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你要帶十個人進宮?不想活啦?
長孫無忌仔細分析利弊,又把現狀說了個通透,最后一錘定音,決定把戶部里,天下各縣的人口戶籍,與各地稅收相關的信息,向李鈺的評估團隊徹底開放。
一群官員還有些想要辯解的,看著主持戶部政務的尚書,斬釘截鐵的表情,又信誓旦旦的說清楚若是皇帝怪罪下來由他一個人承擔,眾人動了動嘴又都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李鈺也是個眼皮活套的主,立馬彎腰做禮;
“叔父真英明至極也,侄兒敬佩不如,若是朝廷里能多一些叔父這等果斷明智的大能,陛下的江山必能鐵通一般穩如磐石的…”
長孫無忌聽著李鈺拍出來的很一般的馬屁,非但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是開懷大笑起來;
“你這猴兒,說話好不輕狂,叔父就是再能也離不開諸位同僚的鼎力相助,沒有諸位能人相助,叔父再有本事也無法施展拳腳的!
你方才還說要去給殿下請安來著,還不趕緊滾蛋吧,叔父這里還要給你安排許多事情里。
還有啊!趕緊叫你那一堆人馬過來,一千多個縣都得一個一個定價,這不得忙到半夜去了,你只動動嘴皮子,可把你這些叔父們要忙壞的,還不來謝過他們,要更待何時?”
長孫無忌何許人也?李鈺的馬屁拍出來的瞬間,立馬就能聽出來李鈺話里頭對這些蠢材的不屑一顧,
明著是在捧自己,其實也在含沙射影眾人無能,只會使絆子,老油條的長孫無忌不等這些蠢材反應過來,一個太極推手就給弄了個大圓滿的境界。
答應了一聲的李鈺,重新整理了衣衫對著十幾個官員深深地彎下腰;
“侄兒拜謝諸位叔父,給大家添麻煩了,敬請叔父們諒解一二。”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
“縣伯快快請起…”
“都是分內的差事,縣伯不必如此多禮的。”
一群官員嘴里說著客套話,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能叫一個開國縣伯來行禮感謝,大大的滿足了他們的虛榮心。
李鈺謙虛又美德的離開長孫無忌的辦公室,回到了皇城門下,問了正在等待的迎香;
“娘子你這這里守著的時候,可曾看到蕭大管事和劉總賬房過來?”
“回郎君的話,進去有一炷香多了,兩位大管事還帶著十幾個丈人一塊兒進去的,奴婢一個也不認識。”
“哦,那就不用擔心了,交給他們商量定奪吧,咱們進宮去見娘娘了,走吧咱們去東宮那邊的門進去。”
“諾。”
李鈺一行人又從朱雀門處往東,經過興道坊,務本坊,平康坊,再折而向北通過了崇仁坊,永興坊,來到皇城東大門延禧門處停下,李鈺去了兌換腰牌的兩間屋子里。
四個宮人正在竊竊私語,看到有人進來,也沒當回事兒,想著又是兌換腰牌進宮的一般官員呢,
幾個人繼續愛答不理的聊天說話,頭也不扭正聊的起勁兒,不過倒也沒忘了本職工作,最外邊的那個挨著李鈺的內侍頭也不抬順口來了一句;
“幾個人進宮?先把你們的腰牌拿來壓著,換幾個人的牌子進去,就登記幾個人的姓名造冊,然后再畫押,最后發給你宮牌。”
李鈺嗯了一聲,拿起桌上的毛筆,認真的寫下自己的名字,后邊又再寫下了十個人的名字,寫完之后又畫了畫押,再按下指印,這才把冊本又遞了過去,平靜的解釋著;
“我們要進去一共十一個人,我們十一個人也沒有其他的牌子,只有我自己有一個令牌,
即便只有一個也只能給你們看看,可是不能壓在你們這里的,我家娘娘交代過我,我的牌子可不能離開身子的,永遠都不能離開…”
李鈺一本正經的稟報著實情,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一個內侍尖著嗓子給打斷;
“什么亂七八糟的說法?咱家當值也不是一年半載的新人了,你是哪家的郎君,想來糊弄咱家?
你們進去幾個人就得拿幾個人的腰牌壓在這里,等你們出來的時候,再交還宮牌,領取你們自己的拿回去,又不是不給你的,你瞎扯什么亂說一通?
一個牌子只能進去一個,你懂不懂規矩,還想帶十個人進去?你想作甚?
咱家可告訴你啊,這里頭可是內城,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南北二衙門的禁軍不停的巡查,若是你想圖謀不軌頃刻間就能被扎個透心涼的,
還帶十個人進宮?不要命了你?虧得咱家幾個都是好說話善心人,否則就你這句帶十個人進宮的話,就不能與你善罷甘休的。”
李鈺郁悶至極,真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了,可是又沒得辦法,沒有宮牌只能自己進去,司徒娘子他們就都得在外頭侯著了。
今日說的就是帶她們進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叫她們長長見識,牛逼吹的老大,這會兒進不去宮里,可多難看?
這面皮往哪里放去?于是乎李鈺耐著性子解釋;
“我帶的都是我的妾室和侍女,全是娘子女兒身的…”
李鈺的話又被打斷了,這次是一個看著似乎是領頭模樣的內侍;
“郎君您也別怪咱家無情,這規矩是死的,誰也不敢犯著殺頭的大罪,放您帶著十個人進去的。
就是娘子之身也不敢的,這里不是您家里,您家娘娘交代您的那是家里話,來了這里就得守這里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亂來的,咱家這幾個人也不是掌權的總管,就是個當值辦差的,能有幾個膽子敢去犯錯?
