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靜室,陳錯摸了摸胸口,小葫蘆就在放在那里。
“剛才光芒照下來,我背后出現轉世虛影,這是可以理解的,我本身就是穿越而來的,確實有前世,而我每次睡覺,這葫蘆扔得再遠,一樣也會自己回來,更和夢澤緊密相關,而那夢澤,直接和我的睡夢綁定…”
思索這次詭異的逆向翻車局面,陳錯漸漸總結了幾個原因出來。
“還有就是最后的所謂桃源,我正好在煉化惡鬼之后,得了一個桃源的路標,不過聽幾位道長的語氣和意思,這桃源似乎非同小可,得找個機會討教一下才是。”
只不過,接下來兩日,秋雨子都十分忙碌,甚至一日之中,要有大半天的時間外出,即使是在陸居之中,他大部分時間,也是和桃木劍在靜室之中。
陳錯自然不會強行去請教,畢竟已經承蒙關照,不好再求更多,而且他也不著急,讓侯府送來了一些藥膳,吃了兩天,配合著吐納法,外傷的愈合速度驚人。
不過內里的氣血虧空,卻還要調養一陣子,至于完善神通的契機,也沒有到來。
不過,在這期間,他倒也得了一些指點,就比如知道了修行境界的大致劃分。
“一步非凡,二步道基,三步長生,四步歸真,五步世外,到了第五步,就能羽化登仙,至于那后面的,秋雨子道長似乎知曉一些,卻不愿意說,或許有什么緣故。但話說回來,修行路遠,還是得拜入一家仙門,才能徐徐尋之,還有我這身子,修養能緩解皮外傷,可那五氣失衡終究難定…”
平靜的修養,終究不能永遠持續下去。
第三天一大清早,陳海匆匆趕來,告訴了陳錯幾個消息。
“有形跡可疑之人,在侯府周圍游蕩,另外,老夫人那邊也得了消息,最近時常派人過來。”
陳錯聞言,起身嘆道:“既然如此,是時候離開了,否則留在這里,說不定要給這安寧之地帶來紛爭,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秋雨子耳中。
“要走?”秋雨子稍感意外,但旋即點點頭,“也好,處理一下凡俗之事,也少一些寄托。”
陳錯從這話中品出一點味道,但他此番確實受了秋雨子照顧,也記著這次的相助,也沒抵觸。
“你先去吧,過幾日再聯系。”秋雨子明顯有其他事要處置,也不啰嗦。
陳錯拱手拜別,離開了山居。
這邊陳錯一走,那邊后院忽有陣陣波紋。
秋雨子回頭看去,笑道:“陸小子重入超凡,踏足第一境,凝聚了氣旋,也是喜事一樁,等那邊人來了,看這里的情形,也該知道某家這次出了多大的力!”
從城外山居出發,再回到侯府,天色已經暗淡。
他一走進府中,就有一點感應,察覺到這府中有香火正在聚集,雖然頗為微弱,但也無法忽視。
但很快,那聚集香火的正主,就出現在陳錯的面前。
“哼哧!哼哧!陳小子,你去了這么久,也不交代好,讓伙房的廚子,給俺每天換著點東西弄,現在都把俺當一般的豬喂養!”
那小豬頂著小烏龜,迎面就來。
“這個是我的疏忽,會交代下去。”陳錯點點頭。
“這還差不多,”小豬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也是你府中的人膽子太小,俺一說話,叫得跟殺豬的一樣,逼得俺耗費了不少法力,把記憶剔除,當真麻煩。”
“…”
陳錯一陣無語。
“嘰嘰咕咕。”小龜叫了兩聲。
小豬露出詫異之色,看了看陳錯,遲疑說道:“你踏足道基了?”
“僥幸一只腳邁了進去,卻還有一些疑惑,”陳錯順勢就道,“正想請教神通玄妙。”
“神通這東西還需要請教?”小豬昂頭,“不是一踏足,自然而然的就會了?難道還有人會卡住?哼唧?”
“打擾了。”
重新安置好小豬、小龜,陳錯回到書房,感悟了一下兩手上的模糊痕跡,梳理思路。
“廟龍王的心得中,與神通相關的部分不多,祂是天生神祇,神通近乎天生,還有符篆權柄,無法作為借鑒,而心廟法奠基為主,講的是觀想入門,可按著小豬的說法,神通似乎很容易成型,那為何我這神通,進行到一半,就卡住了呢?難道因為我的特殊情況?”
