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看清具體的內容,威廉便好似觸電一樣猛地把手縮了回來。
因為“卡麗娜”已經松開了捏住硬幣的手指,威廉又主動撤手,幸運硬幣便直接落在了地上。
而它似乎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沒有再做出什么異常的舉動,而是像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幣那樣,在地面上彈跳了兩下后,便老老實實地躺在塵土中不再動彈。
黃泥石板!
唯二的一百零一級圣遺物!
威廉瞳孔爆縮,連掉在地上的幸運硬幣都顧不得撿,直接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面前的“卡麗娜”。
面對他審視的目光,小富婆不明所以地回望了過來,雖然裝束比之前土氣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神依舊和過去一樣靈動,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但系統是騙不了人的,最起碼在這種“正經”的時候,絕對不會出錯。
所以自己面前這個旅行家限定版的“卡麗娜”,肯定不是真正的小富婆,而是靠著圣遺物黃泥石板模擬出來的假貨。
威廉避開小富婆疑惑的目光,眼神連連閃動,開始回憶有關黃泥石板的具體情報。
作為知識教會最有名的幾件圣遺物之一,黃泥石板擁有承載并演化信息的能力,配合其它三種類型的知識古卷,就能夠完美模擬出任何曾經存在過的智慧生命。
被它創造出來的“假貨”,完全能夠以假亂真,一樣的,一樣的記憶,一樣的實力,甚至如果不進行操控的話,連行事風格都會是一樣的,面對事情時,做出的選擇也基本相同。
譬如面前的贗品小富婆,除了實力無法繼續增長,外加怎么啪都不可能生出小小富婆之外,完完全全可以當做另一個她來對待…
正因為如此,這玩意在沙雕玩家中的人氣很高,被譽為最想得到的圣遺物,且沒有之一,甚至號稱給個神器都不換。
不過可惜的是,從始至終都沒人得到過它,這東西一直被知識教會牢牢地把持在手里,由知識教會的教皇親自持有。
而那位神秘兮兮的知識教皇,更是把這玩意的戰斗能力發揮到了極限,在幾次波及整個奧法大陸的“大劇情”中,完全把一個自己當成四個在用,無論戰績還是斃敵數量,都能在所有真神教會的教皇中排到前三之列。
所以…知識教會的女教皇回來了?她到底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既然卡麗娜被掉了包,那女教皇是不是已經成功更換了?真正的卡麗娜現在還“活著”嗎?
無數的疑問接連涌上心頭,威廉的腦子里不停地蹦出來一個又一個念頭,又被他一個又一個否定,甚至還有一個可怕的猜想涌上心頭。
自己上一次用手觸碰小富婆,已經過去很久了吧?那最近和自己說話的卡麗娜…還是真的卡麗娜嗎?
“怎么了?為什么不接住啊?”
看著面前有些神思不屬的威廉,卡麗娜疑惑地偏了偏頭,動動手指用了個零階的法師之手,將掉在地上的幸運硬幣重新撿了起來,放在掌心里再次遞給了威廉。
看著面前攤開的白嫩手掌,威廉心中頓時五味陳雜,抬眼看了看一臉親近之色的“卡麗娜”。
按照他上輩子的記憶,黃泥石板有著兩種“模式”,一種是全盤接管,直接操縱制作出來的假貨,好處是如果使用者能力夠高的話,完全可以發揮出超過假貨上限的能力。
不過那樣的話,舉動也難免奇怪些,在偽裝身份的時候,有可能會被熟悉的人給認出來。
而另一種則是單純的“放養”,完全不介入其中,直接讓“人偶”就這么自行發揮,面對事情時,大多都能做出和真貨一模一樣的選擇來。
甚至在被強行操縱之前,人偶會直接認為自己就是真貨,擬真程度無限逼近百分之百,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分辨出其中的差異。
那么…自己面前的這個“卡麗娜”,又會是哪一種呢?
威廉無聲地接過硬幣,放進另一邊完好的衣袋里,隨后盯著小富婆的眼睛一頓猛看。
被他直勾勾地盯著,“卡麗娜”先是有些疑惑地回望,一會兒之后變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一會兒后竟然紅了臉,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胸口,控制著胯下的馬匹后退了兩步,輕嗔薄怒的小表情見不到絲毫異常,完完全全就是卡麗娜本娜。
是第二種!看來那位知識教皇,應該是想讓“卡麗娜”和我一起走,直接離開法蘭以瞞過某些人。
嗯…所謂的某些人,毫無疑問只可能是卡梅隆老頭,這樣的話,回來的多半不是女教皇的本體,而是通過黃泥石板創造出來的山寨女教皇。
終于經受不住威廉審視(SQ)的目光,“卡麗娜”有些惱火地瞪了瞪他,隨后將帽子上遮擋風沙的面巾放了下來,擋住了自己的臉,又把已經緊得不行的領口再次收了收。
“你老看我干什么?還走不走了啊?”
威廉點點頭,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后,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個走字,隨后調轉馬頭,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準備按照原計劃出發。
而幸運硬幣似乎也認可了他的選擇,沒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實實地躺在了他的口袋里,只是色澤稍稍黯淡了些許,有些失去了生氣的模樣。
毫無疑問,不管知識教會那位女教皇是否成功,威廉都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最合適的選擇就是裝傻。
如果拋開無界之民的天賦,和上輩子屬于大睪wan的對敵經驗,他現在的實際戰斗力只能在五六階間徘徊。
可哪怕是黃泥石板衍生的山寨“女教皇”,也一樣是貨真價實的九階,就算知道小富婆可能危在旦夕,貿然往上沖也一樣是在送菜。
見威廉收回了“色瞇瞇”的目光,“卡麗娜”頓時松了口氣,但看著威廉似乎有些落寞的背影,又忍不住追了上去,控制著坐騎走在了他的側面,好奇地開口道:
“你怎么了?為什么好像有點不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