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之中,怨氣滾滾!
陳錯的意志摻雜其中,很快便把握住了脈絡。
他感到了一股濃烈的崇拜之念。
那是對于力量、對于勁力的崇拜,純粹而直接,但卻是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邊,是依仗力量施暴,衍生出對于力量的自信;
另一邊,則是承受著力量的暴虐,心中留下了怨恨和敬畏!
不過,隨著眾多信徒崇拜之念的出現,原本濃烈的黑煙,竟是漸漸分散開來,似乎要消弭于世間!
這時,陳錯的手中多了一根牛角,更有一點灰霧滲入其中。
“這丑牛為十二元辰之一,執掌的卻是力量權柄,我本以為是和耕作、勤勞、開墾相關,這般看來,這神靈權柄的詮釋,確實可以從多個角度來展示。”
這些黑煙的源頭,正是那牛頭男子,而其人的身份一點也不難猜,必然是十二元辰中的丑牛。
丑牛為神,性命長生,能在性命之間轉換,而香火道神靈的性命,本來就是和自家的信徒是緊密相連的,當時被陳錯收入葫蘆里的黑煙,其實便是被心瘟感染異化了的香火煙氣,此刻陳錯將之釋放出來,意念相合,并非是要感悟其中的香火寄托,而是…
手上微微用力,那牛角震顫,其上散發出陣陣漣漪,讓陳錯的意志,和黑色煙氣結合的更加緊密!
他的意志立刻在黑煙中蔓延,同時抓住了一點源頭。
下一息,陳錯催動著煙氣聚合起來,朝著那一點源頭呼嘯而去!
隨著煙氣蔓延,急掠過廣闊土地。
在這一瞬間,這沿途的景象,他如走馬觀花一般的迅速略過,將之收入眼底——
那一個個信徒,就像是一顆顆星辰,每一個都釋放出香火煙氣,與這沿途之景象連接在一起。
最初只是零星分布,就像是一串珍珠,被直接揮灑在廣袤的大地之上,但很快,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護城河、邊線一樣,當陳錯的意志接著黑煙香火,跨過了這條線之后,那星辰立刻增多起來,很多地方更是成群結隊的出現,扎堆在一起!
“從這里開始,就該是跨入了大夏國直屬的地帶,不再是東方邊疆,可以稱之為王統之地了。”
感受著局面變化,陳錯的意志越發凝聚,旋即,他從那些聚集的星辰中,感受到了一股股濃烈的情緒!
這些情緒各式各樣,有好有壞,有的偏向于正面,有的則顯得消極,但無一例外的,這些個濃烈的情緒,就像是一座被壓住了山口的火山一樣,被生生堵住,卻內里沸騰,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要爆發出來!
不過,陳錯也只是意念一掠,稍微捕捉到了些許信息,便收攏心念,不復關注,而是繼續催動著黑煙,循著一點聯系,朝著大荒的更深處前行!
漸漸地,密集的星辰遍布各處,越是往深處前行,那代表著信徒的星辰就越多,最后幾乎變成了海洋。
然后…
一座漆黑的城池,出現在陳錯的意志和感知中!
陳錯當即凝聚心神,嚴陣以待。
須知,陳錯此刻以意念順著黑煙蔓延,并非如雙目視物一樣清晰明了,就連這沿途的信徒,都不過是感知中的一顆顆星星。
偏偏,就是這座城池,卻是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了他的意識里,有如目視一般!
“這里就是夏朝王都了吧?果然是有古怪啊。”
面對這般異樣,陳錯卻沒有退縮的意思,依舊驅著黑煙朝黑城進發!
不過,旋即,他的感知中一陣旋轉,那黑煙一下子狂飆突進,似是被城中的什么給吸引著,瞬間便越過城池,然后落到了一座宏達的宮殿前面。
微微停頓片刻,陳錯依舊操控著黑煙前行,毫不猶豫的入了那座宮殿。
漆黑的長廊中,不見半點光影,連原本能感受到的信徒香火,在這一刻也都盡數被屏蔽在宮殿之外。
忽然,一個聲音從宮殿深處傳來——
“你真是好膽量,敢孤身一人來此。”
黑暗深處,一雙眸子緩緩睜開。
猩紅色的光芒,照耀了整座宮殿。
待光輝的照映下,一道輪廓在宮殿之中成型,但虛幻不定,赫然是煙氣構成,模樣與陳錯一般無二。
抬起手,看著近乎透明的雙手,陳錯不由稱贊道:“這等神通,實在匪夷所思,居然能幫一道意念,塑造投影,閣下果然非一般人物。”說完,他抬起頭,朝著最深處的黑暗看去,直視著那雙血紅色的眸子。
“陳方慶,你也非同一般,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就連一個尋常的財神權柄,到了你的手中,既都衍生出非凡之處,不可放任。”眸子的主人淡淡說著,“但這也難怪,畢竟之前連本座都看走了眼,不過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祂淡淡的說著,語氣中有著遺憾與蕭索。
說完,一陣疾風急襲而來,一下子便將陳錯的虛幻身影吹散。
這一陣風,在吹散了陳錯的投影后,并未停下來,而是繼續擴散,直接從宮殿中沖出,幾乎是在呼吸間,便傳遍了整個夏朝境內!
頓時,在這境內的一個個凡俗之人,都感到心頭一顫,旋即都寄托出一道香火青煙。
那青煙中有無窮金銀珠寶沉浮,最后聚集在一起,慢慢凝結成一道漆黑的符篆。
與此同時,在這神藏各處,有五個執掌財神權柄的神靈心有所感,齊齊慘叫,而后一枚枚符篆飛了出去,跨越千里,融入漆黑符篆。
跟著,一道身影慢慢成形。
祂睜開眼,濃烈的意志爆發。
“增殖!財富誕生于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增殖!”
“那座宮殿中的,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讓我有點熟悉的感覺?”
徐族主城中,陳錯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旋即他搖了搖頭,道:“這人高深莫測,命數自然難以探查,不過,祂既然提到前世,明顯也是將我誤認成了旁人,這一點該是能夠利用,另外…”
他抬起手,一點灰霧從中滲透出來。
這霧氣的中間,似乎有一團變化不定的符文,忽明忽暗的閃爍。
“這一趟,總算沒有白跑。”
想著想著,他低頭看了一眼驚疑不定的羿,笑道:“有窮國主,你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單純的說辭,隨我走上這一遭,自然就明了了!”
“師兄,現在就走?”紅鳶上前一步。
陳錯點頭笑道:“不錯,把人都召集起來吧,該啟程了,晚了,我這財神之位,就要被人篡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