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被幾個左吾衛的士卒,一路暢通無阻的,送回到府中,已經是半夜十點了,
秦瓊已經歇息,李鈺便不好再去問安打擾,
拐了道,帶著兩個新跟班,回去自己的大院子里,
他住的院子,是秦瓊為他特意安排的,在翼國公府內,東面的一處側院,非常寬敞,房屋數十間,一座正廳,兩個偏廳,廚房,沐浴房,全部配套,可單獨居住。
別說就他帶來這十幾個奴仆,護衛,就是再多出幾十人,也盡夠住了,
大牛,曾貴,何曾見過這種豪門大戶?
一路跟隨在兩個護衛身后,也不敢胡亂言語,只埋頭走路。
一邊走,大牛一邊還在心中感嘆,這里到處都是燈火通明,一晚上的,也不知要耗費多少菜油?
便是牛家村幾十戶人家,一晚所用的燈油,也不過此了。
李鈺不歸,貼身的侍女容娘,也無心就寢,只坐在客廳里等候,
傍晚時分,秦豹將軍已使人來通報過的,今夜必定救出自家郎君無恙歸來,叫她不要擔心!
可容娘又怎能不擔心?
為了這陌生的女子,竟惹下如此禍事,在容娘看來,很不劃算。
是以心情不好之下,也實在拿不出什么笑臉,來招待這陌生的女人。
若非郎君有過交代,要照顧好她,容娘連這大廳都不會讓她進來。
不過這女子倒也乖巧伶俐,也甚有眼色,吃飯的時候,
直把容娘伺候的舒舒服服,飯裝好了,雙手捧著,放與容娘面前,
再學旁邊的幾個丫鬟,站在身邊伺候。
見她如此,容娘雖然還沒有好心情待她,卻也不再冷臉,
這女人名叫三娘,失去自己男人的音訊,又被惡霸綁走,
自以為必要受辱,心中早已下定決心,倘若逃脫不過,
就撞墻而去,陪伴九泉之下的婆母,也好過失去名節!
沒想到那燒火的婆子,不忍看著自己被糟蹋,偷開了角門,放她離開。
她也不認得路,離開火坑,就像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跑,
最后被兩頭截住,無奈之下,一頭扎進了酒樓之中,才有后面的事情發生。
天幸遇到善人,將她救了回來,只是從未想過,竟然帶著她進了當朝一品國公的府邸,讓她又驚又喜。
驚的是,自家三代都是平民百姓,也從未接觸過任何功勛貴族。
一時間,兩只手該放哪里,都舉棋不定。如何能不驚慌?
這喜的是,那救人的小郎君,家世竟然如此厲害,
且等他歸來之時,自己一定要跪下苦苦哀求,
爭取打動那善良的郎君,將心愛的男人,給搭救出來。
夫妻二人也好再次團聚!
正在客廳等待自家郎君回歸的容娘,聽到外頭的動靜,
就安排旁邊的三等侍女;“去看看,可是郎君回來了?”
“諾”
侍女答應一聲,便既出去,不過片刻,就進來稟報;“啟稟娘子,正是郎君回府,
跟隨的護衛說,郎君去拜見大將軍了,不過大將軍已經就寢,
郎君應該是拐了道,想來,不要片刻就能回歸!”
“回來啦?”
“是的娘子”
“太好了,奴家就知道,郎君不會有事,想那藍田的縣令,每次見到郎君,都是低聲下氣的,
這長安的縣令,能囂張到哪里去!”
這容娘不過一個女子,還是個鄉下女子,哪里知道,這長安的縣令,可是不比藍田,
其身份背景復雜不說,且級別也大上不少,
“走,與我出去迎接郎君回來。”
開心的容娘又想起來身邊的這個可憐女人,
邀請她一塊,跟著出去。
眾人剛出客廳,便看見兩個下人打著燈籠引路,
李鈺還帶著兩個人,步行跟隨在后面,看來那兩個護衛,已經回屋歇息了。
“容娘,怎么不在屋里等待?”
看見容量帶著侍女丫鬟,站在院子里,李鈺關心的問到。
“見過郎君!郎君可還安好無恙?”
容娘惦記的問道!
“見過郎君”
“見過郎君”
“恩,都不必多禮!走吧,先進屋里,再說詳細。”
說完李鈺頭一個走了進去。”
曾貴雖然聽李鈺說過,自家女人被救了回來,但親眼見到之時,還是激動的不行。
幾步走到跟前,溫情的說道;“三娘,終于又見到你了。”
那三娘,當然十分開心,
正要考慮,哀求這小郎君,救出自己的男人,卻不想,這下一刻就見到了本人,那郎君真真的好本事!
不過終究她在這里已經呆了大半天,多少也學會了些規矩,
趕緊給自己男人小聲說道;“大朗,這里不是自家,可要守著規矩,切勿多言。”
曾貴正要點頭答應,
一邊正待進屋的容娘,皺著眉頭;“你是何人?怎地如此沒有規矩,章法?”
曾貴也不知道這容娘究竟是誰,只見她很是威風,旁邊幾個侍女明顯是以她為尊,頗有些領頭的架勢。
便客氣的回答;“啟稟娘子,小人乃是,郎君今日新收的跟班小廝。”
“哦,既是如此,少說話,多做事,本分而行就是,且隨我進去伺候。”
“是”
容娘著急自家郎君已經大半天不見,也不與旁邊的大牛說話,
就轉身進去。
眾人也都魚貫而入。
李鈺徑直走到上首,那太師椅中坐下,舒舒服服的翹起來二郎腿,
容娘進去之后,像往常一般,站在李鈺身邊。
兩邊幾個三等侍女各就各位,
那三娘真是乖巧,就跟在容娘身子后頭站定不動。
雖只有大半天的熏陶,卻已經有些規矩,模樣了。
整個屋里,只有曾貴和大牛兩人,不知所措,
坐是肯定是不能坐的。
可是站立也不知道站立在哪里是好,
看著燈壁輝煌的大客廳,比自家那三間草房,都要大上許多,
兩人左右不是,像三娘剛來的時候,兩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李鈺看見兩人如此模樣,也笑的不行;“大牛,啊貴,不必拘束,
就像在那萬年縣的大牢里那般,放松一些,該如何,還如何就是!”
“嘿嘿,郎君,俺可不敢,
這里這么大,肯定是要講很多規矩的,俺也聽村子里,經常出去的人說過,城里頭的大戶,連說話都是要將規矩的。”
“呦呵,大牛,你知道的到也不少,不錯,不錯,有點跟班的樣子了。
規矩確是要講的,倘若都沒有規矩,這上上下下的,豈不是要亂了套?”
“那是,郎君說的太好了,俺大牛以后,一定要守規矩,郎君放心便是。”
“恩,本郎君當然放心,汝二人若不是良善之輩,本郎君也不去會搭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