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焚燒者這波怒氣來得實在有些莫名其妙,然而當威廉還處在一頭霧水的狀態時,維持著凈化神術的基蘭便面色一僵,明白了圣焰司牧想要表達的意思。
之前狗熊大帝被刺殺的時候,自己選擇了救治被渴血咒蔓汁液濺到的威廉,而當時的自己離陰影教皇的位置已經十分接近了,只要靠著高速神言釋放大量律令系的神術,完全由能力強行留住她。
最重要的是,渴血咒蔓對于中低階的職業者來說雖然極度危險,但對于高階職業者來說,在絕大部分情況下只會身受重傷,并不容易真的快速致死。
所以那時最理智的做法,應該是立刻突襲陰影教皇,而不是急忙忙地出手救人,埃森納閣下是在指責自己關心則亂,失去了應有的判斷能力,
想到這里時,切黑圣女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朝被陰影之力侵蝕得遍體發黑的狗熊大帝看了一眼。
不論背地里有多少勾心斗角,這頭狗熊都是神圣帝國的皇帝,對神圣帝國以及光明教廷的意義非比尋常,而在陰影教皇的手臂炸開時,自己高速神言的次數雖然所剩不多,但替他遮擋一下的能力還是有的。
雖然倉促間撐開的神術,很難抵擋那么高純度的陰影之力,但多少也能減輕一些傷害,不至于讓狗熊大帝傷得像現在這么重…
而正因為自己在關鍵時刻,連續兩次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使得今天的任務徹底失敗。不僅沒能完成既定的任務目標,讓陰影教會的教皇成功逃離,甚至還使得帝國的皇帝與大量貴族身受重傷。
陰影教皇混進教廷高層,本來就已經是巨大的丑聞了,結果在已經得到了消息的情況下,不僅被她成功逃跑,甚至還讓神圣帝國的高層大量受傷,這對于教廷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情。
而這一切之所以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沒能合理權衡利弊的自己,無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抱歉,埃森納閣下。”
用力地攥了攥拳頭后,切黑圣女深吸了一口氣,面帶愧色地低頭道:
“關于剛才的事情,
就不用勞煩您了,
等回到圣城后,
我一定會主動去找幾位樞機大人請罪的。”
一旁聽得有些發懵的威廉,雖然第一時間沒能跟上他們的腦回路,但上輩子終究沒少跟光明教廷打交道,
在聽完切黑圣女的回答后,還是勉強明白了大帝焚燒者話里的意思。
果然…依舊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知道圣焰 司牧這番話的意思,
是在怪基蘭優先選擇了救人而不是完成任務,
威廉的眉頭不由得下意識地皺了皺。
果毅、奉獻、犧牲。
這三種光明教廷所推崇的精神,
無疑十分美好甚至偉大,在惡魔入侵的時候,
大量信仰光明的軍團明知九死一生,卻依舊頭也不回地奮勇上前,無疑就是這種精神最好的體現。
然而任何事物終究都有其兩面性,
當掌握決定權的人,
逐漸對這種場景變得熟悉甚至麻木時,
他所做出的決定便會顯得冷漠且偏激,
甚至逐漸不滿足于別人的主動奉獻、開始選擇性地犧牲他人來交換某些東西。
但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兩全其美的選擇,像遇見惡魔入侵這種生死存亡的事件時,
權衡跟犧牲終究難以避免。
所以威廉對此既無意批判,也也沒資格指責什么,只是覺得光明教廷的人,
尤其是未來那個圣子做決定的時候,多多少少缺了點兒人味兒,
把后背交給他們的時候總有些冷颼颼的。
相比之下,還是切黑圣女這種第一反應先救人的隊友更能讓人放心一點,
別管最后結果怎么樣,最起碼不用擔心莫名其妙地被人給犧牲掉。
可即使威廉有心想要替基蘭說兩句好話,
順帶著再分點兒黑鍋,但奈何他終究是個外人,再加上切黑圣女自己都道了歉,現在插嘴唱反調總覺得有點兒多余,最終只得選擇了老實閉嘴,默默地看著圣焰司牧救治狗熊大帝。
然而陰影教皇再怎么說,也是名貨真價實的九階巔峰職業者,
陰影之力的純度高得驚人,比起初入九階的大帝焚燒者強了不止一線。
所以縱使互相間屬性克制,外加圣光在凈化方面效果拔群,依舊沒能將狗熊大帝徹底治好,
只能暫時先把他喚醒,沒能復原他被高純度陰影之力侵蝕的半邊身體。
“那個該死的女人呢?她被那只手給炸死了沒?”
被圣焰司牧救醒之后,狗熊大帝的第一句話,便問起了陰影圣女的現狀。
瞥了眼他咬牙切齒的熊模樣后,威廉不由得下意識地撇了撇嘴。
不好意思,在場這些被炸到的人里唯一沒有受傷的,估計就是你嘴里那個“該死的女人”了。
先不提她跟陰影教皇的力量一脈相承,大熊貓娘好歹也是個陰影序列的八階職業者,不僅身體早就習慣了陰影之力的浸染,更是完全不缺少處理過量陰影之力的法門,甚至搞不好還能從中獲益來著。
她這狗屎運真是…也太令人羨慕了,以后有機會得多蹭幾下。
至于她爹雖然被炸了個正著,但之前陰影教皇背刺那一拍,應該是放了兩個控制類的陰影戰技,反倒變相抵償了不少陰影之力的侵蝕,所以別看他現在模樣比你還慘點兒,但基本都是皮外傷,最多躺上一兩個月就又能活蹦亂跳了,至于你…
看著狗熊大帝半邊身體烏漆嘛黑的模樣,威廉的心里頓時舒暢了不少,甚至連剛剛被掏空的腰子都不虛了。
雖然狗熊大帝的模樣確實很慘,但奈何威廉的心眼只比切黑圣女大上一點點,但凡有人跟他對視一下的話,就能在他的眼睛里找到滿滿的幸災樂禍。
講真,以你現在這種情況,我覺著咱就別費心思治了。
尤其之前踹過我的那只腿,里里外外都被陰影之力腌了個通透,黑得都發亮了,我覺著你直接齊根兒鋸下來等他重新往外長,說不定都比請高階牧師治療來得快些。
人家大熊貓娘她爹雖然比你還黑,但最多兩個月就能痊愈,而你兩個月之后估計剛能下地,想去撒泡尿估計都得扶著墻走。
對于狗熊大帝的情況有多嚴重,圣焰司牧自然更清楚不過。
大帝焚燒者嘆了口氣后,并沒有理會狗熊大帝暴怒的嘶吼與質問,而是面色不太好看地提醒道:
“諾爾曼陛下,您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
您現在的情況雖然不是沒法治療,但奈何這股陰影能量的純度實在太高,會與圣光之力產生劇烈的沖突,即使教皇大人出手,也無法在不傷害到您身體的情況下完成驅散,只能靠長時間大量飲用圣水來緩慢消磨,所以整個治療過程恐怕會極為漫長。”
聽到圣焰司牧的提醒后,狗熊大帝先是渾身劇震,隨即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嘴唇微顫地追問道:
“那…大概要多久。”
“兩到三年吧。”
憐憫地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狗熊大帝后,圣焰司牧輕聲道:
“另外,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再繼續承擔大量政務了,所以…請您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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