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會自己說服自己的。
假設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門來,說是你舅老爺,有一大筆遺產將要給你繼承,那有點防備心理的人,都是一定不信的了。
但如果對方連律師都找好了,并且還讓銀行先給你轉了一千萬。
那你還信不信?
別說找上門的人已經七老八十,就算才十七八歲···那只怕也是信了。
并且自發的給對方找好了簽訂遺產協議的理由···哪怕對方只有十七八歲。
此刻的紅臉修士面對的情況也是一樣。
本來他是不信的,奈何···那位妙天真君給的實在太多了。
那正在他耳邊誦念的經文,紅臉修士便只是粗略體悟一二,也感覺到有極大的好處,若是細細感悟,花多些時間去實踐、修行,修為往上跨一跨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此刻的紅臉修士,完全沒有放心思在這經文上。
此刻,他想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如何挽回這段關系。
如果在經文誦完之前,不能找到緩和關系的方式,很有可能這段緣分,就真的斷了。
幸好···這段經文似乎還挺長的,一時半會還完不了。
另一邊,冥冥中給紅臉修士傳法的柯孝良,也是為紅臉修士暗暗心焦。
“這人怎么這么蠢?看來見識和智慧,還真不能畫等號。這點時間,如果給宋清文,他早就想到辦法,將關系重新給拉回來了,這個家伙,空有一些不著調的見識···此番竟然還在想。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給他點策略。”柯孝良心想。
隨后動用了指心一語。
當然這門由魔種演化的神通,到了如今能夠輸送的早已不是一句話,更像是某個完整的念頭、想法。
只是依舊只是暗示和引導,而非強勢的替代。
紅臉修士得了柯孝良的幫助,也不在意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那神像面前,咚咚咚就是幾個響頭,磕的地上的石磚都差點粉碎。
“多謝妙天真君傳我妙法,你我兄弟之情雖有窮盡,然師徒之實卻是無窮,師父在上請受弟子包玉龍一拜。”
寶通世界的修士,很少還有傳承真正古老的師徒制,一般的所謂宗門招新,其實就和大學招生沒有什么太大區別。
平時負責答疑解惑、授課的是‘老師’,而不是師父。
只有在一些極為特殊的時期,才會有一些修行界的前輩,公開提出考題,然后招收真正的入室弟子。
感覺上···也就和導師招收研究生差不多。弟子入門下修行,學習的依舊只是知識,同時幫助師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卻很少能夠如古老傳承的師徒那樣,徒弟繼承師父的社會關系、人脈資源甚至是實實在在的財富。
說起來大多數就占了‘師’字,那個‘父’字就無從談起了。
基于這些開放性的原則,有一些比較優秀的修士,往往并不只有一位‘師父’,而那些師父們,也并不在意這種改投其他門下的問題···除非有些‘師父’之間,本就存在嫌隙和仇怨,那又有所不同。
之前包玉龍說自己師父是太吾真人,祖師夢吉仙人···這話本身沒毛病,有問題的是在寶通世界萬道宗門中,稱得上太吾真人弟子的修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可以稱之為夢吉仙人弟子的修士···更是極多,甚至也不再局限于萬道門。
那完全就是扯虎皮拉大旗的行為。
故而此刻,包玉龍直接磕頭拜師,對他來講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的。
而與包玉龍一起同行的那些修士,有人還在發愣,而有精明的,卻已經和包玉龍一樣,先跪在了神像前。
柯孝良面露微笑,卻并不在高武世界顯露真身,而是傳音給包玉龍。
“哎···癡兒!癡兒!你我本平輩論交,如今你卻這又是何必?”
包玉龍大聲道:“師父法力通玄,以靈光遨游萬界,游戲人間。弟子卻還在紅塵打滾,看不透生死倫常,自然當執弟子之禮。”
作為自我攻略、自我說服之人,包玉龍已經在內心深處,對這位‘妙天真君’,有了一連串的猜測與解釋。
“此番緣分本來已斷,昔日恩果,今日償還···不料你竟有如此機敏,也罷···也罷!”
“只不過,要做我的兄弟容易,與我吃酒便可。要做我徒弟可不容易,需當你為我做到三件事,我方才考慮,列你入我門墻。”柯孝良繼續說道。
包玉龍大聲道:“師父且交代,弟子定當做到。”
柯孝良說道:“這方世界,本是我昔日好友托我代為照看,關系甚大。如今卻已然被邪神盯上,空有傾覆之危。我要你替我完善這方世界的武道,集眾生之力,推動世界演變進化。這是我對你的第一個考驗,等你做到了···我再給你第二個考驗。”
說完之后,現實中一揮衣袖,高武世界內包玉龍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紫色的玉龍。
玉龍燃燒著真炎,流轉著通天的寶光。
寶光收斂,在包玉龍的面前化作了一把紫色晶瑩的飛劍。
“此劍名曰‘紫郢’西方太白元精所鑄,萬邪不侵,今日便賜予你防身。此劍可層層解封,你若是將任務完成的好,劍中威力亦會逐漸加強,內中所留御劍之法,亦會與你相合。直至一日···此劍徹底與你靈魂合一,帶出此界。”
說罷之后再無聲響。
無論包玉龍如何呼喊,都沒有再得到回音。
而這一番對話,卻并未再如之前那般,刻意‘隱瞞’。
故而跟在包玉龍身邊的一眾修士,也都看到了包玉龍的‘奇遇’,明著羨慕,暗中嫉妒的看著包玉龍。
其中尤以修格為最。
修格家學淵源,父親是太吾真人的真正入室弟子,且是太吾真人所建公司內部高管,如今跟隨包玉龍等人入高武世界,明著喊包玉龍等人師叔,暗地里未必真的當一回事。
如今瞧見包玉龍有了奇遇,心頭既貪婪、嫉妒泛濫,又是滿腹的不服氣。
暗暗將這番因緣記下,打算離開高武世界后就返回寶通世界,向自家老子回報,試試能否截胡。
無論其他人心中如何想。
包玉龍手握紫郢劍,心中自是澎湃不已。
“好一把古色古香的飛劍,劍身之內流動的符文,本身的材質···都是最古老的飛劍款式,全然以材質與大法力煉制取勝,雖不像現在咱們寶通世界的飛劍那么多功能、花哨,但卻最是耐用、實用,且潛力巨大。”
“包兄好福氣,以后不必再像咱們似的,每隔幾年就得換一把新的飛劍,每月還得緊巴巴的交保養費和服務費。單單只是這一點,包兄你便賺大了!”一名同為寶通世界而來的修士,用極為羨慕的口吻,酸溜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