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元就著茶盞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半杯,這下子終于不辣了。
“這一回受教訓了吧!”鐘毓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看你還不管拿到啥東西,就往嘴里塞。”
“嗯!”楚澤元含著水霧的雙眸看著她點頭道。
“嬤嬤,讓廚房加菜。”鐘毓秀看向陶七妮道,“中午留下來吃飯。”
“老奴已經吩咐過了。”連嬤嬤笑著給她們二位倒上山楂水。
“嗯!”陶七妮嘴角掀起一絲笑紋,漆黑的雙眼流光溢彩,“吃完飯,我還得買東西。”
“買什么這么急?”鐘毓秀看著她好奇地問道。
“水缸,用來腌辣白菜,辣蘿卜。”陶七妮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說道。
“不吃,不吃。”楚澤元首先表態道。
“這是被辣怕了。”陶七妮聞言看著他不厚道的笑了,“好吃,好吃。”
楚澤元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悶聲道,“不吃。”
“我們吃,你不吃。”陶七妮晶瑩的雙眸看著他唇邊染著笑意道。
楚澤元聽見自己不吃,于是放下了雙手。
楚澤元小表情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他也跟著她們傻笑,雖然不知道她們在笑什么?
“這是現有的辣椒就用上了。”鐘毓秀唇邊掀起一彎新月般的淺笑看著她說道。
“嗯!”陶七妮笑著點點頭道,“辣椒用刀劃開,將籽倒出來。用手掰的話,會手指火辣辣的。這籽明年春暖花開撒在你這小院里就長出來了。”
“這么簡單啊!”鐘毓秀驚訝地說道。
“不是大面積的種植,所以很簡單的。”陶七妮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這種子得慢慢收集。”
“這個確實是個難題,番邦來的,不是咱們本地的植物,種子當然少了。”鐘毓秀無奈地看著她說道。
“不說這個了。”陶七妮澄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這個比西紅柿好保存,用針穿著梗,掛在太陽地兒曬干就好了。”
“西紅柿?”楚澤元聞言黑葡萄似的雙眸亮晶晶地看著陶七妮。
“你居然還記得住。”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應該有些日子不吃了。
“天天拿著西紅柿的畫片,想不記住都難。”鐘毓秀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今年不行了,想吃到明年了。”陶七妮微微彎腰平視著他遺憾地說道。
“啊!”楚澤元垮著小臉看著她。
“明年咱們院子里就能種,娘留著種子呢!”鐘毓秀耐心得給兒子講。
“老奴去看看飯菜好了嗎?”連嬤嬤出聲轉移話題道。
果然一聽見好吃的,楚澤元被轉移了注意力。
吃完了飯,陶七妮就起身離開了,去雜貨鋪買了倆齊腰高的大缸,綁在馬車上。
另外還有些壇壇罐罐,是莊子里其它人用來腌菜的。
各種的調料,粗鹽、醬油、醋…
陶七妮趕著馬車,晃悠悠的回了莊子。
陶家三口,外加喬二妞她們一起幫忙,一起忙了兩天腌了一缸辣白菜,一缸醬蘿卜。
陶七妮又召集人,將采摘下來的棉花,把籽用手給挑揀出來,收好了,來年再種。
沈氏看著滿床的棉花道,“妮兒這么多,能做好多棉衣的。”
“娘啊!這棉花只是看起來松軟了,其實不多。”陶七妮晶瑩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沈氏擼了擼袖子看著她說道,“妮兒,來吧,咱就這樣往衣服里塞。”
陶七妮聞言一愣,隨即搖頭失笑道,“不行。還得讓它更加的松軟。”
“這還要如何的松軟?”沈氏滿頭霧水地看著她說道。
“彈棉花。”陶七妮看著她神秘兮兮的一笑道。
“咋彈?”沈氏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陶七妮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嘿嘿一笑道。
“不是,你咋會彈棉花呢?”沈氏抿著唇看著她好奇地問道。
“這彈棉花不稀奇,農書上有寫的,就連插圖都有,我比葫蘆畫瓢就行了。”陶七妮晶瑩清透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那個妮兒?”沈氏身體前傾靠近她道,“是真的有農書嗎?”
“真的!”陶七妮指指自己的腦袋道,“放心不是我編的,是真的有。我可以把農書給您找出來,本朝,啊!不對應該叫燕廷寫的農書,《農書·農器·纊絮門》載:彈棉用木棉彈弓,用竹制成,四尺左右長;兩頭拿繩弦繃緊,用縣弓來彈皮棉。”好笑地看著她說道,“娘,師出有名,我可是謹記在心,不打無把握的仗。”猶豫一下道,“只是這彈棉花也是技術活,我得先練練,不能對我要求太高了,畢竟第一次。”
“沒關系,你慢慢練,咱不著急,反正有冬衣穿凍不著的。”沈氏聞言立馬說道。
轉過天,天氣晴好,陶七妮抬出木工房的長木桌子,放在院子中早已經鋪好的草席上。
將棉花放在木桌子上,喬二妞她們先將棉花撕扯一番,平攤好。
陶七妮進屋將彈棉花的工具準備好走了出來。
陶十五看著她身上綁著的奇怪的東西出來,“這弓俺認識,這其他的東西都是啥?”
彈花的主要工具是一個彎弓,陶七妮選擇竹子做的,還需要一個檀木錘。
陶七妮腰系板兒帶,竹條系在身后,高出頭頂兩三尺。
竹條超出肩膀的部分向前彎曲,用來懸掛彈花弓。
陶七妮像陶十五和沈氏介紹了一下身上和手里的用具。
“你彈給俺們看看。”沈氏看著她催促道。
“好!”陶七妮左手持弓,右手持槌,開始彈棉花 彈花的關鍵是振動弓弦,用木槌有節奏地打擊,弓弦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均勻地振動,使棉絮成飛花而重新組合。
彈棉工具有大木弓,用牛筋為弦;還有木棰、鏟頭,磨盤等。彈時,用木棰頻頻擊弦,使木桌上棉花漸趨疏松。
沈氏看著上下翻飛的飛絮,明白了這棉花如何彈了。
“這樣彈好的棉花松軟,不會像棉花一朵,一朵的了。”陶七妮邊彈棉花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