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你們也來湊熱鬧啊?
看著街角處一臉不好意思地拉著小黛西的廚娘,威廉有些無語地咂了咂嘴。
話說你們的腳程還真夠慢的啊…尤其是玫蘭妮,她受邀參加血族議會的話,不是應該一路向南嗎?怎么現在還在北部行省蹲著?
“玫蘭妮!你亂講什么?”
被一聲“姨夫”喊得有些發窘,切黑圣女習慣性地瞇起眼睛,盯著玫蘭妮咬牙道:
“我們只是來…來做一些事情而已!倒是你呢?你不好好在法蘭呆著,跑來這邊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神圣帝國正在清剿地下勢力?你不會真以為我每次都對你網開一面吧?”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
威廉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要我說的話,你那網上的窟窿眼兒干脆就是照著玫蘭妮縫的,既然這網壓甭管怎么撒都能把她漏走,那確實不能算你網開一面,因為你這網壓根兒就沒準備逮她!
不過雖然在威廉眼里,過去的基蘭屬實已經是放了海,但玫蘭妮在一次次有如神助般的“成功逃生”中,卻也在切黑圣女手里吃不少苦頭。
長年累月地這么積攢下來,玫蘭妮這個屢屢挨揍的“熊外甥女”,屬實已經把對基蘭的畏懼刻在了屁股蛋子上。
心理狀態更是堪比見到了大橘的小耗子,哪怕明知道這大橘吃得很飽,并沒有拿自己這二兩肉打牙祭的興趣,但哆嗦那么幾下還是避免不了的。
而就算她偶爾也能鼓起勇氣,敢朝著吃飽的大橘嚎上那么兩嗓子,但當大橘瞇起眼睛,分開厚實的肉墊,亮出帶著鉤尖兒的利爪時,某只小耗子必然會…
“我…我去哪兒不用你管!”
果不其然,面對切黑圣女只不過裝模作樣的威脅,玫蘭妮之前的滔天氣焰卻瞬間萎掉,打在威廉肚皮上的小手迅速變錘為抓,果斷扯住威廉的衣服,借助他高大的身板藏住了自己,只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
而在找到了安全的“陣地”后,玫蘭妮氣呼呼地朝著切黑圣女瞪了一眼,隨即冷嘲熱諷地繼續叫囂道:
“呸!老女人!不要臉!都一把年紀了還勾搭小…你…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你們都已經很久沒見面了,我站在中間不是耽誤你們交流嗎?”
把玫蘭妮從自己身后拎出來,推給已經怒氣上臉的切黑圣女后,威廉朝著一臉呆滯的玫蘭妮 攤了攤手,露出了一抹愛莫能助的表情。
你小姨這人太小心眼,我可不想被她記黑賬,還有…我就是喜歡看你明明打不過,卻老是一個勁兒拉仇恨的模樣,繼續加油啊 被料想中的“堅實屏障”光速出賣,玫蘭妮本就所剩不多的氣焰瞬間煙消云散,她只猶豫了一秒鐘不到,便哆哆嗦嗦地仰起漂亮的小臉兒,朝面前的“老女人”甜甜地道:
“小…小姨…你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好看多了。”
在見到那張和姐姐小時候足有七分像的臉蛋時,切黑圣女心頭的怒火其實已經消了一大部分,原本都準備重重抬起輕輕放過了。
然而等玫蘭妮主動踩雷,提到了“上一次”這個關鍵詞后,有關她配合威廉暗算自己的記憶,便又一次涌上了基蘭的心頭。
把新仇疊上舊恨摁作一處,切黑圣女恨恨地咬了咬牙,抬手掐起玫蘭妮略帶嬰兒肥的小臉蛋,似笑非笑地道: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小姨比上一次好看在哪兒了啊?”
含怒出手的基蘭手勁兒著實不輕,不僅扯得玫蘭妮歪了脖子,甚至連腳尖兒都被迫踮了起來。
“好在…好在氣色…”
匆忙找了個由頭后,玫蘭妮一邊懊惱剛才為什么要跑來自投羅網,一邊哭喪著小臉含混不清地道:
“就是…就是皮膚紅潤又光亮,一看根本不像好幾百…就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似的,跟那個誰站在一起的時候,看著就特別般配。”
聽到玫蘭妮的話后,切黑圣女先是愣了愣,隨即下意識地瞥了威廉一眼。
不是…這時候你瞅我?那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嗎?
