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院長說:“既然不是地仙,那么知道這件事的還有誰?”
李聞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扭頭看向女媧。
女媧一臉無語:“你有病吧你。你以為是我嗎?”
錢院長說:“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女媧說:“你搞搞清楚,我連上網都不會。”
李聞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應該不是你干的。”
錢院長感慨的說:“原來有的時候無能也是一種保護傘。”
女媧一臉無語。
“如果不是女媧,那會是誰呢?”李聞心中十分納悶。
他扭頭看向錢院長:“院長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
錢院長攤了攤手:“我又不是偵探,我怎么查?”
李聞:“…”
今天錢院長的態度有點怪怪的,見誰懟誰。
這對于錢院長來說,有點不大尋常。
李聞認識的那個錢院長,應該是很隨和的院長,因此才能沒有架子,和李聞王萌一伙人互損。
而現在的錢院長,明顯就有點不對勁了。
而他性情大變,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他被上身了。
其二,互損的太多,怨氣積少成多,錢院長終于生氣了。
李聞傾向于第一種可能。
于是,他查看了一下錢院長的魂魄。
好像一切正常,看不出來什么問題。
李聞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過,現在大事要緊,李聞也顧不上錢院長的這點小情緒了。
他對女媧說:“你能不能幫我調查一下,看看是誰泄露了秘密?”
女媧說:“我沒時間,我忙著恢復實力。”
女媧確實沒時間,她必須時時刻刻呆在李聞身邊,否則的話,李聞的能量供應就會中斷。
女媧指著窗外說:“你為什么不用她們試試?”
李聞扭頭一看,是小喬和晴兒。
她們站在院子里面,沖對著屋子里的李聞笑。
李聞搖了搖頭:“她們只是普通人,未必幫得上忙。”
女媧笑了:“這你可就錯了。她們是普通人不假,可是你現在遇到的事,也是普通人之間的事。”
李聞愣了一下,然后緩緩點了點頭,覺得這話有道理。
小喬和晴兒,應該對上網的事情比較熟悉。
于是他走到院子里,請她們幫忙調查一下,看看是誰先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小喬和晴兒滿口答應,很熱心的開始尋找最原始的消息。
忽然,小喬咦了一聲:“有新的變化了。”
李聞連忙湊過去問:“有什么變化了?”
小喬說:“你看這里啊,忽然出現了很多人,開始抹黑地仙。”
“這些人說,地仙早就有因果了,卻不拿出來,看著人間人心惶惶的,是不是故意的?”
“還有人說,地仙這因果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是故意弄了個假東西騙我們吧?”
“這年頭騙子太多了,我看這個地仙就是其中一個。”
“其實我現在對那片云也有點懷疑了。先是至陽之物,后來是陰間,后來有是那片云,今年人間也太多災多難了吧?”
“也許是那些大能聯手在糊弄我們。”
網上諸如此類的言論很多,原本大家眾口一詞,稱贊地仙,現在又有不少人開始黑地仙了。
李聞說:“這很正常,物極必反嘛。總有一些人喜歡和大家唱反調,要不然怎么叫杠精呢?”
