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沈氏伸手輕撫著陶七妮的后背,語氣中濃濃的擔心。
“我沒事!”陶七妮拂開沈氏的手道。
“沒事,娘也要說你,這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亂說。”沈氏看著她非常嚴肅地說道,“那可是皇帝,天子。”
“這有什么?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真要是天選之子,那可是人家秦始皇第一,下邊這些改朝換代的不都是逆臣賊子。”陶七妮冷哼一聲道,“陳勝吳廣,也不會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嗯嗯!”姚長生忙不迭地點頭道,一副認同的樣子,憑什么他當皇帝,老子不能!皇帝就該輪流做,能者居之。
流光溢彩的雙眸看著陶七妮,覺得她越發的可愛了。
陶七妮詫異地看著有點兒興奮過頭的姚長生,這是造皇帝的反啊!殺頭的大罪,作為官員家屬看起來實在不正常。
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甭管誰有種,那跟咱沒關系,到了城里不準說這些話。”沈氏看著他們認真地說道,“俺只希望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老實而樸素的愿望。
“娘啊!您當我傻啊!”陶七妮看著她輕笑出聲道,“無論干什么都講天時、地利、人和,講的是順勢而為,這就是所謂的,行天道者,得天命。”頓了一下又道,“吃飽了穿暖了,誰會提著腦袋干這事。這扯旗造反都是改朝換代,過不下去了,怎么都是死的情況下,才拼的。平日里我…”努努嘴道,“咱可是老實巴交的順民。”
姚長生聞言如遭雷劈一般,僵立在當場,腦子里回響著那句:‘行天道者,得天命!咱是天命所歸!’難道我真的是逆臣賊子,‘天下苦太平久已,好不容易結束了戰亂,百廢待興,老百姓盼著能過上好日子,你卻為了一己私欲,讓戰火重燃…你是罪人,千古罪人!’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是…”姚長生拼命地搖頭道。
“姚先生,姚先生,你怎么了?”陶十五擔心地看著突然‘發瘋’的姚長生道,“姚先生!”
姚長生打了冷顫,眨眨眼,視線有了焦距,看著他們回過神兒來,微微搖頭道,“我沒事,我沒事。”抬眼看著他們道,“咱們說到哪兒了?”后背都被踏濕了,必須轉移注意力。
“工部原來是拐著彎兒的跟戰爭扯上關系啊!”陶六一笑吟吟地說道。
“不不不!”姚長生拿著一支箭羽道,“這就是工部打造的,確切的說,工部兵械制造,鎧甲、兵器、還有紅衣大炮。”
“紅衣大炮?那是什么?”陶家人齊齊看向姚長生露出一臉的好奇。
“要是有紅衣大炮,那些狼一顆炮彈打出去,死傷一大半。”姚長生拿著樹枝在地上將紅衣大炮的樣子給畫了下來。
“這比妮兒的寶刀還厲害。”陶六一聞言吞咽了下口水道。
“當然,一顆炮彈下去,人仰馬翻,砸出一個大坑。”姚長生伸手比劃道,“這么說吧!就這么個村子,幾顆炮彈就給你轟平了。每炮所中,糜爛可數里。人還沒有挨著就已經被炮轟了。”頓了一下道,“似茲火器,真所謂不餉之兵、不秣之馬,無敵于天下之神物也!”
“這么厲害。”陶六一不敢相信地說道。
陶七妮看向姚長生晦暗不明,一抹沉思一閃而逝。這紅衣大炮可屬于軍事機密了,這小子居然知道的這么詳細,即便是高官家的公子哥,也不可能吧!
這樣的朝廷要漏成篩子了,他還高興,陶七妮皺起了眉頭。
“那是!”姚長生想起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刻,臉上流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姚長生目光掃向陶七妮,看著她臉色凝重,漸漸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自己好像也說的太多了。
握拳輕咳兩聲,接著畫疆域圖,“這是三國、五胡亂華,兩晉南北朝,隋唐…”
“這樣看來分分合合的。”陶六一看著地圖憨憨的一笑道,“而且每一次合起來地盤就又大了耶!”
“還說沒有狼性,這地盤是白給你的嗎?還不都是打下來的。”陶七妮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天真!你以為打下來就完了,還要收服他們。”姚長生看著她輕哼一聲道。
“嘁…文有孔孟之道教化治之,武有孫子兵法不服平之。”陶七妮簡單輕松地說道。
姚長生別有深意地凝視著她,真是無所顧忌了,什么都不怕了。
“妮兒,你說的啥?”陶六一暈乎乎的看著她說道,“你咋竟說些俺都聽不懂的話?”
“跟著姚公子多學學,就聽懂了。”陶七妮黑眸輕閃,指著篝火道,“娘,狼血煮好了。”
“哦!哦!”沈氏忙不迭地給他們倒粗陶碗和陶七妮的木碗里。
這剛煮好狼血,沒法喝,還得晾晾。
“妮兒,妮兒!”陶六一雙眸滿是小星星,看著她一臉的激動。
“干什么?”陶七妮抬眼看著他問道。
“俺也想學刀法,你教俺。”陶六一雙眸希冀地看著她道,“這樣俺也可以幫你。”
“好!”陶七妮黝黑深邃的眼眸,溫柔的目光如瀑布般傾瀉下來,“只是練武很辛苦,要堅持下來。”
“俺最不怕的就是吃苦。”陶六一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沒問題。”
“那等我傷好再說。”陶七妮深邃幽暗的雙眸倒映著太陽燦爛的亮光,讓整個人光彩照人。
“那你快點兒好起來。”陶六一看著她迫不及待地說道。
“這么急啊!”陶七妮眉眼里流淌出幾分柔和看著他好笑地說道。
“俺也想像你一般這么厲害。”陶六一純真的雙眸里閃著細碎的光。
“說到刀法,俺有一件事要囑咐你們,一定要記住了。”陶十五板著臉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什么事情?”陶七妮視線轉到他身上看著他問道。
“這個刀法不可以說是,兩個小人在你腦子里打架。”陶十五目光直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黑眸輕輕閃了閃,“為什么?”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說道,“確實是在腦子里打架,跟著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