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看著姚長生道,“一會兒沖殺時,長生留在這里。”
“好!”姚長生爽快地應道,武藝是他的短板,就不去拖后腿了。
楚九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左右嚴肅地說道,“傳令下去,都安靜的趴著!”
山坡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風聲吹過,漾起些許塵土。
果然沒有多久就聽見跑的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隊伍行進秩序井然,安靜的只有匆匆的腳步聲。整齊的黑色的鎧甲,在陽光下也遮不住森森的寒意,撲面而來的肅殺之氣。
饒是楚九他們上過戰場,心里也不由自主的發緊,頭皮發麻。這才是博爾汗的實力,燕軍的真正的實力。
楚九有些擔心這些新兵會不會發憷,被嚇壞了,畢竟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人數上他們占優,心里上多少有些安慰。
拉克申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面,警惕的看著兩邊山坡,他勘察過地形,葫蘆口是最有可能設伏的地方。
但是經過山火的洗禮,給燒的光禿禿的根本就藏不住人。
山破上也沒有滾木、石頭,想要偷襲的話沒有可能。
假如射箭的話,搭弓射箭需要瞄準,那樣就暴露自己,時間上足夠他做出防御了。
楚九他們耐心地趴在山坡上,等待著他們徹底的進入包圍圈。
‘很好,就是現在!’楚九高舉著手臂手里拿著紅色的小旗,用力的揮下,“放箭!”
萬道流光,在一聲令下,劃破空氣,呼嘯著射向了拉克申的隊伍。
‘噗噗…’鋒利的箭矢射入他們的身體。
猝不及防的密集的箭雨,打的拉克申措手不及,人仰馬翻的。
姚長生他們用的是連弩,即使趴在山坡上,依然可以瞄準,射擊!
著實給了拉克申迎頭一擊,然后他快速的做出調整,步兵手中的超過半人高的盾牌,依次排開從上到下,將自己人給護得嚴嚴實實的。
箭雨威力再大,也抵不過高高的盾牌。
果然很強,反應非常的迅速,第一波箭雨已經攻擊完,下面自然是擼起袖子,提刀上陣了。
楚九放下手中的連弩,拿起大刀,從土里爬起來,大聲喊道,“兄弟們,跟老子一起殺下去!”如猛虎下山似的,率先跳了出去。
“殺!”兵卒們舉著手里的大刀與長矛吼道。
漫山遍野一個個一躍而起,矯健的身影,如下山的群狼一樣,直接向下沖…
楚九看著躍過自己的兵卒,高聲喊道,“都給老子聽著,殺死敵將賞銀一千兩。”
被銀子刺激著,兵卒們熱情空前高漲!喊聲震天,“殺!”
嗷嗷叫…
“錢本帥給你們準備好了,但是…”楚九話鋒一轉道,“丑話說到前面,不服從軍令者,殺!”
“殺!”兵卒們揮舞著大刀長矛道。
“臨陣脫逃者,殺!”
“畏縮不前者,殺!”
殺聲震天,沖破云霄…兵卒們胸中的血在燃燒,血性在這一刻迸發,眼神盡是堅毅和勇氣。
而楚九喊打喊殺聲中,給兵卒們帶來信心和力量。
姚長生站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帥旗,紅色的旗子上寫著大大的‘楚’。
很明白告訴山谷中的拉克申,你爺爺是誰?
而在山谷中的拉克申的軍隊,聽著漫山遍野的沖殺聲,及時調整,握緊手里的兵器和盾牌,沉著應戰。
對于常年征戰的他們,這種場面真的見怪不怪,眼底猩紅一片,帶著嗜血的笑容。
楚九帶著自己人,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帶著豪邁的氣勢一沖而下,狠狠地砸進了拉克申的隊伍中。
楚九帶得這些新兵,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面對敵人,什么戰術、什么技巧,早就拋之腦后了,就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死眼前的敵人。
狹路相逢勇者勝,血紅的眼睛迸發出噬人的目光,雙方混在一起,全憑手中的大刀,長矛格殺對方,雙方將戰場改造成了一個人間的修羅場。
這是場硬碰硬的赤身肉搏戰,雙方殺紅了眼,刀槍相交時發出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刺耳聲,大刀砍中肉體骨頭折斷發出的咔咔聲,瀕死者的慘叫聲,殺得性起的吼聲響成一片。
和平時訓練不一樣,這是真實的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的廝殺。不停地格擋,不停地砍殺,到最后只是機械的砍殺。
楚九抽出敵人身體內的大刀,帶出血線,緊跟著快速地向前一步刺入對方的胸膛,一腳將對方踹開,并將大刀拔出。
拉克申被這毫無章法,毫無技術含量,只是硬拼的方法給打蒙了。
受困于山谷,這有啥排兵布陣也無法實施啊!
短兵相接,赤膊上陣,拼的就是個誰狠?
本來拉克申對此很有信心,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如野獸般的隊伍,有些動搖了。
拉克申這邊也殺紅了眼,兵卒手中的長矛擦著唐秉忠的右肩而過,帶起一絲血線。
楚九橫跨一步,手中的大刀將其釘在地上,對方身體一陣抽搐。
楚九還沒來得及拔出手中大刀,身側沖出一個兵卒手中的長矛朝他刺了過來。
不遠處的郭俊楠想要去擋住對方,然而自己也陷入惡斗,被三人纏住,有心無力。
楚九松開手中的大刀腰腹一收,躲過了對方的長矛,欺身上前,一拳頭砸在對方的下巴上,對方的身體被這巨大的力量給打的飛起來,砸到同伴身上,砰的一聲,兩人同時落地。
楚九麻溜地奪過來,又攻擊自己的敵人手中的大刀,左砍右劈,血紅的眼睛殺著如潮水一般沖向自己的敵人。
“來呀!不怕死的來呀!”渾身是血的楚九大吼道,這血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如來自地獄惡魔一般的楚九,嚇得敵人不敢攻擊,甚至不由自主的退后兩步。
想躲沒那么容易,楚九拿著刀劈向他們,“殺!”
站在山坡上的姚長生,拿下背在背上的強弓,立在地上,深深的扎入土里,弓弦張開,足有兩指粗的箭矢在陽光下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