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魚游大海
“這一碼是一碼。”陶十五聞言立馬說道，微微搖頭道，“不能收。”
“呵呵…”姚長生聞言看著淳樸的他們道，“就像剛才楚夫人強硬，妮兒拒絕得了嗎？”
“那地方怎么樣？”陶七妮靈動地雙眸轉了轉道。
“非常的好，一馬平川，傍著湖泊，種莊稼，澆地都方便。”姚長生扭過頭去說道，輕輕揮著馬鞭道，“院子是兩進的四合院，里面一應俱全，你們直接就可以住了。”
“那這屋里是炕還是床。”陶十五忽然想起來問道。
“知道你們睡不慣架子床，這屋里盤的炕。”姚長生聞言笑呵呵地說道。
“那他們會盤炕嗎？這也是手藝活兒，一般人干不來。”沈氏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這軍隊中哪兒的人都有，總有會這手藝的，找他們幫這點兒小忙，沒問題。”姚長生趕著馬車笑吟吟地又道。
“可不能讓人家白幫。”沈氏聞言立馬說道。
“放心吧！陶嬸，油水足足的管飽！”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他只要一說，不知道多少人上趕著來呢！
他們思考問題，還停留在鄰里之間互相幫助，這六一都成了千夫長了。
與剛逃出來，拼命趕路不一樣，這一路話著閑話，有吃有喝的，晃晃悠悠的到了廬州城。
陶七妮看著高大的的城墻道，“讓我下來，我走著進去。”
“吁…”姚長生拉住韁繩，停下馬車，回頭看著她道，“這進城還得走上一段兒呢！”
“踩在地上才踏實。”陶七妮晃晃暈乎乎的腦袋，真是從前車馬慢，出行真難！
陶七妮下了馬車，跟腳踩在棉花上似的，路都走不順暢了。
姚長生看著走路歪七扭八的陶七妮，總怕她摔倒，緊張兮兮地說道，“妮兒，我看你還是上來的好。”
“沒事，過會兒就習慣了。”陶七妮回頭朝他們擺擺手道，看向陶十五和沈氏問道，“爹、娘，你們下來嗎？”
陶十五看著走留晃晃悠悠的自家閨女，“不了，我們還是坐車上好了。”
“六一呢？”沈氏目光轉向姚長生問道，“不跟我們一起嗎？”
“他一會兒過來，跟別人交接一下。”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一抬眼看著騎馬過來的陶六一道，“呶！來了。”朝陶六一努努嘴道，“陶嬸找你呢？”
“娘，你找俺干什么？”陶六一打馬走過來翻身下馬道。
“咱們必須進城嗎？”沈氏看著他們問道，“長生不是說房子在城外？”
“先進城，主上肯定不放人。”陶六一看著他們說道，“進了城我領你們逛逛，這里怎么也是省府。”
“逛啥呀！這一路骨頭架子都顛散了，我只想躺在炕上好好睡一覺。”陶十五看著他立馬說道。
“這城又跑不了，什么時候逛都行。”沈氏不太愿意地說道，“我們現在連路都走不順暢。”
“那也得先進城。”陶六一牽著馬看著他們說道，“走走，別在這兒擋著路了。”牽著馬邊走邊說道，“這可是楚夫人交代的，一定要在城里多住些日子。”
“住在楚夫人家里？”陶十五有些擔心地說道，“我覺得還是自己家里舒服。”
“那可不行。”陶六一看著他笑嘻嘻地說道，“你不想你兒子辦不好，吃掛落了吧！”
“算了我找楚夫人說好了。”陶十五想了想道，“楚夫人剛到這里肯定比我們忙多了，還是不打擾的好。”
陶六一聞言搖頭失笑，人家動動嘴就可以了，不用親自動手的。
坐在車上的陶十五晃悠悠的穿過了城門洞，進了城，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確實熱鬧。”
“這還不是最熱鬧的，去東城那邊做買賣的多，買什么都有，非常熱鬧。”坐在馬上的陶六一介紹城內的情況，“南城也熱鬧，有雜耍、江湖賣藝、還有戲園子，唱的還挺好聽的。”
“你聽過。”陶七妮走在馬車旁邊看著他說道。
“沒有，聽別人說的，俺沒時間。”陶六一笑嘻嘻地看著他們說道，“你們可以去聽聽。”
“有機會吧！”陶七妮含糊地說道，“短時間沒空，馬上就要收秋了，在秋種，得忙到冬天了。”
“你可以將人請到家里來啊！”姚長生挑眉看著他們理所當然地說道。
