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呢?去把他們給老子找來。”顧子義聞言黑眸輕閃大喝一聲道。
“是!”
兵卒立馬去把站在不遠處的木匠給提溜了過來。
“大帥。”木匠撲通跪在他面前,抖如篩糠地說道。
本來木匠做好了成品,只等著試驗成功領賞。
自己在眾多木匠中搶來的此次露臉的機會,誰成想結果讓他眼睛差點兒沒瞪脫了窗。
那圖紙是日看夜看,自己都能原封不動的畫下來了,對投石機了若指掌,然而試驗效果與圖紙上標注的,相差甚遠。
看顧大帥那臉黑的如墨汁似的,這兇多吉少啊!
娘的早知道不來了,還慶功領賞,這一回能全身而退就是祖宗保佑了。
“說說吧!怎么回事?”顧子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大帥,小的們嚴格按照圖紙做的,絕對沒有偷工減料,也不需要偷工減料啊!”木匠磕頭梆梆作響道。
顧子義聞言緊繃著下顎看著他,晾他也沒膽子敢動手腳,可是為何會這樣?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了。
這么想著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差點兒沒栽倒。
顧從善眼疾手快地扶著他道,“爹,爹,你沒事吧!”
“大帥。”一眾手下擔心地看著顧子義。
顧子義緊緊地攥著顧從善的手,指節泛白,微微搖頭道,“我沒事。”
“爹,您的臉好紅。”顧從善伸手搭在他的額頭道,“好燙。”抬眼看著天空的烈日,“爹,走走,咱們趕緊回家。”攙扶著他坐進了馬車,看著車夫道,“快,回家。”透過紗窗沖著外面喊道,“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顧從善扯開顧子義的領口,拿著扇子呼啦嘩啦的給他打著扇子,“這天太熱了,您這么大的年紀,阿九真是該死。”直接提著方桌上的茶壺,壺嘴對著顧子義道,“爹,您趕緊喝點兒水,看看這汗。”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前胸都踏濕了。
顧子義喘著粗氣,張嘴含著壺嘴,咕咚、咕咚灌了半壺涼茶,才感覺人涼快了下來,氣息順暢了許多。
“我沒事,就是熱的。”顧子義朝他擺擺手道,“那個投石機?”
“行了,那破投石機,您就別操心了,當柴火燒了,我都得費勁兒劈它。”顧從善火大的說道。
顧子義緊抓著他的手,聲音嘶啞地說道,“給老子收好了。”
“是是是,收好了,回頭找阿九算賬。”顧從善看著他惱怒地說道,語氣非常的不善。
“咱有的是人,即便沒有投石機,這墻高城闊也擋不住咱的腳步。”顧從善冷哼一聲道,這兩年不但地盤擴大了,兵馬也擴大了三倍。
這要感謝阿九提供的餉銀,讓他可以從容的招兵買馬。
“你懂什么?”顧子義精神恢復過來瞪著他道,“你人多,能有投石機的力量大嗎?一個石彈下去,砸到一片。”
“是啊!砸到一片?”顧從善譏誚地說道,“就剛才那樣的,一大片。”
“肯定哪里出了問題。”顧子義無比堅信地看著他說道。
“從源頭找,肯定是阿九騙了您唄!”顧從善咬牙切齒地說道,“真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相信他。”
“他沒有必要騙我,這么容易拆穿的謊言,除非他瘋了。”顧子義神色堅定地看著他說道。
“那你說問題出在哪兒?”顧從善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這我也不知道,只能慢慢查了。”顧子義無比心塞地說道,心情極其郁悶。
說話當中,父子倆回到了大帥府,顧從善攙扶著他下了馬車。
“你爹,我還沒有老的需要人扶著。”顧子義揮開他的手,朝府里走去。
秦管家匆匆走來,小聲地對著顧子義說道,“大帥,那邊來消息了。”
“太好了,算日子,阿九那邊應該亂了吧!”顧子義心情超好的大踏步地走進大堂。
秦管家將紙條遞給了他,顧子義心情雀躍地將紙條展開。
“爹,什么消息,讓你這么高興。”顧從善坐在他下手左側道,“聽您的意思是阿九倒霉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顧子義兩眼發直地喃喃自語,手中的紙條掉落在書案上。
“怎么了?”顧從善看著眼神沒有焦距的他,擔心的三兩步沖到了顧子義身邊,“爹,爹!”叫著沒有反應的顧子義,低頭拿起了,落在書案上的紙條。
“四十萬兩?”顧從善閉上眼睛,在睜開,紙條上的字沒有變化,“這怎么可能?”激動地看著顧子義道,“爹,阿九那家伙哪來的這么錢,現銀耶!”
“嗷…”顧從善不雅地吼了一嗓子,“爹,我的老天爺毓秀那丫頭,怎么會有四十萬兩。”
“大帥,大帥。”秦管家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看著暈過去的顧子義。
顧從善給嚇的扔了手里的紙條,將趴在書案上的顧子義給扶了起來,看著緊閉雙眼的他著急地叫道,“爹,爹。”
“少帥,趕緊背著大帥回房間,老奴去找郎中。”秦管家看著他忙說道。
六神無主的顧從善聞言忙不迭的應道,“嗯嗯!”慌里慌張地說道,“可是我要怎么辦?”著急道,“我叫人。”
“不行,不行。”秦管家直接摁著他的手道,“不能叫人,少帥。”嚴肅地看著他說道,“冷靜點兒,不能驚動其他人,明白嗎?”
“我知道。”顧從善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道,“我爹肯定是熱暈的。”
“背上,背上大帥。”秦管家看著他說道。
在秦管家的幫助下,顧從善將自家爹背到了書房的羅漢榻上,現在回房容易引起誤會。
而且臥房太遠,書房很近的。
秦管家急匆匆地找來郎中,在焦急等待中,郎中撤回了搭在顧子義手腕上的三根手指。
“稟少帥,大帥這是急火攻心。”郎中從自己的藥箱里拿出針灸包道,“我扎一針就會醒來。”頓了一下又道,“只是大帥不能再被氣著了,也不能勞累,不能操勞,得安心靜養,不然腦卒中就難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