜。
這時候,戲東陽和戲小倩也看見了,兩人下意識走到徐同道身旁,戲東陽還沒說什么,戲小倩已經蹙著眉頭說:“這…哥、小徐,你們說魯胖子現在也有展示柜了,以后不會搶走咱們不少生意吧?”
徐同道聞聲,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眉宇間的憂慮。
戲東陽淡淡說:“恐怕會搶走一些,你有什么辦法嗎?”
徐同道等了數秒,沒聽見人回答,覺得奇怪,不由轉臉看向戲東陽,卻訝然發現戲東陽、戲小倩,以及徐同林此時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徐同道。
這是什么情況?
徐同道疑惑地問戲東陽,“你剛才在問我嗎?”
戲東陽嘴角微撇,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領會。
戲小倩失笑,道:“是呀!我哥就是在問你呀!”
徐同道有點無語。
問我問題,不知道喊一聲我名字嗎?我剛才眼睛又沒看著你們,你們跟我說話,不喊我一聲,我怎么知道你們在跟誰說話?
你們手里又沒有拿著西游記里的紫金紅葫蘆,難道還怕喊我名字,我不敢答應嗎?
心里吐槽著,徐同道皺眉想了想,笑道:“問題不大!就是一臺展示柜而已,魯胖子的燒烤技術不行,這是硬傷!有這硬傷在,他就算買十臺展示柜放在那里,也沒什么用!”
頓了頓,又說:“這樣吧!明天咱們再增加兩個新菜品,應該會有點用!”
“啊?什么新菜品呀?有烤茄子好吃嗎?”
戲小倩滿臉好奇地追問。
戲東陽和徐同林也好奇地看著徐同道。
徐同道不喜歡跟人解釋的臭毛病又犯了,呵呵一笑,“明天你們就知道了!請允許我暫時保密!”
誰允許了?
戲小倩失望地白他一眼,扭著小屁股轉身走了。
戲東陽看了看徐同道,也撇撇嘴走了。
就連徐同林也輕嘆一聲,搖搖頭,道:“小道!你這喜歡賣關子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啊?唉!”
說著,他也走了。
凌晨。
收攤回去的徐同道和徐同林都挺疲憊的,進院門的時候,徐同林還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天天從雞叫忙活到鬼叫時分,時間太長了,最近這些天晚上的生意還都特別好,徐同道還稍微好點兒,他只需要坐在烤爐前烤東西就行了。
而徐同林就辛苦多了。
每天忙前忙后地跑來跑去,不僅要負責端茶倒水,上菜收盤子,遇到客人喊他,或者客人結賬的時候,他還要努力擠出熱情的笑臉,從身體到精神上,都很累。
乍一看,他每天也沒干什么重活。
但每天連續跑個不停,這本身就很累。
站過柜臺的售貨員,和在廚房給人打過下手的學徒工,對此應該都深有體會,一天站下來,或者忙下來,別的地方還好,首先一雙腳就酸脹得不行。
令徐同道欣慰的是——徐同林這些天雖然每天都喊累,每天晚上都要用熱水泡腳,但徐同林一直沒打退堂鼓,喊要回家什么的。
就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沒以前那么胖了。
其實,瘦的人不僅徐同林,徐同道自己這些天,也黑了不少,也瘦了一圈。
把三輪車推進院子,徐同道呼了口氣,隨口對徐同林說:“我去解個手,馬上回來!”
解手,是他們本地的方言,上廁所的意思,解小手,就是小便,解大手就是拉粑粑。
徐同林嗯了聲,徐同道已經邁著疲憊的兩腿往院角的廁所走去,邊走邊低頭用右手摸了摸左手幾根手指。
今晚烤串的時候,他一個沒留神,左手碰到了烤爐邊緣,當時就燙得滋啦一聲,跟烤羊肉的聲音沒差。
他當時都想過——不會燙熟了吧?
這是一件小事,他沒有放在心上,干廚師的,誰沒有切過手?沒有被鍋、灶、或者水蒸汽什么的燙傷過呢?
所謂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就是這個道理。
就算是做了一輩子菜的老廚師,偶爾也會受傷。
好在他被燙的幾根手指沒有起水泡,就是被燙的地方,全部發白發硬,皮被燙死了。
估計過幾天,就要換一層皮。
摸著手指上那幾塊硬硬的死皮,徐同道還能感覺到痛,不由輕嘆一聲,搖搖頭,抬腳走進廁所。
剛走進去,他整個人都僵在那里,臉上的表情也僵在臉上,四目相對!他竟然在廁所里和魏春蘭四目相對。
蹲在茅坑上的魏春蘭呆呆地看著他,一張臉迅速就紅透了,徐同道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尖叫聲已經響徹整個院子。
那一刻,徐同道腦子里竟然還有空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她這是喝了多少瓶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