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草木皆兵
“我們聽楚夫人的。”沈氏聞言看著鐘毓秀笑著點頭道。
安排妥當了，陶十五他們跟著春桃走了。
鐘毓秀他們則去了后堂，風塵仆仆的他們好好的洗洗。
姚長生駕著馬車與騎馬的陶七妮一路飛奔到了郭家。
姚長生將馬車和陶七妮的馬交給，門房，兩人匆匆朝里面走。
此時郭俊楠已經回來了，著急的他穿著盔甲想要沖進產房，被丫頭婆子給攔在門外。
氣的郭俊楠直接抽出了身上的佩劍，“你們給老子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聞言身形僵立，“將軍要殺就殺吧！”反正你不能進去。
“你們讓開，讓我見云兒最后…”
“郭將軍這樣進去可不行，身上灰撲撲的，郭夫人現在脆弱的很，會…”陶七妮清脆的聲音傳進了郭俊楠的耳中。
“陶姑娘，長生你們來了。”郭俊楠紅著眼眶看著他們說道，“我…云兒她…”
“郭夫人現在什么情況？”陶七妮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婆子們道。
“胎位不正，夫人的骨架又小。”年長的嬤嬤看著陶七妮趕緊說道，“生的艱難。”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的問，但如實的稟報。
“穩婆沒有正胎位嗎？”陶七妮好奇地問道，“經驗豐富的應該都會吧！”
“會，卻沒有正過來。”嬤嬤看著她又回道。
“現在拿熱水，酒，針灸包。”陶七妮直接看著她們吩咐道，目光又看向姚長生道，“你和郭將軍就在這里等著。”朝他使使眼色。
雖然不知道她醫術怎么樣，但是平和、沉穩的目光增加他的信心。
“陶姑娘？”郭俊楠眼底浮起一層霧氣看著她說道。
“我進去看看，如果只是胎位不正的話，我想我可以幫助郭夫人。”陶七妮沉靜的眸光看著他說道。
“無論如何先謝謝你了。”郭俊楠神色動容地看著她說道，冷靜下來的他看著丫頭婆子說道，“趕緊端熱水啊！”
“熱水是我用的。”陶七妮看著她們說道，“我這身上太臟了，進去對郭夫人不好。”
郭俊楠聞言趕緊吩咐道，“趕緊帶陶姑娘沐浴，去拿云兒沒上過身的衣服給陶姑娘。”
陶七妮麻溜的沖了個戰斗澡，快的超乎姚長生他們的想象，感覺這屁股還沒坐熱呢！
她就洗澡出來了，一身青衣，帕子遮面，濕濕的長發被包裹著，沒有一絲頭發露出來。
陶七妮推開門進了產房，血腥味撲面而來，躺在床上的岳靜云非常的虛弱，眼神迷離，感覺就吊著一口氣了。
“郭夫人。”陶七妮走到床前看著她輕輕喚道，離的近，能聞見人參的味道，含著參片，保留著一絲力氣。
“郭夫人，郭夫人。”陶七妮執起她的手腕把脈。
岳靜云雙眸有了亮光，緊緊地抓著陶七妮地說道，“救救我的孩子，保住孩子，別管我。”
“別激動，別激動，聽我說，聽我的話，咱們一起努力，保住你和孩子！”陶七妮握著她的手，按摩著止痛的穴位。
“我和孩子？”岳靜云不敢相信地看著她說道，“我和孩子。”
“對，聽我吩咐，保住你和孩子。”陶七妮摁穴位清澈的雙眸看著她繼續說道，“郭將軍回來了就在外面等著你和孩子呢！”提高聲音道，“郭將軍回應一聲，告訴郭夫人你回來了。”
“云兒，云兒，我在，我就在門外，等你和孩子出來。”郭俊楠聞言激動地跑到門口扒著門沖里面聲嘶力竭地喊道，“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岳靜云笑著流下眼淚道。
“好了，不哭了，咱們攢攢力氣，一會兒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陶七妮看著她溫聲安慰道。
“嗯嗯！”岳靜云緊緊地繃住嘴點點頭。
陶七妮回身看著抱著酒壇子的嬤嬤道，“我用酒洗洗手。”
