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原活著走出來,顧子義看著他們的眼神都不同了。
“打獵?”顧子義審視地看著他說道,中原現在連樹皮、草根都沒了,就別提活物了,看他們面色紅潤,精神熠熠的,哪里像忍饑挨餓的。
“稟大帥,咱們在齊魯與徽州交界的黑風嶺休整了半年。”姚長生雙手抱腕措辭謹慎地說道,“郭伯伯特意送來了糧食和布料這些吃穿用的。”
黑風嶺?難怪了,有身手就不愁找不到吃的。顧子義在心里腹誹道。
陶七妮看著他們言語間你來我往的,別看是義軍,沒那頭腦還真當不了,處處試探。
好在每一步都有理有據,不怕他查。
“稟大帥,這次能大勝,多虧了這幫小兄弟幫忙。”楚九將戰場上發生的一切詳細地說一遍。
“好好好!”顧子義連說了三聲好,可見非常的高興,別看孩子們不大,個個有身手,這可都是生力軍,在過個兩三年都堪大用了,看著他們滿意地說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一次不會人錯男女了。
“班師回營,留下人打掃戰場。”顧子義高興地說道,“吩咐廚房,好酒好肉伺…。”
“大哥。”
楚九一下暈了,幸好唐秉忠與徐守春眼疾手快扶著他。
“大哥你怎么了?別嚇俺啊?”唐秉忠擔心地吼道,使勁兒的搖晃著他的雙肩道,“大哥,大哥。”
“你別再搖了,他受傷了。”姚長生實在看不慣忍不住開口道。
“大夫,大夫,快來看看俺大哥。”唐秉忠看著在戰場上救治的軍醫道。
軍醫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檢查了一下,簡單處理了一下外傷,撒上止血藥。
“傷到哪兒了?”顧子義擔心地問道。
軍醫看向顧子義道,“稟大帥,楚將軍傷到后背,沒有傷到要害。”
“那人怎么暈了。”唐秉忠朝隨行軍醫吼道。
“回稟唐將軍,楚將軍都是皮外傷,失血過多,精疲力竭所致昏迷。”軍醫不急不惱,不緊不慢地回道。
“回營,回營!”顧子義立馬說道,“牽我的馬來!扶阿九上馬。”
軍醫趕緊上前說道,“稟大帥,楚將軍現在不宜騎馬。”
“擔架,擔架。”顧子義聞言趕緊又吼道。
小兵趕緊抬著簡易的擔架走過來,唐秉忠和徐文棟將楚九放在擔架上。
此時楚九已經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看著顧子義道,“大帥。”
“別說話,咱好生養著,這里有我呢!”顧子義抓著楚九的手安慰道,目送士兵將楚九給抬下去。
“小唐,留下人打掃戰場。”顧子義看著唐秉忠吩咐道,目光又看向姚長生道,“長生走走走,咱們回營,好好好犒勞一下小友們。”
“稟大帥,咱家的家眷還在二十里外。”姚長生趕緊看著他說道。
“這樣啊?你安排人去接,咱們先回營備上慶功酒。”顧子義看著姚長生好言好語地商量道。
“是!”姚長生應道,回身走到陶七妮身邊道,“你們先進城,我去接陶叔、嬸子她們。”
“別別,還是我去吧!”陶七妮看向他直接說道,“我一個人快,你們都去吧!”目光又轉向陶六一道,“哥!”
“俺跟你一起去。”陶六一扯著陶七妮的衣袖小聲地說道,這陣仗有些發憷,“俺回去推車挑擔子。”
“那好吧!”陶七妮看著憨直的他,想了想道。
唐秉忠留下人打掃戰場,死去的燕軍與義軍交疊在血泊中,受傷的戰馬嘶鳴聲,聽得人心碎。
士兵們不忍心,提著大刀走過去,眼見著刀砍在馬兒身上。
“等一下。”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響起來。
姚長生看向陶七妮眨眨澄澈漂亮的眼睛,充滿了疑問。
“還有救,不用都殺了。”陶七妮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你們倆怎么了?”顧子義回頭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回稟大帥,這些馬有的還有救。”姚長生看著顧子義說道。
“這有些傷口巨大,即便有止血藥,也很難救活的,與其看著它們痛苦的死去,不如痛快的瞬間結果了它們。”顧子義看著那些上好的戰馬心也疼啊!
“有些馬匹刀直接砍在馬腿上,即使活下來,也成了瘸腿的,基本上也都廢了,不能在上戰場,留著無用。”唐秉忠看著他們倆個說道,到底是孩子,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不忍心看著好好的馬兒被殺了。
“可以拉貨啊!”姚長生看著他們直接說道。
“可咱們不會治啊!”唐秉忠嗓門洪亮地看著他說道,“你看軍醫忙著治療其他人,人手都不夠。”
“我有止血藥,我們來治。”姚長生拍著自己的胸脯道。
“你會治療?”徐文棟眼神直轉,狐疑地看著他說道。
“家學淵源。”姚長生臉不紅氣不喘地看著他們說道。
“那交給你們了。”顧子義聞言立馬說道,這些戰馬能治好了,即便不上戰場,托運東西也是好的。
姚長生將挎在身上的草編的包包摘下來遞給陶七妮道,“妮兒,你給馬兒上藥,讓六一他們去接陶叔和嬸子好了。”
“嗯!”陶七妮接過他手里的包點點頭道。
“大帥可以走了!”姚長生看著顧子義說道。
“走走走。”顧子義直接上手拉著姚長生就走,這小子本領多多,真是挖到寶了。
顧子義帶著他的人馬呼啦啦一下全撤了。
唐秉忠他們很是驚訝,姚長生居然同陶七妮商量事情,治療馬兒的事情也交給了她,疑惑放在了心頭。
鄭通他們也打算去接人,這行李總不能讓老人家挑擔子吧!
所以跟著陶六一走的都是有家的,而跟著姚長生進城的都是單身的。
陶七妮看著倒地嘶鳴的馬兒,有些已經徹底的不行了,只好放棄。有些箭矢射在馬身上,她拿著黑刀麻溜將箭的周圍馬毛剃了,然后利落的取箭,撒上止血藥粉。
陶七妮安撫的拍拍馬兒道,“乖乖的,很快就好了,就可以自由的馳騁了。”
她對姚長生的止血藥非常的有信心,畢竟是軍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