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往上爬的心態

　　再說了，精力磨損太多，對身體不好啊。

　　看看影子，想想自己現在的個子和身體，李承乾只能強迫蠢蠢欲動的小李子安靜下去。

　　現在還不能沖動啊，不僅對自己身體不好，更重要的是，對蘇媛也不好。

　　雖然是最不爭氣的身體年紀和心理處男年紀，李承乾還是把沖動按捺了下來。

　　另一邊的蘇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衣服穿好，紅著臉看了李承乾一眼，就匆匆的偏過頭。

　　門口響起了推門聲，秀秀帶著幾個宮女進來伺候。按照規矩，太子和太子妃需要沐浴凈身以后，才能去請安。

　　雖然李承乾覺得身上不怎么臟，可是規矩就是規矩，總是要遵守的。

　　鴛鴦浴就不要想太多了，老老實實的分開洗，洗干凈以后，李承乾才帶著蘇媛一起進宮。

　　一路上，東宮的宮女宦官都好奇的看著如今的太子妃，見太子妃雖然步伐怯怯，卻沒有一點不方便的樣子，不由得看向前面的太子。

　　對于這些迷惑的視線，李承乾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毫不在意。而接受了婚前教育的蘇媛，察覺到這些視線的意思后，頓時臉更紅了。

　　通訓門，就是東宮進入太極宮最近的道路，對于這個名字，李承乾總覺得這是專屬皇帝通過的門，為的就是走過來訓斥太子。

　　如今的皇宮也沉浸在喜氣中，那些綁在房梁等地的紅花，本來應該收起來的，可是皇后沒有這么做，而是下令等過一兩個月再摘掉，不用擔心會被日曬雨淋的損壞了這些東西。平日里節儉一下也就是了，大喜事兒的時候再節儉成這樣，會被世人恥笑。

　　足足開門一天一夜的各個餐館，如今正在收拾街道。一天一夜的宴席，將他們的儲備全都吃光了，送雞鴨豬羊的馬車絡繹不絕的往長安送，依舊不能滿足海量百姓的胃口。

　　百姓們吃的都很暢快，哪怕后來的吃不到肉，就吃了一頓干飯，都大呼不虛此行。

　　皇城門口，那些來自百姓的禮物還堆砌在那里，站在城墻上看著比城墻還高的禮物堆，李世民的嘴就一直沒合上過。

　　到甘露殿兩儀殿撲空兩次的李承乾，在探知到皇帝老爹的所在后，就帶著蘇媛趕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些堆積如山的禮物實在是有沖擊力，哪怕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可這都是來源于百姓的心意啊。

　　捏起一枚損毀得很嚴重的銅錢，李承乾第一次感到這么自豪。這些禮物，就是長安附近百姓對他最大的肯定！這樣的暢爽比起娶親來也不遑多讓。

　　“太子，朕知道這些禮物與其說是送給朝廷的，送給朕的，不如說是送給你這個太子的。不過，你也是皇族的一員，你的榮譽，皇族也能沾光。朕沒想到百姓們竟然這么肯定你，當初朕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今你獲得萬民的肯定，就如魚得水，可以暢游了！”

　　李承乾垂首聽教，這樣的評價哪怕他擔起來都得萬分小心，畢竟，一般情況下，夠資格享受這個榮光的只有皇帝，太子和皇后都不成。

　　長孫臉上還帶著一點殘醉，看了一眼行動方便的蘇媛，偷偷嘆了一口氣，從頭上摘下一支金釵插到蘇媛的頭上說：“本宮賞賜給你的頭面首飾，雖說是皇后的東西，但是平日里你戴之也無妨，用不著收藏起來。”

　　蘇媛蹲禮以后才說：“母后賞賜的首飾，妾身自然要珍惜萬分，要是戴著的時候不小心丟失了或者磨損了，才是莫大的惋惜。”

　　長孫大笑，拍拍蘇媛的臉，就站到了皇帝身邊。

　　李承乾和蘇媛對視一眼，同時跪地。

　　李世民收起笑臉，嚴肅道：“太子，你如今已然成婚，切記不是胡鬧的年紀了，東宮的管理，就交給太子妃，你也好專心處理政事。”

　　跟嚴肅的皇帝不同，長孫的訓話就要喜氣的多：“本宮祝愿你們兩個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說完，帝后一起扶起了二人，至此，禮成。

　　長孫很自然的拉著蘇媛的手離開了，太子妃不是出自大族，對宮中的一些禮節還有不了解的地方，教導她就是皇后的職責了。而且，從現在開始，“不干政”這一條，同樣適用于太子妃。