“哎哎！”嬤嬤連連點頭道。
陶七妮走到空空的銅盆前，伸出手來，“來吧！”
嬤嬤打開泥封，將酒倒在陶七妮的手上。
丫頭立馬將干凈的布巾拿來遞給陶七妮道，“姑娘。”
“不用自然風干。”陶七妮舉著雙手又走到床前，“我先給你針灸，這樣我們才有力氣生孩子。”然后吩咐丫頭打開針灸包，放在床邊，“酒！”
“哦哦！”嬤嬤抱著酒趕緊快步走過來。
她們看著陶七妮不但給針灸用的針消毒，還給扎針的部位消毒。
陶七妮將袖子擼上去，“給我綁著它。”
“是！”丫頭將袖子綁了綁。
“手臂和手倒上酒。”陶七妮看著嬤嬤又說道。
丫頭干脆將銅盆端過來，嬤嬤將酒液倒在陶七妮的手和手臂上。
“接下來，有些不適，你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陶七妮走到床尾看著她們倆說道。
“奴婢不走。”她們倆齊齊搖頭道。
“那發生什么都不要驚叫。”陶七妮看著她們倆叮囑道。
兩人聽話的捂著嘴，陶七妮滿意地點點頭，站在床尾的她，言語輕快的說道，“我們寶貝真淘氣，臉朝上躺著，出來要急著看看這世界。但是呢！寶貝得趴著才能順利的出來。所以咱們得幫幫淘氣的小壞蛋。”將手伸了進去，“有些疼，想喊就喊出來。”
“啊…”岳靜云吃痛的大聲的叫出來。
她這邊一叫，外面的郭俊楠首先受不了了，激動地叫道，“云兒，云兒。陶姑娘對她做什么了，為什么這么疼。”
“你不是聽見了嗎？正胎位。”姚長生看著跟炸了毛的貓似的焦躁不安的郭俊楠，簡直比岳姐姐叫的聲音都大。
叫的聲音蓋過了岳姐姐的聲音，陶七妮閉了閉眼，“長生，押著郭將軍先洗澡去。”
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高興地應道，“哎！”上前拽著他道，“走走走，你這身上臟兮兮的一會兒怎么進去看他們倆。”
陶七妮幫著正好了胎位，將針灸的針拿下來，看著大口大口喘氣的岳靜云道，“胎位正了，現在聽我的，我讓你用力，你就用力。我讓你用力小些，你就別大力。”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道，“聽明白了嗎？”
“嗯嗯！”岳靜云點點頭，滿頭大汗的她，頭發也被汗打濕了。
“來來，跟著我呼氣…吸氣…”
“用力…很好…對就是這樣。”
在陶七妮幫助下，小寶寶終于出來，羊水渾濁，小寶寶渾身臟兮兮的，被夾的腦袋都尖了。
嬤嬤趕緊遞上金剪刀，看著她剪斷臍帶。
“孩子怎么不哭啊？”岳靜云等了半天聽見嬰兒的啼哭聲，擔心地說道。
“等一下啊！”陶七妮給孩子用熱水清洗一下，重點檢查了一下耳朵，別被糊住了，口腔中的臟東西取出來。
拍拍屁股，“哇哇…”大哭了起來。
陶七妮將孩子交給嬤嬤，然后才繼續照顧岳靜云，下體也沒有撕裂。
將后續做完后，岳靜云已經累的睡著了。
“好了去報喜吧！”陶七妮看向她們道。
丫頭立馬開門出去，看著早已等待多時的郭俊楠行禮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是個少爺。”
“我有兒子了，有兒子了。”郭俊楠高興地蹦了起來，看向姚長生激動地說道，“聽見了嗎？長生，我有兒子了。”
“郭將軍眼里只有兒子啦！孩兒他娘不問問嗎？”姚長生看著沒良心的爹道。
“我可以進去嗎？”郭俊楠看著走出來的陶七妮道。
“當然可以，只不過郭夫人睡著了。”陶七妮側身讓開道，“這房間得換一下，里面亂糟糟的。”
“我來，我來。”郭俊楠指著自己忙說道，又叫道，“趕緊給陶姑娘準備熱水洗洗。”
“謝謝。”陶七妮出了房間，看向姚長生道，“等我洗干凈了，咱們再走。”
“好的，好的。”姚長生看著她忙不迭地點頭道。
“不能走，不能走。”郭俊楠聞言出聲攔著她道，“我有些害怕，陶姑娘還是在府上多住兩天。”