接到了玫蘭妮“你們果然有一腿”的憤恨眼神,威廉無奈地抬起雙手,朝玫蘭妮解釋道:
“都說你誤會了啊,我跟你小姨真沒什么,這次結伴也是因為有任務在,嗯…具體的任務內容告訴你不大合適,再說用不了多久你估計也就都知道了。”
見威廉的模樣確實不似說謊,還在被拉著臉蛋的玫蘭妮半信半疑地道:
“你說真的?不是在糊弄我吧?”
“當然是真的。”
威廉點了點頭后,猛然間似乎想起了什么,連忙神情嚴肅地開口囑咐道:
“對了,你們出現在這邊,
應該是準備去看神圣帝國皇帝的婚禮吧?
聽我一句話,那邊兒待會兒估計會出大事,你們現在立刻回去躲好!尤其是你玫蘭妮,不管察覺到什么動靜,都記得千萬千萬不要露頭,不然一旦被波及就麻煩了。”
聽到威廉的話后,玫蘭妮倒還有些將信將疑,但怒火稍歇的切黑圣女卻著實面色一緊,想到了那位眼里不揉沙子的圣焰司牧。
確實,埃森納閣下現在已經突破到了九階,如果玫蘭妮的存在暴露了,自己跟威廉加一起怕是都攔不住他,如果不是在這兒遇見了玫蘭妮的話,
察覺到周遭氣氛的變化,玫蘭妮模模糊糊地猜到了一些什么,在被切黑圣女放下來后沒有再鬧,只揉了揉微微腫起的腮幫子,嘴里小聲嘟囔了幾句,便老老實實地點頭應了下來,甚至還頗不情愿地囑咐了一句道:
“那我走了,你們也小心點兒啊。”
威廉聞言并沒有說話,而是抬抬手背做了個攆人的手勢。
開玩笑,這波威某人我可謂是穩如泰山,只要陰影圣女的身份不暴露,再怎么也連累不到我身上,你記得把自己藏好就得了。
然而和威廉比起來,切黑圣女的心情則要復雜得多。
過去的玫蘭妮偏激又執拗,深恨這些眼睜睜看著她母親去死的所謂親人,自然不會說關心的話;而老教皇又性格倔強嚴肅,不管背后為她的安全做了多少準備,但嘴里同樣什么軟話都不會講。
所以如果硬要算起來的話,基蘭上一次從親人口中聽到關心的話,恐怕還是玫蘭妮的母親活著的時候。要不是中年女龍一直陪在身邊的話,她甚至都快忘記被親人關心是什么樣的感覺了。
面對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情形,她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卻還是選擇了沉默,只輕輕點了點頭頭,表示自己已經聽到了。
切!我就知道是這樣!
看著切黑圣女異常“冷淡”的反應,玫蘭妮忍不住撇了撇嘴,覺得自己的好心真是喂了威廉,一臉不爽地準備離開,結果沒曾想卻被威廉叫住,抬手丟了一個銀燦燦的東西過來。
瞥了眼明明還想跟玫蘭妮說些什么,但卻“寵你在心口難開”的切黑圣女,威廉朝著她笑了笑后,本著幫她們倆緩和一下關系的打算,開口對一臉茫然的玫蘭妮道:
“喏,你小姨送的,拿去玩兒吧。”
跟在街角看完了他們“調情”過程的玫蘭妮,對于威廉這番善意的謊言,那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 沒信。
低頭看了看手中紋樣樸實…或者說難看,而且做工還很粗劣的鐲子,玫蘭妮一臉難以置信地抬頭望了過去。
“你…你這人也太摳了吧?”
威廉:“…”(O_o)
摩挲了一下銀鐲還有點刮手的毛糙下沿,又稍微掂了掂重量,確認這只是一只廉價的鍍銀鐲后,玫蘭妮滿臉不可思議地道:
“威廉…我記得你也不是差錢的人啊,光領地一天的交易稅,你都能收到上千枚金戈德了吧?剛才你就準備拿這東西糊弄她嗎?”