小喬看了一會,搖了搖頭說:“好像不僅僅是唱反調那么簡單。”
“你看這些人,他們都是營銷號,而且他們發出來的文案大同小異。很顯然是有人在有組織的黑地仙。”
李聞說:“那你順便也幫我查一下,看看是誰在黑地仙。”
小喬答應了。
李聞坐在精神病院的臺階上思索良久,然后他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意識到了那一縷魂魄上面。
那一縷魂魄被李聞留在了結界中,這時候已經飄到因果樹附近了。
地仙依然守著因果樹,正在等待童子成熟。
李聞觀察了一會,發現地仙一切正常,好像完全不知道外界的變化。
他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退了出來。
他打算暗中監視地仙,所以不會暴露身份的。
當李聞的意識回到現實世界當中的時候,晴兒對李聞說:“我們已經查出來了,最先泄露因果,泄露那片云的消息的,是在一個聊天群。群里面有個叫瀑布的人。”
李聞說:“這個瀑布是誰,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晴兒得意的笑了笑:“我加上他的好友,隨便發了個視頻,他就全說漏嘴了,就是一個死肥宅而已。”
隨后,晴兒把地址交給李聞了。
李聞感慨的說:“宅男…真的沒有尊嚴啊,到頭來還要被人罵一句死肥宅。”
李聞按照地址,直接去了瀑布家里面。
一進門,李聞就愣住了。
他看見這家里面掛著一副遺像,看模樣正是瀑布的。
有幾個人正在哭,一邊哭一邊燒紙錢。
李聞問站在角落中的一個人:“他這是…”
那人似乎很有傾訴欲望,對李聞說:“死了。唉,整天呆在家里面,讓他出去轉轉也不肯。除了玩電腦就是吃外賣。”
“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臭了。”
李聞:“…”
這就奇怪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肥宅,怎么可能知道這些消息?而且剛剛發布了消息,人就死了。
天底下有什么巧合的事嗎?
李聞問那人:“他是怎么死的?”
那人說:“還能怎么死的?打游戲累死的唄。”
李聞又問那人:“他的尸體在哪?”
那人說:“早就埋了。對了,你是他的同學嗎?”
李聞嗯了一聲。
那人給了李聞一個地址:“你去看看他也行。”
李聞按照地址,到了一處公墓。
瀑布的本名叫王湖。
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人生。死了之后,被人草草葬在這里,葬禮也簡單的要命。
幾乎剛剛發現尸體,就被挖坑埋了。
王湖的生命很普通,但是在生命的盡頭,他做了一些不普通的事。
他發布了一條消息。
他原本像是一根火柴,安安靜靜的在火柴盒里躺了很多年。這消息則刺啦一聲,讓他燃起一團火苗,然后熄滅了。
之前李聞有點懷疑,王湖很可能在幾天前被人操縱了,所以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可是他又死活探查不到可疑的氣息,這就奇怪了。
李聞的精神力向前眼神,探查墳墓中的氣息。
很快,他感應到了墳墓中的尸體。
隨后,李聞心中一驚。
那尸體只是一具空殼。
或者說的明白點,這尸體早就應該死了。或者它就不應該生下來。
但還有人用術法,讓這尸體強行長大成人。
然后,有魂魄利用這尸體,活了很多年。
當它不再需要尸體的時候,就會把尸體拋棄,讓這尸體呆在棺材里面,腐爛成塵土。
對于那魂魄來說,這肉身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件衣服。
想要用的時候就穿上,用完了就可以丟棄。
而且用這尸體的人很謹慎,沒有在尸體上留下魂魄氣息。
李聞在墓地旁邊站了一會,只能返回。
在回去的路上,他給錢院長打了個電話。
“喂?有事嗎?我的時間很貴。電話問診的話,可是普通門診的三倍。”錢院長死樣活氣的說。
李聞:“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收到過王湖的念力。”
錢院長:“哪個王湖?”
李聞說:“就是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墓地里面的王湖,以你現在的實力,不可能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吧。”
兩秒鐘后,錢院長淡淡的哦了一聲:“他啊,我有印象。他的念力挺奇怪的,有點面熟。”
李聞問:“是誰?”
錢院長說:“和廬山君差不多。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廬山君的私生子呢。”
李聞聽到這里,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他加快速度,回到了永康精神病院,然后把廬山君給揪出來了。
廬山君先是一臉緊張,然后又是一臉故作鎮定。
他盯著李聞,幽幽的說:“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們也是有尊嚴的,你別總把我們當成牛馬一樣使喚。”
李聞幽幽的說:“你們也是有尊嚴的?有尊嚴的人就在背后搞小動作嗎?”
