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衙役也惡狠狠地瞪著吳員外,他們可是指著城門口來往人銅板生活的,如果被他給收走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些個窮鬼,別聽他們的,誰家不留點兒救急的錢財,這擠擠總會有的。”吳員外一雙眼睛貪婪地看著他說道。
“你來,來。”縣太爺滿臉笑容地朝他招手道,“詳細給本官說說。”
‘完了!看他們肆無忌憚、毫不遮掩貪婪的樣子。’張月娥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衙門口聽審的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縣太爺的銅錘砸腦袋的震懾力實在太大了。
陶七妮微微勾起唇角,看著縣太爺笑未及眼底,眸光冷冰冰的,這家伙死期到了。
果然,吳員外剛到桌案前就被縣太爺一錘子給砸的如砸西瓜似的,將腦袋給砸爛了。
“娘的,老爺我不知道啊!用得著你教我怎么為官啊!”縣太爺惡狠狠地看著他說道,拿著銅錘在尸體上擦擦血。
這下子聽審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青天大老爺!
齊聲喊青天大老爺!
對縣太爺的恐懼也沒了,腿也不哆嗦了,甚至慶幸自己的父母官是他。
“還愣著干什么啊?把人給拖下去。”縣太爺看著三班衙役說道。
三班衙役麻溜的將吳員外的尸體給拖了下去。
就在大家高興的時候,站在堂上的張月娥看著仇人已死,大仇得報,一頭撞死在立柱上。
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縣太爺給嚇壞了,蹬蹬跑了過來,“哎呀!你這女人,大仇已報為啥還想不開啊!”
“謝謝縣太爺,大仇已報,您的恩情來世再報。”話落漸漸的沒了氣息,抓著他衣擺的手,松開了。
無論是堂上衙役,還是衙門口聽審之人都紅了眼眶,有的甚至抽泣了起來。
“這女人太可憐了,你們,買口棺材,將人埋了吧!通知她家里人,也好有人惦記著,清明去看看。”縣太爺看著他們吩咐道。
“是!老爺。”衙差們齊聲道。
案子審完了,衙門前的人也陸陸續續的散去,結果令人唏噓,回去的路上沉默了許多。
“喂喂!”陶六一眼見著姚長生要撞到迎面而來的獨輪車了,趕緊伸手拉著他的衣服,“姚先生。”
“你想什么呢?”陶七妮抬眼看著他關心地問道。
“人真是多變復雜的。”姚長生看著他們突然感慨道,輕笑出聲道,“真沒法純粹的說這位縣太爺了。”
“說不說嗎?”陶七妮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這縣城的老百姓心中有桿秤,好不好他們評價。不過看剛才他們的表現是認可的。”
“即便認可!”姚長生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這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作為父母官,這不是他本是該做的嗎?”冷哼一聲道,“他這種審案方式我也不敢茍同。”
他這個傲嬌的樣子很可愛,突然又傳來鑼響聲。
一下子又吸引了陶七妮他們的目光,“這又怎么了?就這短短幾天,還真熱鬧。”
“走走走,看看去,又咋了。”陶六一積極地說道。
陶七妮他們幾個轉身又回了縣衙,到了衙門口,原來是張皇榜了。
衙役看著聚集而來的人,在皇榜下,念了一下皇榜的內容。
原來是燕廷要開恩科,武科!來年也就是明年八月十五設立武科場。
大赦天下,允許各族習武之人進京趕考。
皇榜上還同時頒布了,按才錄用,這里面還包括了,不管你過去對于朝廷,有哪些危害,一概既往不咎。
人群中有的欣喜,有的沮喪,欣喜的自然能看出是個練家子,沮喪的不用說,手無縛雞之力。
聽衙役念完皇榜,人一下子就散去了。
“那個,師父你們在這兒等等俺們?”韓金虎捂著肚子道。
姚長生見狀了然的點點頭,“去遠點兒。”
“嗯!”韓金虎捂著肚子朝人少的地方跑去。
“等等我!”鄭通追著他跑去。
“咱們去那邊站著,這里人來人往的。”陶七妮指著城墻下陰涼的地方道。
“嗯!”三個人走了過去,這里背靠著墻,前方開闊一目了然。
“妮兒,剛才的皇榜你有啥想法。”陶六一忽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她問道。
“想法?”陶七妮眼波輕輕流轉,看著他們微微一笑道,“想法就是朝廷很虛弱了,虛弱到要用這種方法詔安了,國祚休矣!”
“什么意思?”陶六一迷糊地看著她道。
姚長生黑眸輕閃,靜靜地看著她,洗耳恭聽。
“很簡單,如果朝廷強的話,直接派兵鎮壓了,何必招撫呢!”陶七妮挑眉看著他們說道,“再說了,如果心狠手辣一些,派兵直接將這些考武科的人一鍋給端了。”
姚長生瞳孔微縮,這妮子說的很對,朝廷打的就是這么絕戶惡毒的主意。
朝廷調動精銳的兵馬,布下天羅地網,在他們看來天下人之所以不老實,就是他們這些有能耐的人干的,他們不來便罷,來到燕京考取功名,到了他們就算是鉆進了這天羅地網中了,讓他們是有來無回。
朝廷認為只要把這些帶頭鬧事的人全都消滅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紅衣大炮都安排上直接炮轟武科場,只不過這些習武之人本身就帶點兒匪氣,浪蕩不羈,大鬧武科場,讓朝廷惡毒的計劃落空了。
“不可能吧!朝廷這么狠。”陶六一有些不太相信道。
“狠?”陶七妮聞言挑眉看著他說道,“這只是很正常的想法。”隨即又笑道,“不過他們不可能成功的。”
“為什么?”姚長生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說道,雙眸充滿了興味。
“既然有武藝那肯定自視甚高,不會那么乖乖聽話的,如果聽話就不會扯旗造反了。有道是亂拳打死老師傅,一群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結果可想而知了。”陶七妮漫不經心地說道,忽然又笑道,“即使成功了,也擋不住覆滅的命運。”
“這話怎么說的?”姚長生看著她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