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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陳錯也嘆息了一聲,而后一揮手,便有五色神光迸射而出,與那大袖相持,他口中則道:“本以為前輩是世外高人,有仙家氣度,現在看來,與世外古神并無多少分別,著實令人失望…”
說罷,他搖了搖頭。
長發男子則道:“唯爭,方可前行,吾之所為,非獨為吾,亦為蒼生,此中緣由,無需與你盡言。不過,吾與天吳之間,還是有區別的,祂所欲之事,正是吾所不欲的,這其中的分別,日后自會知曉。”
說著說著,他笑了起來:“好了,無需抵抗,你這化身本已衰弱,即將破滅,所余靈光甚少,強行抵抗,反傷本源。”
談笑間,大袖呼嘯,將本就搖搖欲墜五色神光直接掃開,緊接著勢如破竹,直接就將青蓮化身罩在其中。
陳錯也不再多言,更收起思緒,散開心念,心頭醞釀念頭。
這青蓮化身之內靈光翻涌,竟是撕裂了內核青蓮,那五色神光再次濃烈!
長發男子眼神一動,便將青蓮凝固,口中道:“你的神通,已有五色神光三成韻味,可惜這具化身靈光不足,難以維系。也不用想著散去化身,吾既出手,種種變化自然皆在掌握…”
他話音未落,五色之光炸裂,他那延伸出去的衣袖驟然破碎。
紛飛的絲縷碎片中,一片片青色花瓣隨風飄動,漸漸透明,最終消弭于無形!
不僅如此,在花瓣消散之后,一股狂暴、紛亂的漣漪擴散開來,掃過長發男子,竟令此人神色微變,收手回身,后退兩步。
咔嚓!
這男子身后的地面塊塊龜裂,轉眼之間,就蔓延到了半個懸峰!
這藏書峰的器靈,原本就心驚膽戰,這會受到山體牽扯,立刻慘叫一聲,就趴在地上連連叩頭,口稱有罪。
“你何罪之有?是吾算錯一招。”
長發男子搖搖頭,揮手間周遭光影逆流,那破碎的山體轉眼恢復,跟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臂——長袖既碎,自是露出了袖子里的手臂。
這手臂潔白如玉,沒有半點蒼老氣息,只是有幾道如同絲線一般的青痕在其中攀爬。
“竟敢觀想吾之師尊,借此引爆化身!好氣魄!但你就算保住了這段記憶,留下了九竅法門,但貿然觀想,亦要付出代價,那些存在,可不是輕易就能觸及的,更何況要在心中觀想!人心是廟,存神養氣,步步升騰,但那幾位乃是鯤鵬,貿然入心,是要毀廟的,他就算有辦法承受,也要得承受一番。”
甩甩手,將青痕甩落,長發男子目光一轉,落在花瓣消失之處,又嘆息起來。
“但話說回來,陳方慶果然是上古之人。他曾經觀相過一次,但吾當時不是親身以對,還以為他觀想的,是香火立道之后,溯源逆流而改變歷史描述的神靈畫皮,但今日親身經歷,才知他心中所念的,居然真的是那幾位!”
啪茲!啪茲!啪茲!
跌落在地上的青痕,似有性命一般,竟蠕動攀爬,朝那山體之內滲透,令沿途的巖石土壤直接蒸發為青煙!
那青衣道童立刻捂住腦袋慘叫起來,祂的心神意念,竟是不受控制的膨脹著,像是要把腦子撐爆!
但隨后,一股清風掃過,將幾道青痕拔起,凝成一顆丹丸,被長發男子拿住,收入袖中。
“哪怕是仙君之流,亦稍有知道三道本源之秘的,更不用說,這些名號,一入心中,就會破滅,不是毀人,就是毀念,唯有在顓頊之前便存有記憶的,才能能歷經轉世下凡而不忘。”
他緩緩邁步,凌空而行。
“不僅讓吾看走了眼,更算漏了關鍵,觀他一路所為,每每出手,亦是無用,仿佛如何布置,都無法將他壓住,該是要等到一個特殊的時刻。如此看來,這個變數,很有可能便是吾的成道之劫…”
“人劫!”
身后,青衣道童竟已昏迷,漸漸沉入泥土之中,不見蹤影。
這藏書峰,再次回復平靜。
太華山,已然平靜。
南冥子從山上快步下來,到了晦朔子和芥舟子跟前,就道:“幾處入口,都還有霧氣碎片遮蓋,雖還有干擾,但想要通過,問題該是不大了,但為保險起見,還是稍等片刻吧。”
“謹慎是對的,”晦朔子點點頭,“世外之力變幻莫測,詭異莫名,過去只要流落到現世,往往就會造成災難,并非道行高深就能避開,過去就不乏高士宗師接觸世外之物,仗著修為不以為意,最后反被侵染,所以再怎么小心對待,都不為過。”
南冥子聽著,卻面露憂色,道:“那些世外霧氣如此詭異,籠罩山門之后,師尊他們了無音訊,也不知怎么樣了。”
芥舟子卻道:“若師尊都不能應對,我等就是在場,也無能為力。”
一身漆黑的圖南子從旁跳出,問道:“說到底,咱們啥時候入山?”
