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后,馮妙妙三人披上斗篷,剛走出溫暖如春的屋子,冷冽的寒風頓時撲面而來,三人下意識瞇了瞇眼,的縮了縮脖子,將身上的斗篷攏了攏。
蘇然披著氅衣踏出房門,“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這么冷的天,你就別送了。”
慧怡郡主抱緊手里的湯婆子,說了句,她從小體弱,又因為天冷落過水的原因,哪怕調養了好幾年,一到天冷季節,就是比普通人怕冷。
蘇然看了眼慧怡郡主,她的臉色比起旁人略顯蒼白,少了些血色,唇色則染上了一絲極淡的紫色。
這時,天空突然飄起了白色霜花。
“哇,下雪了,”馮妙妙伸出手,指甲大小的菱形霜花頓時落在掌心,“呀,好大一片雪花。”
蘇然看了看天空,心里有一種預感,這場雪不小,“若是雪太大,那就等雪停了,你們再過來學習煮臘八粥。”
褚蓮依笑著點點頭,她身上的書香氣質濃郁,看了眼蘇然,又看了眼馮妙妙與慧怡郡主,她眼里笑意加深。
她以前有些自視甚高,沒有什么知交好友,如今只覺,有朋友的感覺,真不錯。
一行人出了蘇府大門,馮妙妙三人上了馬車,就見到馬車里放著一籃子鮮果,以及一個大大的油紙包。
馮妙妙當即掀起車窗簾,嬌俏的臉上,一雙眼睛笑成了月牙,“沐沐,你真好。”
“每次來你這,又吃又拿,我的手和嘴,已經又短又軟,”褚蓮依少有的開起了玩笑。
蘇然笑了笑,“朋友送的多,家里也吃不完,你們就當是幫忙吃好了,這雪越下越大,走吧!”
慧怡郡主:“雪停了我們就來。”
三人的丫鬟朝蘇然施了一禮,隨后才上了馬車。
蘇然的預感沒錯,這場雪下的挺大,斷斷續續連下了幾天,地上的積雪一腳踩下去,足足有十五厘米厚。
侵肌入骨的寒風嗚嗚作響,屋檐上方的積雪,時不時掉下大片雪花,偶爾吹在窗欞上。
饒是蘇然體質極佳,比之普通練武之人還不怕冷,也懶的出門了,無他,除了例假來了,還因,這風吹在露出的肌膚上,有些刮人。
臘月二十一號,午時,雪停了,寒風也變小了。
芙蓉院,蘇然坐在窗邊的榻上,托著下頜,微瞇著眼看著院中正在忙碌的人,屋頂上傳來嘩啦聲,簌簌聲,咔咔聲。
不時的有雪從上面掉下來。
五六天的時間,屋頂和院中已經清理了幾次積雪。
傲雪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也沒進屋,直接走到窗戶邊上,左手為掌,右手為拳的行了一禮。
“主子,東西已經送到,慧怡郡主已經退燒了。”
慧怡郡主十六號下午,從她這里回去之后的第二天下午就風寒了,第三天更是開始了發熱。
蘇然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昨天晚上偷摸著去了一趟長公主府,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喂了慧怡郡主一滴靈乳。
今天更是讓傲雪送去了一盒小朱果,她也是忘了,小朱果不單對阿雕它們有好處,對人體更是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蘇然放下手,點點頭,倒了杯熱茶,遞給傲雪,傲雪心里一暖,雙手接過道了聲謝,直接一飲而盡。
將杯子放到桌面上,似想到什么,傲雪開口:“昂隊長那邊讓屬下帶話,說是風回谷那邊的暗衛傳了信回來,米囊花是野生,已經全部被摧毀。”
“嗯,我知道了,讓咱們的人都回來。”
傲雪:“是。”
秋菊與夏蘭端著午膳走了過來,兩人立在窗邊,“小姐,午膳是在偏廳吃,還是在外間吃?”
外間就是蘇然如今待的屋子,連著里面的臥室。
“去偏廳,”蘇然說了句,下了榻。
長公主府這邊,慧怡郡主一臉病容的坐在床榻上,背部墊了個軟枕,目光落在盒子里的紅艷誘人的果子上,思緒卻飄到了昨天晚上。
她昨晚燒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燒糊涂了,只覺昨晚有人喂她喝了什么,額頭還被人敲了一下。
想到這里,慧怡郡主摸了摸額頭,她似乎還聽到了嘆息聲。
“郡主,粥不燙了,奴婢喂您!”
慧怡郡主抬眸,她昨晚醒來的時候,照顧她的兩個丫鬟都趴在床前,看著端著碗的飛鸞,她問:“你們昨晚睡過去前,可有聽到什么?”
“回郡主,沒有,奴婢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過去了,”飛鸞一臉愧疚,“還好郡主沒事。”
慧怡郡主垂下眸,捻起盒子里的一顆小朱果放入嘴里,咀嚼著嘴里的果子,果漿很甜,卻又帶著一股藥香味。
這果子幾年前吃過一次,她知道是好東西,且,應該很難得。
慧怡郡主露出微笑,合上蓋子,放置一旁,看向飛鸞,“我自己喝。”
這時。
一個婢女走了進來,屈膝施了一禮,“郡主,玲瓏公主來了,眼下先去了長公主那里。”
“我知道了,”慧怡郡主臉上面無表情,一臉病容,讓人看不出喜怒,似乎對于玲瓏公主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
都說皇室中人大多都心有城府,就沒有一個是單蠢的。
如果蘇然在這里,看到慧怡郡主現在的模樣,肯定會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的慧怡郡主對于蘇然,多少也是帶著打擊齊夢含的心思,才與她搭話的。
蘇然這邊,吃完午飯,在院子里走了走。
下午,從空間里拿出一根十厘米左右長的紫音竹,用削鐵如泥的匕首,在紫音竹上面篆刻。
一直到傍晚,一個孔都沒有篆刻出來。
“小姐,老爺回來了,說是天冷,不用去春暉院用膳了。”
蘇然放下竹子,匕首塞回匕鞘里面,將之往袖擺里面一塞,其實是收回了空間里面。
“去將我斗篷拿來,今晚吃火鍋,爹一個人吃有什么意思。”
夏蘭笑道:“是。”
春暉院。
“不是讓你在自己院里吃嗎,天這樣冷,你一個女孩子家可別凍到了。”
蘇然笑了笑,將斗篷遞給了夏蘭,笑道:“哪那么容易被凍到,我體質可好了,沒那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