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數九寒天,寒風刺骨,空中流通的空氣都像是要凝固了一般。
這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就連天上的太陽,在昨天都還陽光普照,給予大地上的生靈溫暖。今天卻像是為這場寒流退避了一般,讓本就寒冷的天更陰冷了些。
蘇然從西北回來,只在云城待了幾天,在趙氏學堂放寒假之后,就帶著蕭昂與林青松回了臨山村。
同行的還有祁縣的林世海幾個小伙伴。
也是巧了,因為趙氏學堂放假的日期與云溪書院的相同,他們也選擇了在放假的第二天回祁縣。
蘇然是在去云城港口的路上與幾人巧遇了。
而在這幾天期間,守衛軍和偵查所還真在云城查出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來,尤其是一些藏污納垢的事。
比如:東城區某世家家主的二子,有虐殺稚童的癖好,每三月都要去西城區的收容所,挑選幾個長的好看的稚童,養在別院里,以供他變態的玩樂。
又比如:東城區的某世家,妄想取代老牌世家劉家的地位,劉家就是劉洋家,在老牌世家中排最末。
就像劉洋說的,家族已經沒落。
人丁逐漸凋零,家族中現如今也沒有幾個出息的子弟。在老牌世家中確實已經沒落,甚至在東城區,財力更是比不過一些世家。
也不怪有些家族想取而代之。
只不過,那也只是他們的一廂情愿罷了!
老牌世家是不可能被取代的,不說都是從微末跟著趙氏先祖一起將云城發展成至今。就說這幾百年來,十三家族相互扶持共同守護云城,歷經了多少次患難。
團結已經是一種默契,延續了幾百年的默契。
除了這些,還揪出了一些偷盜團伙,拐賣少女團伙…以及一些非法入住云城的人員,更是查出了一些云城官員,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力,來牟利。
最重要的還是,這一次查出好些探子據點,像歐家二爺在云城的人就被揪了出來,他們就是專門搜集南城區有錢人家資料的。
負責將南城區,某家族重要人員外出的消息,傳遞給綁匪,就連路線都查的一清二楚。
云城這邊搞的人心惶惶,暗衛那邊也查出一些讓人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事。
歐家二爺左右逢源,暗度陳倉,一邊為三皇子做事,暗地里卻是為八皇子做事,打上云城商人錢財主意,也是他們私底下私養兵士,私造兵器需要大量的錢銀。
私造的兵器有四成給了三皇子,六成給了八皇子。
也是很有本事,能夠不露痕跡的讓兩位皇子為他遮掩,還不讓三皇子懷疑他。
江面之上,冷風陣陣,波紋蕩漾。
一艘類似畫舫的船只,行駛在江面,往祁縣的方向而去。
二樓舫廊,柳文翊與何新元對弈,蘇然幾人則在一旁聊天。說是聊天,其實就是這幾人問自己怎么突然消失幾個月。
也不給他們報個平安什么的。
“華夏,你其實是去了西北是吧!”牛駿峰語氣帶著三分確認,七分不確定。
蘇然給林青松拿糕點的手微頓了下,疑惑的歪過頭,剛想說不是,牛駿峰就開口了。
“別想否認,”他身子前傾,頭湊了近前,低聲道:“西北有紅衣公子的流言,我們都不認為是假的。”
這個我們,自然是包括林世海、羅珣、馬正宏以及朱明禮。
她怎么沒有聽到有紅衣公子的流言?
蘇然掃了眼幾人,幾人皆是一副我們已經猜到了的表情,別想騙人。
“好吧!我承認,我是去了西北,”她手一攤,“但我可沒用…那個身份。”
后面的話她說的小聲,下棋的兩人都沒聽見。
一聽到蘇然是真的去了西北,下棋的兩人也不下了,都圍了過來,都對西北的一些事很好奇,尤其是聽說居水河一夜間有水的事好奇。
一直到船快抵達祁縣碼頭,眾人才唏噓,才真正了解西北干旱,比他們這些日子聽來的還要嚴重。
“華夏,你這次在臨山村待多久?我們過兩天去找你,咱們再去打獵吧!”
這話是牛駿峰問的,如果不是要先回家,他就要跟著蘇然一起回臨山村了。
“我待不了多少天,你們要來就明天或是后天來,我過幾天要去京城。”
何新元:“去京城?去京城做什么?”他指了指林世海,“他過幾天也要回京城,剛好可以路上做個伴。”
“我回家。”
“回家?”
“你家是京城的?”
“世海,你沒在京城就沒見過蘇然?”
牛駿峰與何新元、馬正宏三人差不多同時開口。
他們也是現在才知道,蘇然家里竟然是京城的。
蘇然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家里確實是在京城,祖籍卻不是京城…我以前未出過門,就是出街的機會都很少,也沒去參加過任何聚會,京城少有人見過我。”
林世海笑道:“京城那么大,就算是出門,也不一定見的到,加之京城的社交圈子劃分的很分明,就是聚會也不一定遇到。”
他是小官之家,所認識的也是同等級的人。
“你回京城有事?”羅珣有些想知道她回京城做什么,畢竟她明年就及笄了呢!
他又問:“還回來嗎?”
“當然,”蘇然抿抿唇,沒有說自己回去做什么,她看向林世海,略歉意道:“我有些難言之隱,這次怕是不能與你同行了…”
“沒關系,”林世海低聲笑道:“要是有什么我能幫上的,回了京城可來西城區古里街七十五號林宅找我。”
蘇然尷尬,人家都自報家庭住址了,她卻不能夠坦誠,再次摸了摸鼻子,“我還不知道回去住哪,不過,你要是找我,可以到南城區春熙路將軍街道三十八號,這我姐夫賀家住址。”
她這次回去,必然是要恢復女裝的,也是一定要回蘇府,住在蘇府的。
林世海:“好!”
幾人雖然對蘇然有些事好奇,但也沒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相交這么久,也了解他的為人。
他們在乎的是蘇然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