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是!”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楚九說道,老朋友了,相比于燕廷日薄西山,不足為懼,和那些義軍首領他們交手時那時楚九跟人家比還是弱了些,基本上是被他們追著打。
最后能問鼎天下真是天命所歸,有時候真的不得不信命,在多如牛毛的義軍中,楚九真不是勢力最大的,甚至在夾縫中求生存。
和這三位大帥交手時,在實力上差人家一截,他們成名甚早,現在已經是稱霸一方了。
相比之下楚九才現在才拿下一府四縣,整個徽州還沒全拿下來呢!
跟他們三人打的時候是真的艱苦,那真是拿人命堆上去的,姚長生眼里充滿了愧疚,想起尸山血海,胃里是翻江倒海,“嘔…”
“喂喂!你這是怎么了”楚九一個箭步沖過來,拍著他后背了,“中午吃什么了?吃得不舒服了。”
“沒有啊!普通的面條,咱們自己人做的。”徐文棟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們倆說道,拿起方桌上的茶壺,和粗陶碗,倒了半碗水,遞給了姚長生道,“喝點兒水壓壓。”
“大家一起吃飯,要說有事,不可能單他一個。”徐文棟站在炕沿前看著姚長生說道。
姚長生拂開了楚九的手,臉色蒼白的沖他們擺擺手道,“我沒事。”接過了徐文棟手里的粗陶碗,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冰涼的水壓下內心的惡心感。
“真沒事?”楚九擔心地看著他問道。
“沒事。”姚長生抬眼看著他說道,“咱們走吧!”
“你們去哪兒?”徐文棟看著他們兩人問道。
“一起去守靈。”楚九看著他說道。
“我也去。”徐文棟立馬說道。
姚長生端著碗將里面的水一口一口的給喝完了。
心里一直默念著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變了,不會在讓兄弟們無辜的枉死,今生實力大增,不會重蹈覆轍的。
一定!姚長生的手攥的緊緊的在心里發誓。
“那你出去安排一下,我們馬上就走。”楚九看著他催促道。
“好!”徐文棟聞言一蹦三跳出去了。
“顧小帥這邊安全應該無虞了,我想不明白他們三人怎么會來,沒有交集吧!”楚九輕蹙著眉頭看著他說道。
“顧小帥怎么說?”姚長生起身走到方桌前將空碗放在了方桌上,順勢坐在了長凳上。
楚九則坐在了炕沿上看著他說道,“顧小帥說他們是來查探虛實的。”努努嘴道,“我覺得沒那么簡單。”
“雖然天下義軍是一家,大家共同的敵人是燕廷。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一山不容二虎,遲早得短兵相接。”楚九清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輕蹙了下眉頭道,“希望咱們的生意能順利的打進去。”
“銀子沒人不喜歡的,在他們的治下光明正大的做買賣,沒理由不答應。”姚長生眼底閃著自信的光芒看著他說道。
“這般肯定?”楚九挑眉看著他說道。
“他們跟主上一樣都是官逼民反,殺官奪府,從窮光蛋一下子富有了起來,跟隨的兄弟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可是他們亦如當初的咱們一樣不善經濟之道。”姚長生雙眉輕揚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現在想想多虧了你嫂子和弟妹了。”楚九聞言心有余悸地說道。
“這銀子賺的時候可真難,可是花的時候尤其是養軍隊那真是如流水一般,嘩嘩…”姚長生手指劃拉著一下子就沒了。
“他們跟咱一樣有兵在手,搶劫再行。那就擴大地盤,繼續搶!”楚九眼前一亮道。
“對!但是越搶越窮。”姚長生微微勾起唇角看著他說道。
楚九眨眨眼就想明白了,“銀子都集中在省府,地盤越大開銷越大,維持起來不容易。”食指點著炕桌看著他突然道,“我記得南方富庶,商賈都富的流油,直接抄家就什么都有了。”
“那他們搶了嗎?”姚長生笑瞇瞇地看著他問道。
“沒有!”楚九聞言立馬說道,“他們不會治理,有人會吧!”