毫不留情地吐槽完了威廉的吝嗇后,玫蘭妮又把目光轉向了切黑圣女,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卻還是放棄了。
可雖然她沒敢把話說出口,不過那副寶石般剔透的眼眸,卻已經清晰地將“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傳達了過去。
小姨啊…你雖然年齡大了點,事情多了點,脾氣壞了點,心眼小了點…
但再怎么說好歹也是個圣女吧?這輩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居然能被倆破鐲子逗得滿臉通紅?你這…我都替你丟人!
如果論及對于玫蘭妮的了解,切黑圣女絕對能排得上當世前三,在被那略帶嫌棄的目光投到身上時,她只一瞬間便讀讀懂了玫蘭妮的想法。
用力攥緊雙拳,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切黑圣女跟威廉同時瞇起了眼睛,一并于無聲中得出了共同的結論。
打得輕了!
就在玫蘭妮如愿以償,成功獲得了一頓男女混合雙打時,作為婚禮場所的教堂大門則緩緩開啟,早已準備好的的數支樂隊分列兩旁,奏起了之后皇帝結婚時才能響起的專屬婚樂。
基蘭閣下呢?為什么現在還沒到?
站在人群中的圣焰司牧皺了皺眉,在那喜悅歡快而又不乏莊重的婚樂聲里,對挎著自己的中年女龍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按照神圣帝國皇室婚姻的習俗,婚禮要在十一點左右開始,十點至十一點的時間,是留給皇室成員及新人到場的時間,受邀參加婚禮的官員、貴族、神職者則要更早一些,一般要在九至十點間全部到場。
而為了避免沖撞到這些要員,想要進外場參觀的普通民眾則需要更早進入,差一刻鐘到九點的時候就會清道并落鎖,到時候再想混到近前就會變得異常困難。
眼下的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要是十五分鐘內她們還沒到場,那可就只能靠著自 己突襲證婚的陰影教皇了。
接到圣焰司牧探尋的眼神后,中年女龍先是歉意地微微低頭,接著閉上雙目,接著兩人靈魂之間的聯系試著問了問,隨即睜開眼睛面色古怪地道:
“埃森納閣下,圣女她…嗯…她們遇見了一些小事,大概會稍微晚上一些,不過圣女她跟我保證了,她們一定會趕在落鎖之前過來的。”
“好吧…”
圣焰司牧皺了皺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即開口道:
“不等了,負責封鎖陰影位面的那幾對已經進去了,我們也進去吧,而基蘭閣下到了之后也不必來找我們,直接去找負責封鎖陰影位面的那幾對就可以。
那位陰影教皇發現自己中了埋伏,一定會立刻嘗試遁入陰影位面,如果發現無法成功,必然會第一時間嘗試擊殺封鎖小組,所以他們的安全就交給基蘭閣下了。”
“好的,我這就轉告她!”
中年女龍點了點頭,閉上雙目無聲地溝通了幾句后,便挽著圣焰司牧的胳膊,像一對普通的中年夫妻那樣,跟在一對對的人流中混進了現場。
被獲準進入婚禮現場的普通民眾有老有少,但有意思的是,除開一些尚未到年齡的小孩子外,幾乎所有人都是一男一女結伴而行,而且互相之間舉止較為親昵,明顯關系非比尋常。
注意到中年女龍的神情些微有些好奇,圣焰司牧神態平和地笑了笑,一邊隨著人流緩慢地向教堂一側開闊的莊園移動,一邊輕聲詢問道:
“妮基閣下,您往常即使參加過皇室的婚禮,也會被安排在九至十點入場,所以應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吧?”
“是的,確實是您說得這樣。”
即使有著龍族骨子里的高傲,但在身為九階職業者的圣焰司牧面前,中年女龍自然不會有什么架子,態度反而擺得相當之低。
打量了一下周圍成雙成對的人流后,她神情恭敬地道:
“埃森納閣下,請問為什么被準許進來的,全部都是成雙成對的人?”
“如果是現在的話…那大概算是一種美好的祝福吧,喻指在這場婚禮中不論貴賤,不分貧富,大家都只是為了祝賀新人而來,并希望這份婚姻能夠無視雙方之間的差異,和和美美地維持下去。”
圣焰司牧笑了笑,隨即開口道:
“不過這種習俗的源頭,倒不像現在這樣美好,反而是一場場既邪惡又血腥的慘劇,只是隨著教皇陛下這些年的全力打壓,吸血鬼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