　　女人離開了，就該是男人的談話時間。

　　看著面前的禮物堆，李世民輕咳一聲說：“這些禮物你準備怎么辦？就收下了？孔穎達準備好的禮單，可沒記錄上一個人的名字。”

　　李承乾笑道：“雖然沒能記下來，但是它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來自長安百姓的禮物’。這樣一份重禮，東宮受用不起啊，兒臣覺得，將它們單獨封存起來，留待某一地發生災難的時候賑災，父皇覺得這樣的安排如何？”

　　李世民點了點頭：“不錯，這樣的安排很不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過小子，你跟朕說說，你昨晚真的就沒動太子妃？怎么想的？”

　　見皇帝老爹臉不紅心不跳的直接問閨房的事情，李承乾臉皮再厚都不習慣。

　　“父皇，您干嘛打探兒臣的私事啊。”

　　“屁，太子哪來的私事，從今天起，你東宮就要多一個記錄你生活起居，甚至行寢的宦官了，朕都拒絕不了，你能拒絕？起居注這一類的東西，誰都能看看，就是除了咱們父子。你可小心啊，起居注上要是記載了太子妃完婚以后多久多久還是完璧的事情，可就有意思嘍！”

　　李承乾撇了撇嘴：“到時候兒臣就干脆一點，干脆把不同房的原因也寫到起居注里面，這樣一來，就算記載了，后人也只會欽佩兒臣的意志，等太子妃的年紀夠了，沒幾天就懷上，十月之后生一個俏丫頭，誰敢說兒臣不行？”

　　聽到這句話，李世民哈哈大笑，擺擺手就離開了城墻。

　　送走皇帝老爹后，李承乾也有點發愁。起居注這東西，還真的惹不得，因為這是距離皇帝最近的一道枷鎖。任何一個皇帝，只要對起居注伸手，就會惹得一身腥臊，不是昏君也是昏君了。起居注記錄皇帝的一言一行，作用是給后世作為警戒。

　　李世民對玄武門的事情極力掩蓋，甚至為此不知道滅口了多少人，可是起居注，他一點也不敢反駁，只能任由上面記載了正確的史實。對皇帝而言，記載起居注的官員或者宦官，自從拿起紙筆的那一刻起，就是他也不敢輕易懲罰的人物了。

　　蘇媛被皇后帶去了兩儀殿，李承乾就只能一個人回東宮。

　　果然，才走到通訓門，就看到了一個一手拿炭筆一手拿冊子的宦官。大唐的墨汁做不到寒暑不懼，所以記錄起居注的官員和宦官，一般都是用炭筆記下概要，等下差的時候，才會回憶一天的過往，借助筆記的提醒，正式記錄下來。

　　誰能受得了被人一直盯著？才要盤算打發走這個宦官的辦法，就見那宦官躬身行禮道：“奴婢孫連生，見過大殿下。”

　　大殿下？

　　聽到這個稱呼，李承乾頓時高興起來了。

　　“你是，嗯？”

　　“是的殿下，老奴愿為殿下赴湯蹈火。”

　　“那倒不必，你只要別總是跟著孤就成了，起居注你愛怎么記載怎么記載，實在不知道編什么，就跟孤說，孤幫你想！不過話說回來，另一個跟你換班的家伙，不會也是自己人吧！”

　　孫連生偷偷的點頭，看到這個答案，李承乾頓時高興了起來。

　　記錄起居注的都是自己人了，還有什么可怕的？就算自己在東宮正門門口吃燒烤，當天的記載也會是：“某日，太子行至書房，曰：吾日三省吾身.....”這樣的文字。

　　讓方勝給這位宦官安排一個好地方休息，李承乾背著手往宜春北苑走去。

　　現如今宜春北苑徹底成了草原的樣子，雖然面積不大，可是一個大院子里的牧草，喂養一兩只羊還是沒問題的。且由得阿史那雪玩耍吧，只有這樣子，她才不會在東宮悶的喘不過氣來。

　　草場上不只有兩只羊，還有兩匹馬，一匹是凌云，另一匹卻是通體棗紅色的小馬，兩匹馬都沒有戴籠頭，在草場上肆意的撒著歡兒。

　　看到李承乾來了，凌云一路小跑的跑過來，頂開張赟的胳膊，就叼著太子服撒嬌。

　　李承乾拍了拍它的迎面骨，它立時就松開，轉而跟剛過來的黑炭頭玩耍起來。動物很容易就能變成朋友，從小一起養大的，哪怕貓狗都會成為伙伴。雖說黑炭頭已經是一只成年狗了，可是只要李承乾訓斥它一頓，不讓它攻擊馬匹，它也能順利獲得凌云的好感。