“那好吧！”陶七妮看著緊張兮兮的他說道，剛才的陣仗嚇死他了，“不過你得去跟我爹娘說一聲。”
“這個當然。”郭俊楠忙點頭道。
“我辛苦一趟回去給你報喜去。”姚長生看著他笑著說道。
“麻煩你了。”郭俊楠雙手抱拳拱手道。
“跟我客氣什么？”姚長生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對了，吩咐廚房做些好吃的。”
“我家云兒還沒醒呢！”郭俊楠聞言直接說道。
“你…”姚長生閉了閉眼，“不止是岳姐姐要吃飯。”
“啊！”郭俊楠回過味兒道，“抱歉，抱歉，我馬上吩咐廚房做好吃的。”
“妮兒喜歡面條，這個快，在整幾樣時令小菜。”姚長生看著他食指點點道。
“知道了。”郭俊楠忙應道，目送他離開，才進了房間，直接抱著岳靜云，換到隔壁干凈的房間。
郭俊楠吩咐丫頭去廚房準備飯菜，才坐在床邊看著他們母子倆，“真是快被你們給嚇死了。”掖了掖被子，看向嬤嬤問道，“當時里面什么情況？”
嬤嬤看著他回稟道，“稟將軍…奴婢看著少爺仿佛是被姑娘拉出來似的，少爺被生出來后，少爺的口中和耳朵都有東西？”
“什么？”郭俊楠緊張地站起來道。
“已經被姑娘給清理了，所以少爺才過了一會兒哭的。”嬤嬤趕緊說道。
“那孩子現在沒事吧！”郭俊楠看著她問道。
“這個…奴婢沒辦法回答。”嬤嬤看向外面道，“得姑娘來回答。”
“那稍后我來問陶姑娘。”郭俊楠看著她揮揮手道，“你下去吧！”
郭俊楠回頭看向躺在娘子身邊的兒子，此時睜開了眼睛，不哭也不鬧。
郭俊楠傻乎乎的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晃，看著兒子黑溜溜的瞳仁跟著自己的手指跑。
長長的出口氣，“還好，還好。快要被你們給嚇死了。”
小寶寶嘴一咧，“哇哇…”哭了起來。
新手爹爹給嚇得慌了神，想抱也不敢抱，嘴里慌慌張張地說道，“別哭，別哭，別吵醒你娘。”
“他餓了，沒有奶娘嗎？”洗澡回來的陶七妮站在門外提醒他道。
郭俊楠聞言立馬跑過去，打開門如一陣風似的跑了。
“真是新出爐的爹爹。”陶七妮走了進去，關上了門，看著哭得稀里嘩啦小寶寶抱起來，“乖不哭了！”輕輕哄著他。
“喲！很給面子，居然不哭了。”陶七妮看著淚水洗過更加明亮的雙眸道，“真是個漂亮的小寶寶。”
“我覺得太丑了，你看那腦袋尖的像烏龜似的。”岳靜云睜開疲憊的眼睛看著她說道。
“你醒了。”陶七妮看著她高興地說道。
“被他給吵醒了。”岳靜云埋怨地看著她懷里的孩子道，眼神卻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舍不得眨眼。
“謝謝你救了我們娘倆。”岳靜云眸光真誠地看著她道謝，上下打量著她，“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你？我們認識嗎？”
“我們在亳州有過一面之緣。”陶七妮眨眨眼調皮地看著她說道，“你美得讓我看呆了。”
“啊！”岳靜云櫻唇微張恍然地看著她說道，“陶姑娘，你被救出來了。”
“嗯嗯！”陶七妮看著她笑著點頭道，說著將小寶寶放在她身邊，“來來來，看看我們小寶寶。漂亮吧！”
岳靜云微微側頭看著自己的孩子，“哇…這尖腦袋跟烏龜似的，完了，完了，我生了個啥呀？”
“別激動，別激動，過些日子就好了。”陶七妮趕緊解釋道，“出來時被夾的才這樣的。”
“是嗎？”岳靜云吸吸鼻子道，濕漉漉的眼睛瞅著她道，“真的沒事。”
“真的，不信你問問有經驗的嬤嬤。”陶七妮看著一驚一乍的她道，新手娘親有點兒草木皆兵的味道。
“來啦，來啦，奶娘來了，兒子別哭了。”郭俊楠砰的一下推開門道，看著陶七妮抱著孩子，“哎！怎么不哭了，那還喂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