晦朔子見狀微微皺眉。
“我這不是擔心嘛!”圖南子趕緊收起臉上嬉笑,小聲道:“世外之敵被小師弟給擊退了,助紂為虐的海外散修,也都被小…小弟弟我收拾了,反觀山門秘境,倒是情況不明,著實放心不下。”
“平日沒你跑得歡,能在山中連續待一個月,都算好的。”芥舟子搖搖頭,話鋒一轉,“但小師弟當下情況不明,周圍覬覦者眾,總不能將他一人放在這里,還得一同護法才是。”
“也是!也是!”圖南子看晦朔子眉頭微解,趕緊哈哈一笑,“正是這個道理。”
說著,他轉身朝后面瞥了一眼,卻不敢凝神細看。
結果這目光剛剛掃過,恍惚間仿佛見得幾片青蓮花瓣飄過,但尚未辨別清楚,迎面就有猛烈氣流吹來!
轉眼間,四周就狂風大作!
“又有情況了!”
以陳錯的肉身本體為中心,一道道氣流瘋狂卷動,朝著四面八方輻射出去。
氣流中蘊含著一股難言的氣息,只是稍微接觸之后,在陳錯身邊護法的晦朔子等太華門人,竟都感到自身的念頭和靈光大漲,心念精神越發澎湃!
“這是何故?”圖南子微微一愣,隨即身形扭曲、膨脹!
他本就是以化身存世,其化身又介于虛實之間,內蘊性命根本,被這氣流一掃,身上的性修部分倏的膨脹,竟影響了化身平衡,失去了人形,變作一團漆黑亂麻!
“小師弟這一戰的領悟恐怕非同小可,僅僅只是心念余波,便能壯大人念!”晦朔子說著,伸手一拍,靈光滲透圖南子的化身。
那紛亂化身瞬間陰陽平衡,重新恢復人形,圖南子感受著化身之中澎湃的靈光,竟是興奮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雞犬升天?只是跟在小師弟的邊上,居然就有如此好處!我這陰骸化身竟凝實許多,甚至生出了幾顆陰骨!”他張開了嘴,露出了三顆白森森的牙齒。
晦朔子冷冷道:“又得意忘形,忘了之前你看了一眼,差點心神被奪?忘了方才念頭暴漲,化身扭曲?你基礎都沒打好,就想著跑了?以為一點機緣,就能抵消苦功?”
邊上,南冥子同樣心念暴漲,但靠著性命穩固,還能勉強維持,只是見得圖南子化身異變,還是忍不住問道:“此戰既平,何必還以化身示人?”
圖南子早已笑容盡失,小心說道:“我此番機緣巧合,得了一點上古傳承,奈何一時沒把持住,過于激進冒失,以至于腐…損傷了肉身,如今我那肉身已是…已經陷入沉睡,難以動彈,所以只能以化身在時間行走。”
說到最后,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
不過,他的三位師兄亦要平息暴漲的念頭,更掛念著陳錯身上異變的緣由,并未注意到這些細節。
圖南子不由松了口氣,嘀咕著:“這小師弟,可真不讓人省心。”
“嗯?”
忽然,他心頭一跳,隱隱周遭一個個靈識念頭暴露出來,頓時來了精神。
“還有人要動手!?”
“這是有人要用殺氣擾了師弟感悟玄妙的機會!”晦朔子冷哼一聲,“布陣!”
此言一出,圖南子頓時泄氣,與幾個師兄一同手捏印訣。
頓時,四塊白玉凌空升起,泛起瑩瑩光輝,交相輝映,勾勒出一道道紋路圖案,竟當空布下陣法,化作屏障。
這屏障能隔絕外人探查,亦能抵御神通氣血,不過從陣法里面擴散出來的狂暴氣流。
大風揚起塵土,仿佛給山腳蒙上了一層薄紗。
瞬間,就將一道道目光都吸了過來。
“這等陣勢,又是扶搖子所為?”龍準凝神探查,感受到山腳處的紛亂,雖被陣勢遮擋靈識目光,難以探查真相,卻還是第一時間做出判斷。
罕言子微微點頭,經驗豐富的道:“理應如此。”
話音剛落,一陣疾風吹來,掃過二人之身,他們頓時心中靈光大盛,思緒越發清明,原本的許多靈光平靜,竟有了松動的跡象!
“這是…”
龍準不由瞪大眼睛。
罕言子只是微微驚訝,就心平氣和的道:“此心魔爾。”
你家心魔竟是這般?
難怪你會追到此處!
一念至此,龍準竟忍不住扭頭,目光追著那一陣疾風而去。
隨即,靈識中就察覺到一道道身影暴露出來。
之前陳錯與那黑衣老者交戰時,這群人其實已經暴露,但事后卻匆忙隱藏以作補救,但現在隨著一個個心神念頭膨脹,紛紛拿捏不住,自是暴露了位置。
“我等此番過來,算是徹底暴露,那太華山自是一清二楚,這里面的情分,怕是鬧了個干凈,只是事先,誰能想到這太華山的門徒,一個個如此離譜!原本斷了交情也就罷了,現在怕是要多想想了。”
一念至此,龍準不由嘆息。
“太華山眾徒如此可怖!北宮島主他們在海外都是一方霸主,望氣真人更是一方盟主!如今聯手攻伐,連世外投影都請來了,卻還是盡數落敗,那秘境是萬萬不能潛入,我何德何能,與他們為敵?”
草叢之中,呂伯性小心靠近,卻已借著靈識與推理,搞清楚了前因后果,心中悔意連連,已生退意。
但這時,那疾風吹來 忽然一道疾風撲面而來,他這心中念頭直接膨脹,藏在心底的惡念、敵意呼嘯而出,直接朝太華山幾人纏繞過去!
“什么人!?”
圖南子厲聲呵斥,隨即就要撲來!
呂伯性心頭一震,知道退無可退,哀嘆一聲。
“事已至此,我只有一次機會!還望毒尊名不虛傳,能鎮住太華山幾人,重創那連番激戰的陳方慶!”
念落,他抬手一指,細蛇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