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手段 那壯漢繼續說道;“以某家揣測,此酒雖好,卻并非珍品,
非但如此,還是敗筆,制作此酒之人,手頭上頗有些生疏,倘若多加歷練,或許會再進一步,不知某家之猜測,可否言中?”
壯漢并不理會旁邊眾人的無理言語,依舊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談。
李鈺心中震驚,此人竟然如此厲害,只吃上一碗,就能嘗出這酒的瑕疵之處,且還猜測出釀酒之人,手法生疏,當真是酒中仙人。”
“阿貴,將兩斤的小壇子取來,一個!”
李鈺站起身對曾貴吩咐道。
“是,郎君。”
曾貴又去取了五十度的白酒一壇,拿過來送到桌前的李鈺旁邊。
李鈺打開壇子,將酒倒入另一個陶瓷碗中,倒出和剛才同樣的量。
向壯漢伸手說道;“尊駕所言不差,方才尊駕所吃,乃是得秘法以后,頭兩鍋所出,
尊駕若是還能吃得,就嘗嘗這后來的幾鍋,再來評論不遲。”
“有何不可,此酒雖烈,某家自認,吃上三斤也能抵擋,待某嘗過再說。”
壯漢和方才一樣,還是先將陶瓷碗放在鼻子下,聞了氣味,這才入口,只是這次,漢子謹慎了許多,或許是聞出了高度白酒的辛辣比上一碗,更加猛烈,
又或者,這人想仔細品嘗,這漢子并未像方才那般牛飲,只是淺嘗了一口,回味一番,才將一碗白酒干了下去。”
“尊駕以為如何?”
李鈺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知道,自己的第二次生意到底在市場上是否受歡迎。
壯漢吧唧了幾下嘴唇,悠悠回答;“方才吃得痛快,還未嘗到細處,倘若小郎君再叫某家吃上一盞,或能說個詳細。”
“這家伙就是來混酒吃得,你這小郎君莫要信他,”
“就是,就是。”
“別說,這小郎君請來的漢子,做作起來,倒頗像是真的一般。”
“可不是嘛,若不是咱們來的早,將他們的技倆看個通透,必定上當。”
李鈺不理會圍觀群眾的噪音,干脆利索的又倒出來三兩。
“尊駕吃完,可得說出個子丑寅某。”
“那是自然,壯漢一把就接過,李鈺手里的陶瓷碗,一口氣就干了下去。”
放下碗,還砸吧了兩下。
“此酒,果然是神仙釀造,實乃酒中仙品也。吃過郎君的五糧液,某家今后再看不上各種濁酒了,
郎君真是害人不淺!害人不淺啊!”
壯漢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
“哈哈哈哈。”李鈺開心的發笑;
“不知尊駕以為,斗酒十千,可值否?”
壯漢見問,便嚴肅的回答;“斗酒十千,實在是委屈了這等仙品佳釀,”
“尊駕可要買上一些回去,送給同僚,親朋,必能受到貴客待遇!”
那壯漢,沉思了片刻,就咬著牙說道;“小郎君所言不差,此物上門,
定能受到看重,只是某家囊中羞澀,止有三百多錢在身,買不起這仙人釀造的五糧液,倒叫小郎君見笑了!”
這漢子倒也不矯情,沒錢也能說的氣定神閑,只是對于買不起這種美酒,又遺憾的不行,對美酒的留戀之情,瞎子也看的出來。
李鈺今日本來就沒想過,能在這雜貨市場,賣出多少,
只是看中了東西兩市的繁華,想要將五浪液之名,先打進長安城百姓的耳中。
真正的目的,在于宣傳,而不是賣出去多少,如今看這漢子,不似常人,一斤白酒下肚,說話依然是四平八穩。
且身上的氣息李鈺十分熟悉,莊子里的府兵皆是這般,此人小站立行走,與莊子上的柳叔,幾乎習慣相同,李鈺就猜測這漢子,也是個有故事的。
自己為了宣傳而來,人家又將自己的美酒,夸的一朵花。
再不識趣,李鈺就是傻子了。
“這酒中仙品最好,可也得有人賞識才是,正所謂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
此等神仙佳釀,尊駕飲用正是合適。
今日這五糧液現世,尊駕還是頭一個主顧,也罷,三百錢拿來。”
壯漢聽李鈺口風就知道下文,面現喜色,微笑的聽李鈺說完,
伸手入懷,取出一串繩子串起來的銅錢放在桌上。
“尊駕方才吃了三碗,又拿出三百錢,看來今日與這大道之數,頗為有緣,既是天意如此,某也來應上一局,便賣你三壇!”
“阿貴,將兩斤裝的壇子取來兩只,速去。”
壯漢平白的占了便宜,非但沒有感謝之情,反而是心安理得的站在當地,好像李鈺欠他三瓶美酒一樣。
惹的大牛很不高興;“你這人,斗酒十千,你可是承認了的,如今你只拿三百錢出來,我家郎君卻以三瓶相送,
你難道不該恭敬一番?”
壯漢上下看了大牛一遍,眼睛瞇了起來;“真是行伍的上等苗子,所能栽培一番,不失為猛將一員,你這小廝,為何不去點個府兵?”
大牛不以為意,臉拉的老長。
“行伍里能叫俺天天吃肉?不去,我要跟著我家郎君,頓頓都能有肉吃。”
說罷還一臉驕傲的表情看著那漢子。
曾貴又取來兩壇子五十度的白酒,加上一罐子四十度的,推了出去。
那漢子拱手抱拳;“某家多謝了!”
李鈺抱拳還禮;“何足掛齒,倘若尊駕吃的高興,就將這五糧液傳講出去,也不埋沒了這酒中佳釀。”
“小郎君但請放心,必不叫失望,來日若是有緣再會,你我一同,吃上幾盞,也好痛快,某家去也。”
“請!”
看著壯漢離去,李鈺又再次回到太師椅里坐下。
圍觀的百姓,也開始有逐漸散去的跡象。
李鈺對旁邊的一個奴仆說道;“去吧,該你們上場了。”
兩三個奴仆應聲而出,早就想來表現一番了,這終于得到了家主的應允,一個個摩拳擦掌起來。
“各位郎君,娘子休走,如此美酒,諸位不來品嘗一番豈不是可惜!”
一個家生子扯開了嗓子,大聲吆喝起來。
旁邊另一個應聲相合;
“正是如此,即便不買,嘗嘗又有何妨?難道都怕了不成,也罷,此酒甚烈,不是英雄好漢,恐是難以抵擋。”
這兩個奴仆一唱一和,將準備離去的百姓,又穩了下來。
李鈺瞇著眼睛看著又圍上來的百姓,笑而不語。
這奴仆兩個的話語,說完,立馬引起人群的騷動,大唐尚武,民風彪悍,別說男人,就是女人被激將這幾句,都有些受不了,
那幾次說話的婦人,是個火爆脾氣,最先忍耐不住,走上前一步,氣呼呼的說道;“斟酒來,奴家到要嘗嘗,到底是何等滋味?竟然叫你們夸到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