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并沒有意外云錫會通過她的提問就猜出她的打算,只是在聽了他的問話后,連忙點頭。
得到她的肯定答復,云錫再回頭細想她方才的行為,便覺得恍然大悟,只聽他說道:
“所以,你是想用在古書上記載的滴血認主的方式,解開彼岸劍的神器封印并將其契約?”
云錫話音剛落,南錦便點頭,表示自家師父說的沒錯。
見狀,云錫無奈嘆了口氣,片刻不語。
就在南錦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卻聽見自家師父突然問道:
“那你可知滴血認主的兇險?”
“不知道。”
南錦誠實的搖了搖頭,她也是相信前世的劍靈不會欺騙自己,才敢這么做的。
畢竟,劍靈出現的時間,是在她已經契約彼岸之后。
除非她能提前預知到自己會重生,否則便沒有欺騙自己的可能。
不過,想到剛才自家師父剛說的話,南錦微微一愣,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問道:
“師父你居然知道滴血認主?”
云錫瞥了她一眼,說道:“你這么蠢都知道的事兒,為師還能不清楚?”
南錦:“…”
回答就回答,干嘛說她蠢?
想到這里,南錦習慣性的鼓起腮幫子,隨即扭過頭,又大聲的“哼”了一聲,生怕自家師父沒聽見。
但云錫確實像沒聽到一般,神色淡定,語氣正經道:
“如果你貿然用所謂滴血認主的方式去解開神器封印,并與之簽訂契約。
那么,你很有可能會在這神器的劍靈蘇醒后,被當做敵人抹殺或者被反契約。”
如果說契約是為劍主,那么反契約則為劍奴。
雖然云錫表現得一如既往的淡定,可他那握成拳的雙手卻暴露了他:
淡定,為了自家徒弟以后的身高著想,還是別去摸她的頭了!
聽到云錫的話,南錦沉思片刻,隨即才神色疑惑的問道:
“師父,鴻蒙大陸上從未有過滴血認主的說法,但師父你怎么會了解得這么詳細?就像是…”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就總感覺自家師父很了解、甚至會使用滴血認主的方法。
云錫見天色漸漸暗下來,又見南錦身上還披著厚重的斗篷,便朝南錦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并說道:
“滴血認主的說法在一些古書上有記載,雖說鮮為人知,但知道的人也有幾百幾千,為師只是那幾百幾千中的一個而已。”
所幸他平時喜歡鉆研古書,恰巧知道和用過這方法,要不然,他今天還真會被自家小徒弟給難倒。
等走到南錦面前后,云錫才語氣略帶冷淡的問道:
“既然為師已經回答你,那也該我問你了,小錦,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滴血認主這方法的?”
南錦仰頭看著自家師父,一時間竟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她本想開口回答他的問題,但話一出口,卻變成了這樣:
“師父,你太高了,我這樣看著你脖子疼,你能不能蹲下來呀?”
等南錦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后,才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她她她…
她剛居然對反派boss說讓他蹲下來,就在這個雖然大家都可以修煉,但本質上還是有點男尊女卑的世界…
嘖,夭壽了。
拜師一天,作死兩次!
這么想著,南錦便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自家師父,生怕他生氣后,一抬手就會掀起她的天靈蓋。
但云錫卻低頭看了眼南錦,發現自己要是一直低著頭跟自家小徒弟講話,雖然脖子沒感覺,但…
這樣低著頭跟她講話很麻煩!
所以,云錫便在南錦內心還忐忑不安時,認真回答道:
“能。”
說完這個字后,云錫便直接單膝蹲下,不過這回又輪到他抬頭看著南錦。
所以還是很麻煩的樣子…
于是云錫抬頭看著莫名比自己高了個腦袋的南錦,試探性的問道:
“要不…你也蹲下?”
南錦嘴角可疑的抽了抽,一想到她和師父為了討論滴血認主的話題,雙雙蹲在家門口,便脫口而出道:
“不,這樣會顯得我們好蠢。”
“嗯。”
云錫點頭表示認同,隨即嘆了口氣,說道:
“先回去吧,彼岸劍的封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的。”
說這句話的同時,云錫終究是沒忍住,對南錦的腦袋下了手。
自家徒弟這小腦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摸起來手感超好。
云錫嘴角噙著一抹不明顯的笑意,顯然是心情很好。
“好!”
南錦爽快的答應,隨即乖乖站在原地,想等自家師父起身后走在她前面。
但南錦很快發現,在她說完后,自家師父的手雖然離開了她的頭頂,卻并沒有要起身的打算。
只見云錫從他空間里取出了一枚藍色鳳形玉佩,還沒等南錦說話,他便將那枚玉佩系在了她腰間,說道:
“這是第三件見面禮,鳳形玉佩,它的靈氣充沛,長期佩戴會有助于你修煉。”
說到這里,他已經將玉佩系好,在確定不會掉以后,才起身說道:
“你是為師第一名弟子,也可能是最后一名,我在帶徒弟方面沒經驗,若你覺得我有哪里沒做好,可以直接跟我說。”
說到這里,云錫稍微停頓了兩秒——
他確實沒經驗,只是想起在拜師大會時,宗主有提到過“訓誡”一詞。
所以,他現在這么說,應該算是訓誡了吧!
這么一想,云錫越發覺得自己的思路沒毛病,便繼續道:
“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負你、辱罵你,不用去逞強,只需將那些人的名字和樣貌記著,回來報給我聽,為師會親自教你怎么打回去!”
比起直接口頭上教導,他更喜歡言傳身教,畢竟作為師父,總得給徒弟做好表率。
但說完這些以后,云錫突然想抬手扶額:這次真不是他錯覺,而是他確實變啰嗦了。
隨后,云錫低頭看向南錦,卻正好與她四目相對,同時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認真。
“是,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她不清楚自家師父說的那兩句話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像是訓誡,不像是宣誓,倒像是…
某種承諾?
但不管是什么,這番話,以及面前的這個人,都值得被她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