廬山君說:“我搞什么小動作了?今天這件事說不清楚,我們可要各回各家了。”
有幾個大能走出來,隱隱的站在了廬山君身后。
李聞皺了皺眉頭,感覺這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他們是想用這件事為借口,趁機撂挑子不干嗎?
李聞看了看站在角落中的泰山君。
泰山君好像沒有參加。
他問泰山君:“怎么回事?”
泰山君攤了攤手,表示不知情。
李聞又看向廬山君。
廬山君站出來,一臉傲然:“你還想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怨氣控制我們?我告訴你,沒用了,我們已經康復了。”
李聞幽幽的說:“你康復了又能怎么樣?單論實力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吧?”
廬山君哈哈大笑,對李聞說:“實力?我們這里有七八個人。都是和我站在一塊的,同進同退,同生共死。你能怎么樣?你能斗得過我們這么多人嗎?”
李聞哦了一聲,然后一掌向廬山君拍過去。
廬山君一點都不意外,大聲吼叫了一聲:“我們一塊擋住他。”
隨后,他雙手向上,要抵住李聞。
結果周圍的人沒有一個動的,全都面色猶豫,甚至向后退了退。
于是,廬山君被拍到了地下。
李聞一伸手,又把他從地下提了上來。
廬山君一臉狼狽。
“你的人呢?”李聞笑瞇瞇的說。
廬山君回頭,惱火的看著身后的那些人。
李聞笑了笑:“別看了,沒用。你們這些人,面對那片云的時候,都不能團結起來,你還指望著他們在緊要關頭幫你嗎?”
廬山君看著身后的人,惱火的說:“我們聯手斗不過那片云,還斗不過李聞嗎?你們為什么不敢出手?”
華山君干咳了一聲,對廬山君說:“不是我們不想出手,實在是我們的療效沒有你好,還有點怕他啊。剛才那一瞬間,他身上有羊叔的氣息。”
廬山君哈哈大笑:“羊叔算個屁,我…”
他話音未落,李聞身上的氣息又變幻了一下,變成了錢院長的氣息。
這一瞬間,廬山君頓時打了個寒戰,情不自禁的說了一聲:“錢院長,我錯了。”
緊接著,周圍的大能都亂糟糟的說:“錢院長,我錯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驚動了正在休息的錢院長。
錢院長推開窗戶,探出腦袋來向外面看了看:“搞什么鬼?”
結果他剛剛一露面,這些大能紛紛說:“錢院長,我錯了…”
場面十分壯觀。
錢院長:“…”
他嘆了口氣,又把窗戶關上,把頭縮回去了。
李聞看著廬山君,微笑著說:“現在,你肯說實話了嗎?”
廬山君打著寒顫說:“我就是王湖。不僅僅是我,在場的大能都有在人間的替身。”
“我們會選擇特定的嬰兒。這些嬰兒因為機緣巧合,不慎夭折。我們會想辦法讓他們長大。有需要的話,我們會用他們的肉身做一些事。”
“人這一輩子,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有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但是我們沒有心情體驗他們的人生,只是把他們當成一件工具而已。”
“所以,我們會用他們的身體嘗嘗美食,看看稀罕,體驗一下快樂的感覺。至于痛苦,就全部忽略了。”
廬山君嘆了口氣:“大意了,大意了啊。早知道的話,就體驗一番人世間的痛苦。也許有了那些經驗之后,今天也就不會被你的怨氣折磨的死去活來了。”
李聞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看著其他的大能:“我就覺得奇怪,你們怎么能在地下世界呆上幾萬年也不悶得慌?原來有替身體驗人間啊。”
“現在把你們的替身都向我報備。不要企圖隱瞞啊,我能發現廬山君,就能發現你們。”
那些大能都唯唯諾諾的答應了。
李聞又看向廬山君:“現在該你告訴我了,你是怎么知道因果的事的?你是怎么知道地仙的事的?你為什么要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