要說陳錯本身有什么特殊情況?
那可就真的太多了。
一時半會都說不完。
只是他的思路,很快就被敲門聲打斷,然后就有消息傳來,說是王府的管事陳河過來了。
“君侯幾日未歸,老夫人很是擔心,聽說君侯回來了,趕緊讓小人過來問候。”陳河先一見陳錯,便拱手說著,然后話鋒一轉,小心說道:“不過這兩日有個傳聞,說君侯在福臨樓,與桂陽郡公的人發生了沖突,老夫人因此擔憂…”
“該是大怒了吧,”陳錯一笑,“侯安都權勢滔天,行事無所顧忌,當今圣上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我一個宗室次子,招惹了他,說不定就要連累家中,是也不是?”
陳河面容尷尬,陳母的話大致就是這般意思,不過…
“君侯是宗室,流淌真龍血脈,侯安都就算再囂張,也不敢真的如何,只是您千萬要忍著一口氣,別再火上澆油了,老夫人也是擔心君侯年輕氣盛,難免吃虧。”
說完,他壓低聲音:“小人知道二少爺的本事,但桂陽郡公有名的不講理,咱先退讓兩步,待真正起了勢…”
陳錯擺擺手,道:“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算計來,算計去,令我道心不得圓滿,便是那侯安都不來尋我,等我梳理之后,也要去找他,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不然掛礙著,總歸不利索。”
陳河一聽,更加擔憂,正要再說。
陳錯卻道:“告訴老夫人,她無需擔憂,在我走前,定會給個交代。”
陳河一驚,趕緊道:“君侯,可千萬別想不開,這不是什么大事,實在不行,老夫人也不會逼你,大不了出去避避風頭…”
“你想多了,”陳錯也不解釋,“陳海,送你兄長回去,再拿些銀兩去福臨樓,找那個掌柜,賠付一下,我與侯曉爭斗,損毀不少,該怎么賠怎么賠。”
陳河、陳海面面相覷,但陳海到底對陳錯敬畏入了骨頭,不敢反駁,依令而行。
陳河嘆了口氣,告辭離開。
等兩人一走,陳錯馬上就把瑣事拋之腦后,還是思索神通要點,但陳河提到了侯安都,也給了他一點提醒。
“神通的衍生,除了與修行的功法相關,也和過往經歷有關,陳方慶的過去在這里結束,而我的新生,也是從此處開始,這座侯府或許也算關鍵,除此之外,就是那惡鬼了,正常人走香火之路,就是散播信仰,修持自身,但我多了惡鬼這個環節,沒有及時收攏香火人念,催生了惡鬼。”
他如今自然看出,惡鬼很早就與侯安都勾結了。
“惡鬼能不被人發現,快速壯大,和侯安都的支持是分不開的,侯安都這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飼養惡鬼,必有圖謀,不是人念光輝,就是那個桃源路標了,只是他是什么時候發現并接觸的惡鬼,還不甚清楚,那惡鬼的意志破滅之后,將所有記憶湮滅,些許碎片,無從判斷。”
一邊想著,一邊走著,陳錯的目光掃過侯府各處,心里想著衍生神通時,浮現的兩個景象。
“過去…”
陳河帶著消息,回到了王府。
陳母一聽消息,當即惱怒。
“不知老身苦心!侯安都是好相與的嗎?大郎當初見著侯安都,都要退避,二郎和侯家副將起了沖突,不愿意低頭,真被追究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有些名聲,也擋不住侯家這等不講理的武人!”
說著說著,她忽然嘆息一聲:“他這是翅膀硬了,叫也叫不來了,但總不能真個不管,老身親自過去一趟吧。”
陳河見狀,也不由嘆息。
本來府中三小姐有了仙緣,該是歡天喜地的,結果得了與侯家沖突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靂,闔府上下哪還有半點歡喜?倒有幾分愁云慘淡。
不過,正當陳母打算動身的時候,忽有幾個仆從匆匆趕來。
“主母,有貴人送了拜帖,說要見君侯。”
“誰要見二郎?”
“安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