“是啊!他們還是沿著老一套治理,百姓頭上只是換了一批人,本質沒變。減免賦稅也只是一時。”姚長生琥珀色如琉璃珠子似的轉了轉道,“咱們勒緊褲腰帶可是自給自足。畢竟他們不是主上,真正的做到與百姓秋毫無犯。”
“那老百姓可榨不出二兩油,窮的叮當響。”楚九冷靜地看著他說道。
“想想那些豪強、鄉紳給主上你美人,銀子。”姚長生眉眼含笑看著他調侃道。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兩股勢力同流合污跟著一起盤剝百姓。”楚九閉了閉眼看著他說道。
“沒錯!”姚長生輕點下了頭。
“這人做到一方霸主,都不是笨蛋,怎么起家的還不知道嗎?都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現在有機會正當賺錢,指定會同意的。”楚九越說信心越足,“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克制不住私欲,終究難成大器。”
徐文棟興沖沖地走進來道,“好了,走吧!”
三人帶著護衛一起去了靈堂,顧從善親自帶著楚九他們登門拜謝,并介紹了三位大人物。
九江漢王年齡三十七八歲,身高八尺開外,寬肩膀,威風凜凜,望臉上看,面如紫銅,劍眉虎目,雙眸如炬,胸前是五柳長髯,頭戴金盔,身掛金甲,外罩綠羅袍,半披半掛,墨黑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虎頭戰靴。
九江漢王乃十八國總盟主,家住江南九江,打漁的出身,力氣大,好功夫,因為對朝廷不滿,他把九江府的水師提督給宰了,又到知府衙門把知府給殺了。
自立漢王,然后是招兵買馬,又因為地處鄱陽湖魚米之鄉,條件好,很快這勢力就起來了。
在江南的名氣非常大,各個起義軍推選他當總盟主,十八路反王的總盟主。
齊王三十多歲,農民出身,齊魯有名的反王。身高九尺掛零,寬肩膀細腰梁,腰里扎著香牛皮的板帶,下面是打岔蹲襠滾褲,腳蹬厚底兒的靴子,周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身穿著遍體掛皂,身上披著青緞英雄氅。
臉色姜黃,兩道八字眉,一對大眼睛。
別看人長的黑燦燦的,五官英俊,說話聲音也洪亮。
江浙楚王殺官奪府,手下兵馬七八萬人,身高一丈掛零,膀大腰圓,頭頂銀盔,身披銀甲,銀燦燦的,外罩皂羅袍,往臉上一看,面如晚霞紅撲撲的,兩道濃眉,雜亂無章,一對大環眼,寬鼻子,闊口。
都是雄霸一方的霸主!楚九在他們面前真是弱小的都掛不上號。
楚九總算將名字與他們對上號了。
晚飯桌上,徐文棟感慨道,“這不虧都是一方英雄,這一趟來值了。”
“主上,我打聽了一下,江浙的楚王盤踞江南蘇杭一帶,擅長水戰,手上戰船五、六百艘。
齊王家底也甚厚,燕趙多猛士,兵強馬壯,號稱二十萬。
九江漢王手中兵馬有五十萬,戰船千余艘,風光無量。是實力最強的!”姚長生看著他們倆緩緩地說道。
“什么?咋這么多人。”徐文棟驚訝地說道。
楚九聞言眼前一亮道,“戰船嗎?上面有紅衣大炮嗎?”
“有!九江的漢王將水師提督給宰了,那可是朝廷的水師,當然配備齊全了。”姚長生聞言看著他說道,“與他正面交鋒的話,咱們贏面不大。”
“喂喂!長生你是不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家志氣。”徐文棟頓時不樂意地說道,“咱也很強的好不好,有震天雷怕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水戰怎么打?”姚長生深吸一口氣看著天真的他道,“不說別的,水上作戰,人家的紅衣大炮打過來,你能躲哪兒去?咱得船就是活靶子。”
“呃…”徐文棟被堵的啞口無言。
“你震天雷靠人投擲只能打水漂。”姚長生看著他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
“那和投石機結合呢?”徐文棟吭哧了半天機靈地說道。
“射程不夠。”姚長生開口直接否道,“咱的投石機最多五百步,人家紅衣大炮以里為單位的,一炮下去,最少幾里地,最長能達十里。”
“那咱怎么辦?”徐文棟被打擊的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打造水師,造船武裝自己。”姚長生聞言直接說道。
徐文棟咕咚、咕咚吞咽著口水道,“那得多少銀子啊!我覺得咱還是繳獲別人的更實在些。”
“對對!”楚九緊皺著的眉頭聞言舒展開來,“江浙的吳王不是才五、六百艘戰船嗎?”
