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的名字也很好聽,叫做粉玲瓏——花色很艷麗,比平常見到的粉蓮花顏色還要更鮮艷一些,然而艷卻不俗。
猶如絕色美人,風情萬種卻不覺低俗。
花朵也比平時見到的蓮花要小一些,花瓣很密,看著像是一層一層包裹的緊緊的,花梗也很長,末端帶著泥土的清香。
寧櫻聞了一下這香味,就想到她穿越之前,身邊一個朋友最喜歡用的一款水生調的香水。
就是那種帶著水生鮮花和香草的氣味。
就很清新。
四阿哥看她喜歡,于是讓婷兒去找個寬口大花瓶來,也沒修剪粉玲瓏下面的花梗,直接加了些清水,把花給插了進去。
坐下來說了幾句閑話,寧櫻果然就聽四阿哥說這花是宮里帶回來的。
永和宮。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完全舒展開來,神色中也多了一份溫柔。
寧櫻想到歷史上的雍正母子鬧到最后那個結局,再看看眼前四阿哥的神情,就輕輕地握住了四阿哥的手。
不管怎么樣,至少到現在,一切都還是寧靜的。
蓮花是屬于夏天的味道,清遠悠長,聞著讓人有些心神鎮定的效果。
寧櫻很喜歡,打著手勢就示意婷兒不要把花瓶拿太遠。
她直接讓婷兒搬了一張繡墩過來,然后把花瓶放在上面,靠在床頭了。
四阿哥也沒料到她這么喜歡,直呼帶少了。
早知道如此,便給她帶一屋粉玲瓏。
說著說著,四阿哥話題就轉了,
兩個人手握著說了一會兒話,正好小阿哥睡醒了,聲音悶悶地哭著,四阿哥讓人把孩子抱過來,解下腰上的玉佩,垂在兒子面前,逗著玩了好一會兒。
“你看他更像誰?”四阿哥滿眼都是慈父之情,一臉寵溺地望著懷中的兒子,笑著就道。
寧櫻聽著也笑了,細細地端詳了孩子好一會兒,才故意搖了搖頭:“如今年紀還太小,看不出來。”
四阿哥頓時就笑了:“從前生弘暉和弘歷的時候,可沒見你這么說過!”
他頓了頓,收斂了一些臉上的笑容,神色鄭重地開了口,說是想給這孩子起名弘晝。
他說完,寧櫻就看他臉上神色自得——似乎是很滿意取的這名字。
她:…
寧櫻記得歷史上的弘晝,年齡是和弘歷差不多的;而且生母是雍正在潛邸時期的后院格格耿氏。
不過,這個時空…連弘歷都能托生在她的肚子里,又還有什么不可能發生的?
四阿哥說完了,看寧櫻低著頭,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還以為她是覺得這名字有什么不妥。
他伸手攬過了她的肩膀,就細細的一一將這名字解釋了一下,又說這名字安穩祥寧,雖然看上去不如弘暉的“暉”,但卻很適合幼子。
希望他度過光明坦蕩的一生。
寧櫻聽著聽著,就被這寓意打動了。
以前不為人父母,還不覺得。
現在她做了好幾個孩子的母親,才意識到——雖然無論怎么想著要盡量給予孩子選擇的自由,要尊重孩子的決定。
但是在母親的內心最深處,最希望的還是孩子能夠平安順遂地過一生。
那些能尊重孩子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決定的父母——其實也不過是用對孩子深深的愛,控制住了作為父母,本能地想伸出的手。
不再插手干涉孩子的人生。
想到這兒,寧櫻就釋然了。
弘晝就弘晝吧。
記得歷史上,弘晝再后面,就是年氏生的孩子福宜了。
叫弘晝,總比名字叫福宜強。
寧櫻這么胡思亂想了一通,忽然就覺得自己胸前的衣裳被扯了一下。
她一低頭,就看見弘晝仰著一張小臉,癡癡地望著自己。
他臉蛋還有點紅紅的,沒有完全張開,但是眼神干凈極了。
寧櫻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兒子的小手。
弘晝的手是真的小,她只伸了一根手指頭,就足夠弘晝握著了。
既然她沒有異議,四阿哥就決定把小兒子的名字這么定下來了,又說等到明天進宮里辦差的時候,遞到皇上面前去。
皇上那一關同意了,這名字就這么定。
在這兒陪了寧櫻母子好一會兒功夫,四阿哥漸漸的就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他問寧櫻:“有吃的嗎?”
問完了,四阿哥就意識到自己這話問的估計有些不合時宜——如今櫻兒是在坐月子的人,自然這邊小廚房里的餐食也是清淡路數的。
誰知道寧櫻一邊拍著弘晝,一邊笑盈盈抬頭望著他道:“有酸辣粉,就專門給你留著呢。”
她笑起來眼睛里像有星星一樣,四阿哥看著她的眼睛,不由的也跟著笑了。
院子里屋檐下,一盞盞宮燈挑亮了起來,小廚房里也開始忙活了。
不一會兒,酸辣粉就被端進來了。
大夏天里吃酸辣粉,肯定是要放在冰桶里凍一凍的。
酸酸辣辣,冰冰涼涼,這才好吃。
力士知道這酸辣粉不是為側福晉準備的,是拿給王爺,但還是特意跳了一碗不是那么冰涼的,才裝上托盤,讓婷兒給送過去。
屋子里,酸辣粉剛剛被端進來,香噴噴的辣味就飄了一屋子。
作為一個坐月子人士,寧櫻最受不了的就是這股酸酸辣辣的味兒。
勾得她口水一個勁的往外冒。
天知道那月子餐有多清淡!
也不知道四阿哥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就讓奴才們把托盤放在床旁的小桌上,然后他伸手理了理袖口,慢條斯理地一邊嘗著,一邊還笑瞇瞇的望著寧櫻,贊不絕口:“從前不覺得這小菜如何,倒是跟著你吃了幾年,如今有些離不開了。”
“爺出去吃吧!”寧櫻咬著牙笑著,伸手去推四阿哥。
好氣!
宮里,弘晝的名字遞上去之后,很快就被萬歲給允了。
于是雍親王府里新添的這位小阿哥的名字就這么定下來了。
若是按照序齒排列的話,他正好是第四個男孩子。
也就是四阿哥。
弘歷圓了做小哥哥的心愿,很是心滿意足,經常往額娘這兒跑。
過來就是專門看小寶寶的。
然后一逗弘晝就逗半天,又是親又是抱的。
簡直把他當成了一個玩具。
轉眼間到了中秋之前,天氣漸漸的涼快起來,弘晝的臉上也褪去了原來皺巴巴的紅色,變得越來越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