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嗎?”蘇然睜開眼,她現在身子虛弱,嗜睡,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路。
“到了,”賀池打開車簾,彎著腰走出車廂,跳下車后才轉身朝里邊伸手。
趙華榮扶著蘇然,“慢著點。”
蘇然左手扶著木板,“我受的是肩傷,又不是腿傷,沒事的,我自己能走。”
“舅舅”
剛走出車廂,蘇然聞聲抬眸,小人兒驚喜的站在三米處,臉上的笑容燦爛,還有一點小緊張。
蘇然彎了彎眼睛,“外甥,想舅舅了沒?”說完,搭著賀池的手,走下車轅。
“想的,特別想,”小人兒上前,伸手想拉舅舅的手,小心翼翼的,“舅舅,你好了嗎?還疼嗎?”
蘇然歪了歪頭,笑道:“不疼了。”
趙華扶著蘇然左手,“走吧!先進屋。”
剛走了幾步,蘇然就瞪大了眼,“房子怎么建的這么快。”邊走邊看向左前方。
賀池在后面道:“工人多了,自然就快了。”
趙華榮笑道:“你去祁縣的那天,你姐夫和工頭說建快點,當天工頭就多找了四十多人。”
“舅舅,我們的新家過幾天就可以住進去了,我看了舅舅的房間哦!我的房間和你的一樣的…”小人兒獻寶似的,看到蘇然的笑容,他就笑的比誰都高興。
蘇然彎了彎眼,勾起嘴角,“超級,超級高興的。”
“咯咯咯”小人兒雖然不知道超級是什么意思,但是舅舅高興他就高興。
“我不想進房間里,我想在這坐一會,”蘇然不想在房間里躺著了。
趙華榮看著蘇然沒有血色的臉,不太同意。
賀池搬了張躺椅出來,“沒事,他又不是風寒,在這躺累了,再去屋里休息。”
“謝謝姐夫,”被人照顧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雖然他們夫妻嘴上什么都沒說,但是蘇然能感覺的到,他們比之前對她更好了。
蘇然其實心里有一點小遺憾,如果他們發現自己是女孩,自己心里也不會老想著這事。
但更多的是慶幸,這矛盾的心里,難搞哦!
“兒砸,在這陪著舅舅,”賀池摸了摸賀景風的后腦勺。
“爹,我會的。”
趙華榮拿了張薄毯出來,蓋著蘇然的身上。
蘇然想說她不冷,但是看趙華榮那么認真的表情,她咽回了想說的話。
有一種冷,是你姐姐覺得你冷,有一種關心,是你姐姐給你蓋毯子的心。
“我說外甥,你離我這么遠做什么。”
趙華榮和賀池走后,蘇然看向離著她一米遠的小屁孩,平時可都是黏她黏的很緊的,恨不得掛她身上的樣子。
她伸出左手,“坐近點嘛!”
小人兒咬了咬唇,將小凳子移到蘇然身旁,坐了下去,小心翼翼的抓住眼前青蔥般白皙的手指。
“舅舅你其實很疼的對不對,不然也不會睡了那么多天…如果我不被壞人抓走,舅舅就不會受傷了,還流了那么多血…”
“景風,”蘇然側頭,伸手抬起小人兒低垂的腦袋,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淚。
然后看著他黑又亮的眼睛,說:“你怎么會這樣想,這不怪你。就算沒有你,舅舅知道有那么多孩子被抓走,也會去救他們的。”
小人兒鼓著腮幫子,他心里不舒服,他不想讓舅舅再受傷了。
蘇然繼續道:“你也看到了,那么多和你一樣的小孩被抓走,要是沒有白狼的幫忙,說不定他們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了,還要被賣去很遠的地方,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人打。”
“而且舅舅受傷是意外,和你們沒關系。”
“娘親也是這樣說,可我一想到舅舅倒在白狼身上,怎么也叫不醒,我就難受。”
小人兒抿了抿唇又道:“舅舅我以后一定好好習武,再也不讓人抓走我了。”
蘇然本來還想問他是怎么被抓走的,想想還是算了,免得小人兒又自責。
說道白狼不由問道:“這幾天你有看到白風它們嗎?”
“有的,”小人兒看了看沒人,才小聲說道:“它們都是晚上偷偷的來的,爹爹和娘親說,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小青它們的存在。我還跟青松說了,不要告訴其他人,他也答應了呢!那天爹也跟沒有睡著的小孩說了呢!”
蘇然輕笑,“真乖!”
“蘇哥哥”
蘇然聞聲抬眸,李荷花抱著林青松,劉翠翠落后一步,手上拎著籃子。
“嬸子,翠娘嫂嫂。”
李荷花放下林青松,小青松看了眼自家奶奶,得到奶奶的點頭。然后對著蘇然跪了下去,“謝謝蘇哥哥的救命之恩。”
蘇然嚇了一跳,扯到右肩的痛處,又跌回椅子上,額頭頓時冷汗沁出。
“舅舅”小人兒慌了!
李荷花嚇了一跳,不知所措。
“蘇然啊,你還好嗎?是不是扯到傷口了,嬸子我…”
“沒事,”蘇然深呼吸了幾口氣,她外傷已經好了。現在痛的是骨頭里邊的,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沒有靈乳,她就要這樣痛幾個月了。
蘇然看向已經嚇傻的林青松,“青松你過來。”
小人兒這次沒有看他奶奶,而是乖巧的站了起來,走到蘇然身邊。
“蘇哥哥,”聲音軟軟糯糯的。
蘇然露出我沒事的笑容,輕聲說道:“你可不要再隨便下跪了,都嚇到蘇哥哥了。”
小青松垂眸低落道:“我又讓蘇哥哥受傷了嗎?”
“蘇然啊,嬸子感謝你啊,你又救了我們家,我們家欠你幾條命了呀!嬸子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了呀…”
李荷花說到后面就哭了起來,尤其是想到以前的時候。
這幾天也擔心著蘇然,聽說他受了傷,天天都向趙華榮打聽。
劉翠翠也用帕子抹著眼角,看向蘇然很是感激,“小然弟弟,我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你的恩情我們家一輩子都記得。”
蘇然稍微坐直了身體,看向兩人道:“我很喜歡青松,救人本就是我自愿的,你們要是說恩情不恩情的就太見外了。更何況,最后救人的也不是我,我就是個探路的…”
“發生什么事了,”趙華榮端著一個小碗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