“請…請…家里。”沈氏看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就為了聽小曲，那得多少錢。”
陶七妮聞言勾起唇角莞爾一笑，“咱不花那冤枉錢，行了吧！”轉移話題道，“對了二妞和鄭伯他們呢！你們怎么安置他們的。”
“那個…我要說了，你可能會生氣。”姚長生突然開口道。
“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陶七妮扭頭收起臉上的笑意道。
“那個，跟著我們一起投靠義軍的，經過這幾年，都已經小有成就，置辦了一份家業，雖然不大，但是…”姚長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我明白了。”陶七妮了然地點點頭道，“他們發展的不錯，我很高興，一家團聚，更是喜上加喜。”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陶十五有些遺憾地說道。
“呀！那咱就不能種那么多地了。”沈氏想了想道。
“兒子哪里還能讓你們種地啊！在家做個富家翁就好了。”陶六一看著他們笑嘻嘻地說道，“聽聽曲，養養鳥，種種花。”
“不中，不中，那不成了廢物。”陶十五聞言擺擺手道，左不成，右不中的。
“你說的那些我們都不會。”沈氏聞言微微搖頭道。
“這還用學啊！會玩兒就可以了。”陶六一言語輕快地說道。
“不許在說這種話，俺還沒老呢！”陶十五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這地俺還得種，手中有糧心不慌。”
“有糧而已，不用那么多。”陶七妮聞言挑眉輕笑道，“主要是試驗田。”
“什么意思？”姚長生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他說道，敏銳地又道，“你要試驗什么？”
“將農書上描繪的農業畫卷呈現出來。”陶七妮雙眸熠熠生光地看著他們說道，輕輕縱身一躍，坐在了車轅上。
“最重要的是改良種子，增產、耐旱、防蟲…”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現在的糧種，撐死也就這樣了，種子好了，長勢好，增產豐收才有希望。種子不好，天生弱，不足，能豐收才怪呢！”
“我怎么感覺你現在是魚游大海，準備大展拳腳了。”姚長生看著紅光滿面的她道。
“嗯哼！”陶七妮雙眉輕揚燦若星辰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把從書上看到的一一實現。”
姚長生看著這么生氣勃勃，朝氣滿滿的妮兒，有些失落，這丫頭的人生安排中沒有自己。
姚長生輕輕揮著馬鞭，馬車碾著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噠噠…的走著。
“至于人的問題，咱們可以去牙行買。”姚長生看著她建議道，“簽了死契，生死你一句話的事情。”
“那些東西前期保密工作要做好。”陶七妮微微低頭小聲地說道，抬眼看著他說道，“明白嗎？死契也擋不住足夠的利益。”
“這樣的話，我想想。”姚長生手中的馬鞭揮舞著卻沒有打到馬背上。
陶六一聞言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道，“姚先生，咱們的丙字營這些年擴大的不少，有他們守衛著妮兒所謂的試驗田，還怕什么？”
“咱訓練出來的人，信心還是有的。”陶六一黑溜溜的雙眸閃著自信地光芒道，“姚先生還是有先見之明，這房子就建在咱們丙字營旁邊。”
姚長生聞言暗叫一聲糟了，露餡兒了。
“先見之明啊？”陶七妮抬起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姚長生。
“那個…”姚長生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挑的地兒，對！我挑的地兒，希望妮兒滿意。”
