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厲行舟已經重新煥發了精神,柯孝良也就放心了。
什么精神、勁力、氣血、真氣武道,什么內世界、小宇宙。
這些都只是一個構想,不是說非得厲行舟不可,也不是說真的就走的通。
作為一名合格的天道,要讓自己手底下的工具人,有充分的信念感和使命感,才不會東想西想。
解決厲行舟小問題的同時。
柯孝良其實也正在面臨另一個問題。
廢土世界,屬于宋清文的城堡中,李姑姑正在對宋清文興師問罪。
“你為什么不提前通知?為什么又不阻止?”
“這些你都做得到,通過異世界,完全可以做到消息的及時傳送。但是你什么都沒有做,坐視著真武宗山門被破,大量的弟子被擄走,整個真武宗上下損失慘重,更淪為修行界笑柄。”
“就你這樣,還敢說自己是我真武宗的弟子?”
“我怕不是早就變節了吧!”李姑姑滿身煞氣,對宋清文便是一頓狂噴。
她正在等待宋清文的解釋,也只有宋清文給她一個解釋,她才能有些許心安,順勢提出她的要求和條件。
宋清文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卻還是嘆息道:“抱歉!當時當時我受傷了!血魔宮聯合拜圣宗入侵十魔宗,我為了更加接近權利核心,獲得更大的信任,身先士卒與幾名血魔宮和拜圣宗的長老纏斗在一起,不慎受傷等我清醒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宋清文說的倒也不全是假話。
至少當時,在十魔宗的戰場上,他確實是以某個分身出場,踏踏實實的打過幾場硬戰,最終重傷被弟子們攙回。
這都是有據可查的。
只是瞞不過像柯孝良這樣的有心人罷了。
李姑姑對宋清文的這個解釋并不滿意。
不過卻也試探出了部分宋清文的態度,直接張嘴說道:“好!好!好!”
“既然你解釋了!那我就當你還是我真武宗的好弟子。”
“現在我代替宗主下令,讓你做到三件事。只要你能做到這三件事,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當做你將功折罪。”
“第一,所有被十魔宗擄走的弟子,你都要負責將他們帶回來。無論你用什么辦法,他們都不能有什么損傷,有一人受損便全是你的責任,往后你都應當負擔起他們的生活、修行所需。”
單單只是聽這第一條,這就已經不止是簡單、單純的為難人了。
這完全就是要宋清文去死。
宋清文卻面色凝重道:“好!這一條我應下了!便是有千萬險阻,我也必定完成這任務,也當是我贖罪。”
李姑姑面色依舊難看,眼中流露出怨毒和狠辣:“第二,我要你在三個月內,摘下你們新任宗主柯孝良的人頭。我們真武宗要用柯孝良這個大魔頭的人頭,來祭奠那些死去的英魂。”
“你可知道破宗一戰,有多少我真武宗的弟子,不僅戰死且被十魔宗的魔崽子們奪走了魂魄,便不是魂飛魄散,卻也相差不遠。”
“這個柯孝良,曾經是你的徒弟,是你一手教導了他,給他機會讓他出頭。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果然要求只有一個比一個更簡單,絕不會一個比一個更簡單。
宋清文依舊沒有反對,只是沉默了許久,似乎內心在衡量和掙扎什么。
終于還是在許久之后,回答道:“好!我答應你,便是粉身碎骨,便是被千刀萬剮,我也要完成這個任務。只是,柯孝良的實力我看不透,沒有十足把握。倘若不能完成,還請切勿見怪。”
李姑姑冷笑道:“只要你有心做,哪有做不成的?”
“柯孝良實力再強,他也只是凡人,不是仙、不是魔,你正面殺不死他,難道不會下毒,不會下咒,不會設陷阱?”
這話已經完全不是一名所謂正道修士該說出口的話了。
然而此刻的李姑姑,似乎已經有些癲狂,她口中的話,帶著濃郁的戾氣和狂躁。
宋清文點了點頭,沒有說自己具體會怎么做,只是像就此答應了下來。
見宋清文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李姑姑眼中帶著瘋狂,最后說道:“等你殺死了柯孝良之后,就明暗扶植兩位魔子,爭奪新任宗主之位,讓他們分作兩派斗起來,讓他們刀兵相見,最好整個十魔宗都元氣大傷,到時我們會殺上十魔宗,將十魔宗徹底覆滅。”
“也唯有十魔宗的覆滅,才能清洗我們真武宗所受的侮辱。這也是我們對你提出的第三個要求。”
“做到這三條,你就是我們真武宗的好弟子,等你回歸了真武宗,你所期盼的一切,都會如你所愿。”
宋清文已經默不作聲了。
只是終究在數分鐘后,回應了一句。
“宗門是不是想徹底的利用我,完全不計我的生死?我成,固然是好極了,我敗你們也不過是損失一枚不堪大用的棋子?”宋清文用略顯淡漠的口吻問道。
這突然的發問,讓一直旁觀看好戲的柯孝良也有點發愣。
緊接著也為宋清文的演技叫好。
這樣表演,才符合人心,才符合人性。
扮演一名潛伏在魔宗的正道修士,可不是表面的不懼犧牲、不怕苦難、不擔心受委屈被誤解就夠了。
他也得有屬于自己的情緒。
李姑姑轉身盯著宋清文,似乎察覺到了宋清文眼中刻意展露出來的掙扎與彷徨甚至是一絲絲的擔憂與顧慮。
她伸出手,握住宋清文的手:“你在擔心?”
“擔心我們過河拆橋?”
“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情感?”
李姑姑語氣放緩,慢慢說道:“我沒有逼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要知道,你正在做的事情,其本身的意義和價值,并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或者某一部分人。十魔宗、血魔宮這樣的魔道門派,他們存在本身,就是世界的毒瘤,是修行界的污垢。只有清理了他們,世間才會變成朗朗乾坤,正道大興,魔道消退,這是整個世界的新生。”
“我們是正道,便不該用魔道的心腸去想自己的同門。”
“你或許是在魔宗待的太久久到甚至會懷疑自己的同門。”
“等到一切結束后,我陪你到靜心洞閉關三十年。或許等你真正的平靜下來了,才會清除這些不必要的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