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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極方生退意,便見著鳩猛然看著自己,神色中有說不出的古怪,還口稱要去徐族做客,這心里不知為何,便生出一點警兆。
“你先前曾與徐族兩神接觸,莫非與祂們有了交情?”心中一動,孟極說著,“只是其他時候也就罷了,此時祂們方與有窮氏激戰,鎮壓一方霸主,風頭正盛,咱們過去,亦要落入下風,這是要折了圣殿的威名的!”
鳩聞言,卻是笑了起來。
“小心!”訛卻忽然出聲!
其實無需祂來提醒,孟極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只是祂卻萬萬沒有想到,念頭剛動,就發現渾身沉重!
那周圍的云霧中,竟然有一道道漆黑鎖鏈呼嘯而出!
“因緣鎖鏈!”
那孟極悚然一驚。
“鳩,你竟是背叛了圣殿不成,居然還用圣物來對付我等!”
說話間,祂倒也不含糊,正要施展神通,結果卻見鳩忽然一招手,身上霧氣蔓延,轉眼籠罩一方。
“不好!”
一見這霧氣,莫說孟極了,連那訛都是驚恐莫名!
“是那徐族財神的霧氣!你你你…你竟是投靠、信奉了祂不成!?”孟極大驚失色,祂方才一直遠遠看著,有一種局外人旁觀的疏離感,但知道那有窮氏的羿可不是浪得虛名!
但便是這般人物,在這些個云霧之中,被生生擊破,直接封鎮了!
這誰受得住啊!
“快!快走!”訛更是干脆,身子一晃,周遭扭曲起來,已然就要離去了。
可惜,兩者剛有動作,心中便有一股邪火升騰,動作便遲滯了一下。
隨后,鳩開口道:“神顯于世,此不合邏輯。”
話落,孟極和訛一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落入一條街道,周圍滿是行人,這時紛紛駐足觀看,而后渾身的神力搖曳著,仿佛要脫身而出!
便在這個瞬間!
周遭云霧中,鎖鏈源源不斷的飛出,將兩人直接纏住!
而后,兩神便跌落下去。
孟極掙扎不得,只能苦笑著道了一句:“未料今日入甕了,”旋即看向鳩,有幾分惱怒的道:“這徐族之神就是再怎么強橫,也不過只是一人,無根無據,如何能和圣殿相比?你倒是真敢背叛!”
鳩輕笑一聲,并不回答,駕馭云霧,與兩神一同落在地上。
“你若不說,不說我都忘了,我本是個財神來著,看來,這方面也得開發開發啊。”
看著天上落下的三神,陳錯額上豎目緩緩閉合,而后一揮袖,一陣清風吹了過去,接住孟極二人,讓祂們緩緩落下。
紅鳶見著這一幕,卻是悚然一驚,這才意識到,居然一直有人隱藏在邊上,跟著,就見到了鳩的面孔,就猜到了三者的身份。
“圣殿的人?”
下意識的朝陳錯看了過去,卻見后者神色如常,紅鳶這心里頓時念頭百轉,將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疑問,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后,陳錯一揮手,蔓延出去的云霧緩緩收攏回去。
于是原本在這云霧籠罩范圍之內的熊熊烈火也好、高聳山峰也罷,連同三獸和黑幡都緩緩消散。
那黑幡在離去之前,已然明白過來。
“好家伙,老朽并非真身脫離出來,而是被這陳小子生造了一個軀殼,然后將老朽這意志臨時塞進來,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無聲無息的,連老朽的意志竟都被他輕易玩弄不成!”
想到此處,這黑幡不僅不惱怒,反而是越發心驚!
“這…難不成老朽還是低估他了?不對啊,老夫之前都將他看作是…若這還是低估,那這小子…”
待得云霧盡散,山峰消弭,原本被遮蓋的景象就清晰呈現——
那窮氏之主又露出了身形,只是身上鎖鏈依舊,渾身上下更有細小符文流轉,封鎮之力不僅未見消散,似乎還凝固了幾分。
陳錯伸手一抓,將不遠處的寒浞和武羅也給攝了過來,瞥了兩人身上那越發明顯的鬼面煙氣,才對羿道:“如有窮氏這般強國的外交,我是很懂的,和風細雨的交談,便要被看作是軟弱可欺,必須得這般對待,將你們都安排好了,咱們才能心平氣和的交談,想必眼下,咱們這結盟事宜可以談一談了,你們放心,我自是會本著平等互助的精神。”
羿深吸一口氣,臉上已無從容,冷冷道:“技不如人爾!何必羞辱于我!”
“莫在這時說這話,仿佛我才是惡霸一般,”陳錯笑著搖頭,“你等先前那份盟約條款,才是明目張膽的羞辱,如今我不過是自衛罷了,難不成你等出手,我要站著被打?不過,我亦尊重貴族,接下來的盟約,便可以參照你們有窮氏的規矩行之…”
羿的呼吸急促起來,還未曾開口,卻聽那邊孟極驚呼起來,聲音微顫。
“這是何物?!”
卻是寒浞身上飄著的鬼面,在靠近之后,輕輕一個蕩漾,分出了一縷虛幻臉譜,朝著孟極撲了過去!
孟極心中立刻警兆大起,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連同其人身邊的訛,一樣察覺到危險,下意識的快步后退!
若是未被鎖鏈捆住,這兩位神祇一個執掌隱匿、一個執掌欺騙,自是不難避開,但眼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好在,關鍵時刻,陳錯抬袖一攏,就將這點鬼面虛影給收了過去,感悟片刻后若有所思,隨即笑道:“遠來是客,又是代表圣殿,理應好生款待…”隨即,他對紅鳶道,“讓徐鑠安排一下。”
孟極這時掙扎著就道:“雖不知你是如說得鳩作反,但祂這些年在外奔走,已然不知圣殿底蘊,你從祂口中所知之事,不可盡數當真,一旦誤判,大禍臨頭!不要以為,我會如鳩那般軟骨頭,我便是被你封閉神竅,鎮入九淵,也不對動搖分毫!”
“我既惡了有窮氏,自然也要對圣殿一視同仁!”陳錯見紅鳶臉上也有幾分疑惑,就道:“正要擒了爾等,等候圣殿來人,好試試圣殿的斤兩如何!守不守得這天下之鼎!”
孟極聽得此處,已然色變。
“又是個野心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