我看郎君穿的不俗,又器宇軒昂,才多說這幾句,還請郎君您多體諒一些,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至于您家娘娘說的牌子不能離身,咱家幾個人可不敢輕易的給你放行,不壓牌子就想領取宮牌,我等還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李鈺看著這領頭的說話有根有據,也挺禮貌的,就心情平順了許多,正要解釋自己的娘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娘娘,而是尊貴無比的皇后殿下,可剛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說話,最外頭這個內侍又冷嘲熱諷起來;
“廢話少說,先把你的牌子拿來,咱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再說其他的事兒,說的真是輕巧至極,你家娘娘說牌不離身就不壓這里了?
你家娘娘當皇宮內院是她自己個兒的家宅嘛?真是荒唐至極,虧得咱家這會兒心情好也不想來找你的麻煩,要不然…咱家就…咱家就…”
李鈺也不再啰嗦直接把懷里的純黑色令牌拿了出來,一把放在那內侍伸出來的左手里。
那內侍正要說幾句狠話來給李鈺個下馬威,話還沒出口這面前的郎君就拿出一個牌子放在自己手里,內侍看著手里純黑色的令牌,一個令字端端正正的刻在令牌上,旁邊右下角還寫著七八個很小很小的小字…
內侍要說的狠話立馬就卡了殼,頓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這種令牌他見過一次,皇后殿下寢宮里的第一總管夜總管身上就有一枚,那可是從不離身的。
這種令牌在身,就能皇城內外通行無阻,皇帝陛下身邊的大總管錢總管,也有一塊和這個差不多的令牌,同樣也是從不離開身子,
只是錢總管那一枚幾個小字是刻在令牌左邊下角的,那是代表九五至尊皇帝陛下的令牌,
而這枚令牌幾個小字刻在右邊下角,這意思非常的簡單明白,這是代表母儀天下的皇后殿下。
這天下間擁有這種令牌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至尊身邊的大總管,另一個是皇后殿下寢宮里的第一牛人,還有一個是不住在宮里的,
那就是皇后殿下的義子,號稱是陛下的小財神,大名傳遍長安城的小孟嘗君~藍田縣開國縣伯李鈺。
這是皇城里人人皆知的事情,除了以上這三個人之外,再沒聽說哪個人擁有這種東西了,再看這小郎君年齡歲數正巧就是那李縣伯剛束發的時候…
結結巴巴的內侍渾身發軟,方才他還埋怨說人家娘娘把皇宮當做自己家宅了還,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鬧了半天人家的娘娘正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殿下,這皇城里頭規矩森嚴,這幾句不想干的話說輕也輕,說嚴重也嚴重那可是要義大不敬之罪打板子的,
要說不嚴重嗎,只要這尊貴的縣伯不追究,不說出去,自己吃飯的家伙就能保住了,一頭冷汗的內侍兩腿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兩只手捧著令牌;
“奴婢該死,不知縣伯您的駕到,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萬請縣伯高抬貴手,放過奴婢一命,
奴婢方才真不知您說的娘娘就是皇后殿下呀,天地良心,奴婢要是早點知道了這些,一句都不敢啰嗦的,縣伯饒命縣伯饒命呀…”
另外三個內侍也坐不住了,扭頭看過來一眼那黑色令牌,立馬都是心中明白,趕緊過來低著頭站好,嚇的話也不敢亂說一句。
這要是追究起來,可大可小人人有責,都是可憐身殘的,誰經得起二十板子,還不把骨頭給打零散了去?
李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前世里處處都有,你要是去計較能把你氣死過去一千回。
自己如今的身份來為難幾個陰陽人,傳出去也不光彩,且這兩人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不過就是守著宮里的規矩罷啦,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怨,沒必要把人家往死里整不是?
“起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兒,我還能到處宣揚?趕緊給我十一個宮牌,別耽誤事兒,我還要帶著幾個妾室去給娘娘請安呢!”
地上跪著的內侍看李鈺不追究了,感激的不行,大聲答應出來;
“諾。”
另外三人也一塊兒答應著,那起來的內侍,雙手捧著純黑色的令牌遞過來;
“皇后殿下交代過的,這令牌可不能離開您的身子,還請縣伯您仔細收好。”
李鈺順手拿過令牌又裝進了自己懷里,笑著問了一句;
“怎么,不讓我壓這里了?”
“奴婢不敢,奴婢可不敢的,您家娘娘交代過得話,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抗旨的。”
兩句話沒說完,其他三人數了十一塊宮牌快速拿了過來,那領頭的內侍低著頭說話;
“啟稟縣伯,十幾個牌子不好一手拿著的,要不奴婢們給您送到嘉福門口處?”
“善。”
李鈺回了一個字,扭身離開出了屋子,外頭一群人都下了車馬,王可馨,司徒云砂,林容娘三個人又是穿戴的整整齊齊,
三人頭上都插著一模一樣的皇后殿下賞賜的上等白玉簪子,身邊各自兩個貼身侍女伺候著,迎香看著李鈺出來乖巧的跟在李鈺身邊站好,十六個壯漢和其他下人不進去的,只在一邊等候著。
四個內侍陪著笑臉來到嘉福門口的守衛旁邊,那領頭的內侍和守衛的禁軍領頭打了個常規招呼,順口提了一句;
“好叫將軍得知,這位貴主乃是皇后殿下的義子,藍田縣開國縣伯,來給皇后殿下請安的,咱家幾個可得伺候好了,將軍切莫見笑咱家。”
“哦?原來是李縣伯駕到,那肯定要好生伺候的,李縣伯和我家大將軍十分親近呢,那可是尊貴無比的…”
李鈺帶來的女人聽著宮門口的禁衛軍和那些宮人內侍很是尊重自家郎君,都是自豪無比,各自順手接過一個宮牌,就跟在李鈺的屁股后面進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