姚長生聞言哭笑不得地看著天真的他們,“等你們見識了真正的長江,就會知道,五、六百艘那是毛毛雨,咱們在商量對策。”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先拿下襄陽再說。”楚九盡管饞的直流口水,可也知道急不得。
和人家比自己的實力實在太弱了,在他們面前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了。
所以這弱小的他在分別拜訪他們三位時,提出做些買賣,人家沒打磕巴直接就同意了。
但是開的條件也極為苛刻,簡直是搶劫!真正的搶劫。
幸好有鹽井自己開采,不然這搶錢架勢,別說賺了,自己還得倒貼。
不過為了收集三地消息,少賺就少賺吧!
這次來的目的基本達成了,安葬了顧大帥就可以回家了。
出殯那天,滿城皆縞素,三軍慟哭,這葬禮極其風光,當然錢也令人驚嘆!
從墓地回來的路上,楚九輕蹙著眉頭,姚長生快步走到他身邊道,“主上有心事?”
“嗯!這顧大帥入土為安了,咱馬上就走了,我想和李先生見上一面。”楚九聞言看著他壓低聲音道。
“李先生,李道通。”徐文棟皺著眉頭說道,“大哥,在人家的地盤上見面不好吧!這要是被顧少帥發現了,李先生就倒霉了。”
“那就不見了。”楚九聞言想了想道。
“李先生是廬州名士,咱只要照顧好他的家人就好了。”徐文棟別有深意的說道,有家人扣在手里,晾他李先生也不敢亂來。
楚九心里咯噔一聲,完了,把這事給忘了,仔細回想了一下,查廬州城被炸傷亡的花名冊的時候,沒有李先生的家人。
楚九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氣,回去一定要專門拜訪。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墓地一路走回了帥府,楚九他們被請去吃席。
飯桌上,顧從善做東請楚九他們幾個吃飯。
顧從善心里那個氣啊!被楚九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疼啊!
一百兩銀子一個,奶奶的,金子做的也不賣不上這么高的價。
可金子做不出來震天雷啊!誰讓他阿九是獨門生意呢!
咬著牙,捏著鼻子認了,有一絲奇怪,顧從善在心里琢磨,那臭丫頭在制藥上如此的牛,可據他觀察怎么就沒見這藥從廬州方向流出來。
既沒有大量的收購藥材,也沒有成藥出來。
真是讓人猜不透!難道那臭丫頭沒有向著楚九。
這不可能啊!藥的價值他清楚的知道,不然為啥這么痛快的應了。
以那丫頭的性格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后宅,這事透著古怪,卻又讓他猜不透。
‘娘的,氣不到楚九,我還氣不到你姚長生嗎?’顧從善黝黑的雙眸看著吃的正歡實的姚長生充滿了殺氣,倏地微微一笑道,“這魚挺好的,就是有刺,要是有人挑魚刺就好了。”目光凝視著姚長生道,“你說是吧!長生兄弟。”
姚長生沒頭沒尾的被他點名,挑魚刺?好好的提這個做什么?有什么深意?
烏黑的瞳仁轉了轉,不會以為這樣就刺激到他了吧!
雖然這心里很酸但更多的是心疼,憑你也配讓妮兒給挑魚刺,眼睛滴溜溜的一轉。
“魚刺啊!我幫你。”姚長生直起身子抬眼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拿著筷子夾了一塊兒魚肉,帶著湯汁滴答一路,哐…的一下砸在顧從善面前的碟子里。
惡心人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