“啊！”姚長生忽然提高聲音道，“咱們到了，到了。”指著不遠處的帥府道，“看看氣派吧！”
“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陶七妮躍下馬車，送了姚長生一句。
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小聲地嘀咕道，“本來就不打算躲了。”
鐘毓秀從車上下來，四處張望看見陶七妮，臉上漾起明媚的笑容道，“陶妹妹。”
“鐘姐姐。”陶七妮兩步上前看著她道，“怎么樣？身體還好吧！”上下打量著她氣色還不錯，心寬自然一掃先前的憔悴，伸手拉過她的手腕，把脈。
“我感覺很好。”鐘毓秀眉眼彎彎地看著她說道。
“還得小寶寶說了算。”陶七妮精致的眉眼盈滿笑意看著她說道，放下她的手道，“他很乖。”
“郭將軍在嗎？我家郭將軍在嗎？”急促地喊聲傳來。
姚長生顧不得拴馬車，快步走過去道，“郭良這么著急發生了什么事？”
“姚先生，我家郭將軍呢？”郭良看著他著急地問道。
“回家了，知道岳姐姐月份重了，就讓他直接回家了。”姚長生看著他說道，“你們這是錯開了。”
“唉！”郭良急的轉身就走。
“哎哎！你先別走啊！”姚長生看著他攔著道，“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快說。”楚九大步地走過來問道。
“我家夫人難產，都兩天了還沒生下來。”郭良紅著眼眶哽咽道。
“沒找穩婆嗎？”姚長生著急地問道。
“城中穩婆都找來了，束手無策。”郭良低著頭拽著袖子擦眼角道。
“郎中呢？沒找郎中嗎？”鐘毓秀看著他追問道。
“郎中，男的，不行，不行。”郭良聞言搖著頭道，“郎中請來了，可是夫人不讓，拒絕了。”
“迂腐，命都沒了，還管郎中是不是男的嗎？”陶七妮走到陶六一面前，“哥，借你的馬一用。”拉著韁繩翻身上馬，“你們誰帶路。”
“我來。”姚長生聞言立馬說道，說著就要卸馬身上的板車。
“救人如救火。”陶七妮見狀直接說道。
沈氏聞言趕緊說道，“還卸什么板車啊！長生，直接拉上這位郭家的人，趕緊走吧！”
“郭良，上車。”姚長生朝郭良揮揮手道，架上車看向楚九道，“我們去看看。”
“去吧！”楚九看著他點點頭道，“陶叔、陶嬸，有我們呢！”
“駕！”姚長生架著馬車疾馳而去。
陶七妮騎著馬跟在他的身后，匆匆離去。
楚九他們站在府門外，看著他們消失在眼前，“咱們進去吧！”伸手扶著鐘毓秀道，邊走邊說道，“陶姑娘還會接生啊！”
“想當年生元兒的時候什么都不懂？陶妹妹就抄了些醫書，都是生孩子的方面。”鐘毓秀簡單地說道。
“這就可以了嗎？”楚九不太相信地看著她道。
“當然不是了，接生也是需要手藝的。”鐘毓秀抿嘴笑了起來。
“你這又笑什么？”楚九被她給笑的莫名其妙道。
“我說了，希望你不要被嚇到了。”鐘毓秀抬頭瞥了他一眼道，回頭看著身后那么多人，“這個等回來再說，兒子呢！”
“爹、娘在這兒呢！”楚澤元看著她們擺擺手道，原來小家伙趁他們不注意已經跑到大堂了。
在這里住了半個多月，楚澤元熟悉的很！
“亂跑。”鐘毓秀上前兩步牽著他的手道。
“春桃姐姐跟著我呢！”楚澤元看了眼眼前的春桃道，抬頭純真的小臉看著鐘毓秀道，“娘，這次我們不會再跟爹爹分開了吧！”
“不會了。”楚九微微探頭看著他說道，“咱們一家團聚，不分開。”
楚澤元高興地蹦蹦跳跳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春桃帶陶叔、陶嬸他們去洗漱，夏蓮吩咐廚房做扛餓的。”鐘毓秀看著她們吩咐道，回頭看著身后不遠處的陶十五他們道，“面條如何？多來幾樣時令小菜。”
“好好好，這個快。”沈氏忙不迭地點頭道。
“吃完飯好好睡上一覺！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的。”鐘毓秀秋水般的雙眸看著他們又道，“明兒中午，咱們在吃豐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