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深,溫存之后,寧櫻躺在四阿哥懷里,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后背心。
這一片溫柔寵溺的氛圍,實在令人沉醉。
寧櫻在被子里握住四阿哥的另一只手,兩個人十指交纏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四阿哥輕輕地低頭吻著自己的鬢發邊。
寧櫻趴在四阿哥胸口,伸手描摹著他寢衣上暗繡的花紋,沉默著不說話了。
察覺到她有心事,四阿哥頓了頓,在被窩里捏了捏她的手就啞聲問道:“櫻兒在想什么?”
寧櫻伸手扶著自己的腰,在被窩里略微轉了個身,才小聲道:“我在想…”
四阿哥微微瞇起眼道:“想什么?”
寧櫻說了一半,忽然將后面的話咽下去了,搖搖頭道:“還是不說了。”
四阿哥:…
這樣吊人胃口就很討厭了——他直接一伸手,按在了寧櫻腰上的癢癢肉。
寧櫻一下子就從被窩里彈起來了,整個人彎得跟一只蝦米一樣,又笑又喘氣地求饒:“別別!饒命啊,爺!”
四阿哥知道她腰上怕癢,于是略略住了手才道:“說吧。”
寧櫻伸手捂著嘴,還是眉眼彎彎的笑著瞧著他,直搖頭。
四阿哥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他直接用手臂半撐起了身體,俯身過去瞪著寧櫻道:“調皮!”
寧櫻笑著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臉頰輕輕和他挨擦了幾下,才小聲道:“我在想——不知道明兒早上做什么糕點給云心呢。”
四阿哥明顯不信,搖著頭就道:“敷衍!”
他一伸手,作勢還要去碰寧櫻的腰,寧櫻嚇得一伸手作投降狀。
她趕緊就老老實實說實話了。
原來方才她是在想:他為什么一直這么喜歡她?
聽完了,四阿哥眼睛一瞇,啼笑皆非,一臉都是“櫻兒果然也就這么大心思,這么些年了也沒半點長進”的神情。
他伸手摸了摸寧櫻的頭發,將她向懷里攬了攬,才斥道:“不睡覺,瞎胡想!”
寧櫻把臉埋在他的懷里,乖乖地不說話了。
她閉上眼試圖好好睡覺。
正當困意漸漸襲來的時候,四阿哥卻又睡不著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眼中都是關切,低聲道:“是不是大格格這事兒…把你也給嚇著了?你別怕,她們怎么能和你一樣?”
他說完這句話,頓了頓,只覺得語序出了些問題,于是調整了一下又重新補充道:“你怎么會和她們一樣?”
寧櫻沉默著搖了搖頭:“我知道爺最疼我。”
四阿哥伸手摸了摸她臉頰,給她接在后面就篤定地補充了一句:“爺只疼你,只疼你一個。”
他的語氣里都是篤定,充滿著讓人聽著就心安的堅定。
寧櫻隔了很久才悶悶地“嗯”了一聲,隨后低著腦袋,跟鴕鳥一樣,將臉扎在枕頭里不說話了。
四阿哥卻有所察覺,強硬地就伸手抬起寧櫻的下巴,窗格子里透進來的月光,清澈如水。
他看見眼前人的臉上微微有水光粼粼。
四阿哥:…怎么就哭了呢…
他想著想著,于是就努力講起了今天進宮見到的趣事——比如八阿哥今天灰頭土臉,一路雖然努力克制著,但是面對九阿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晦氣。
聽說是這幾日往他府上格格的院子里去了幾趟,結果八福晉要翻天了。
四阿哥其實不是一個喜歡講別人八卦的人,更不擅長講八卦。
但是寧櫻聽著他講著講著,居然就漸漸地聽得專注了。
四阿哥看她注意力終于有所轉移,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摸著她的臉擦了擦眼淚,捧著下巴親了一口,才低聲道:“剛才為什么哭?”
寧櫻忽然就伸手緊緊抱住了四阿哥的腰。
她一向溫柔,這一下動作卻有些蠻橫,帶著滿滿的占有欲。
福晉正院里,燈火通明,大格格一直到現在還沒歇下。
福晉在院子里修剪花枝,她就跟著。
福晉跪在佛堂禮佛,她就站在旁邊陪著。
仿佛是擔心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身份高貴的“額娘”會丟下她一般——大格格仿佛成了烏拉那拉氏的小尾巴,一直緊緊地跟著。
福晉心里卻并不覺得如何歡喜——甚至隱隱的生出幾分煩躁。
從前大格格是別人的孩子,難得往她這里來,便覺得格外親切可愛。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大格格這粘人的性子卻這么厲害。
她剛剛對大格格示好的時候,大格格粘著她,她只當是孩子也在表達對自己的孺慕之思。
但是現在——連玉牒都已經改名了,大格格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心里這么想著,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轉頭只是慈愛地對大格格微笑道:“你也過來。”
大格格乖巧地就立即上前了。
她在一片香煙裊裊之中跪下,抬頭看著嫡額娘,還不忘伸手扯了扯自己旗裝下擺上的褶子。
這衣裳是繡坊做了好久,又打回去修改了兩次才完成的旗裝——尤其是邊沿嵌著珠子,珍貴可愛,跪下的時候尤其要小心,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將珠子旁邊的線頭給壓開。
福晉將大格格這一系列動作看在眼中,不知為什么,心里就生起了一股嫌棄之意。
到底是宋氏那個女人生的,門戶低微——連著這閨女,都天生的骨子里帶著一股小家子氣。
但是她沒法子——四阿哥對她完全沒有興致,她身為嫡福晉,又不好拉下臉皮,主動去伺候四阿哥床笫之間。
才只能認了這么個女兒。
若是我能有自己親生的女兒——烏拉那拉氏微微出神,忍不住想著:那一定會是一個風度高華、舉止端莊的嫡格格。
從小佛堂出來,送著福晉回了正屋歇下,大格格還要搶著華蔻手中的熱水盆伺候嫡額娘洗漱。
結果好說歹說地終于被人勸回來了。
她走到院子之中,就看見額娘宋氏的大婢女朵芬滿臉焦急地在門口探頭探腦。
還往看守福晉正院的小太監手中,慌慌張張的塞了什么東西。
大格格眉頭一皺,立即側了臉到一旁,想裝作沒看見朵芬。
但是朵芬已經瞧見她了。
她壓著嗓子就道:“大格格!是奴才!奴才…”
大格格聽著這句“是奴才”,心里就有些嫌棄。
她明白朵芬的意思是想表達——我是你親額娘的貼身大婢女,又是看著你長大,自然關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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