　　看著凌云和黑炭頭在草場上奔跑的樣子，李承乾才想到自己也是狗馬雙全的人士了。

　　一直想要養狗，可是出租屋不能養。在草原玩的時候，享受到策馬奔騰的感覺，也想有自己的一匹馬，前者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實現的可能，后者就不成了。能在城里養馬的，只能是土豪。

　　皇宮供養著一只玄貓，用來辟邪，地位不知道比內務總管高出多少，早在唐朝就有了鏟屎的。本來只有一只公貓，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又多了一只母貓，如今那只母貓的肚子大了，兩只玄貓生出來的還是玄貓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等貓崽斷奶之后，就弄一兩只到東宮來....辟邪！這樣一來，自己小時候養貓的心愿也能達成了。

　　就是這三個家伙，除了凌云的蹄子有點白以外，都是黑的，真是黑到家了。

　　見太子過來了，秀秀和阿史那雪一起過來迎接。她們兩個早在宮外就成了朋友，進了東宮也總是在一起。

　　“既然媛媛已經嫁進來了，你們兩個也能正式成為側妃和良娣了，不過跟昨天不一樣，你們兩個不夠資格擁有一場熱鬧的婚禮，孤欠你們的。”

　　秀秀連忙擺擺手道：“殿下，我們本來就不夠資格有婚禮的，您不欠我們的，反倒是奴婢，不對，妾身能以一個宮女的身份直接成為良娣，是祖宗八輩積累的福氣。”

　　秀秀的話實際上沒有謙虛的成分，要知道教導皇子王子小爵爺敦倫的一些宮女丫鬟之類，最后能夠獲得一個好歸宿的，少之又少。工具，就是她們身份最好的代名詞。

　　阿史那雪滿不在乎的搖搖頭說：“有沒有婚禮的不打緊，反倒是你，不去陪著太子妃，到我們這里來干什么？”

　　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李承乾只能笑笑。

　　很明顯，太子妃想要真正統領東宮，還需要經受皇后的調教。從之前的表現來看，蘇媛很得皇后老娘的喜歡，只要婆媳關系處的好，他這個當太子的就舒坦的多。

　　另外，一個想要抱孫子想得發瘋的皇后，跟剛成婚卻連房都沒圓的太子妃在一起，不出現一些少兒不宜的談話才是怪事情。

　　才回過頭，就看到了孫連生。

　　毫不避諱的走到孫連生面前，見他還沒有在筆記上寫字，李承乾才滿意的點點頭，對孫連生說：“以后就等孤給你寫出樣子來，你再正式寫就成，如果有外人在，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孤安寢的時候，你要是敢進屋來，孤打瘸你的腿信不信。”

　　孫連生如何不知道太子的脾性，笑著拱手說：“殿下的吩咐老奴一定照做，只是，我們給秀秀湊了一份嫁妝，還請殿下無論如何都要收下，算是我們這些老人給她的一份心意。”

　　秀秀的存在，可以說是他們的希望了，如果秀秀在東宮乃至于以后的后宮都有影響力，他們的日子也能好過很多。

　　李承乾看的可不只是這些，用凌厲的眼神看著孫連生說：“你們如果只是希望秀秀過得好一些，孤不在意，但你們如果對太子妃或者皇后的位置抱有什么想法的話，當心孤翻臉！”

　　聽到這句話，孫連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賭咒發誓的說：“殿下明鑒，老夫等人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若是有，就叫我孫連生永墮地府，日日酷刑臨身，再不見天日！”

　　“最好沒有，起來吧。”

　　讓孫連生起來后，李承乾偷著嘆了一口氣。

　　可憐卑賤者聯盟的時候，他也一直沒有忘記提防。宦官這個群體，影視作品給他帶來的印象是很大的。特別是胡歌的《神話》中，對趙高心態的描寫，可以說是生動無比。身份的低下，身體的殘缺，總會導致他們的心態發生變化，總想著往上爬，往上爬，甚至總管一類的職位，依舊不能讓他們滿足。內宮、朝廷，甚至于皇位，都會引起他們的貪婪。

　　毫無疑問，如果他們真的有這樣的想法，蘇媛就是他們首要的鏟除對象。

　　李承乾可不想自己的東宮變成清宮劇一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