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呵呵笑了一聲:“我也只是擔心你的安危,關心則亂嘛。畢竟你這樣的青年才俊,不可多得啊,萬一被厲鬼給殺了,那是我們人間的損失。”
李聞擺了擺手:“您老人家可別給我扣高帽子了,怎么了我就是青年才俊了。當然了,我確實年輕,也有點英俊,但是這個才…嘿嘿,過獎了。”
古老微微一笑:“你殺了兩個半厲鬼,不是嗎?四級的身手,卻在三個七級厲鬼的圍攻之下,成功脫身,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隱藏了實力。”
古老一邊說著,一邊向李聞看過來,似乎要查看李聞的實力。
李聞連忙側了側身子,干笑了一聲說:“我隱藏哪門子實力,我才幾歲?能練到四級已經不錯了。”
古老點了點頭:“你這話也有道理。修行,不是那么簡單啊,需要長年累月,勤奮不輟,你確實年紀太輕,而且…”
說到這里,古老忽然咦了一聲:“你這肉身有點奇怪,我怎么感覺不到你的魂魄?”
李聞心中一緊,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干笑了一聲,對古老說:“其實,這是我的獨門絕學。”
李聞把想好的詞說出來了:“我把魂魄藏起來了,就藏在身體的某個地方。這樣一來,有厲鬼偷襲我的時候,他就傷不到我的魂魄了。”
古老笑了笑:“是嗎?你把魂魄藏起來了?”
古老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開始探查李聞的肉身,想要把他藏起來的魂魄找出來。
李聞連忙伸出兩手,向后一捂:“別,古老,這是我隱私啊。”
古老一愣,連忙把目光收回來了。估計也是覺得有點骯臟。
他嘆了口氣:“你能把魂魄藏在那個地方,也算是別出心裁了。不過…倒挺管用。陰間人最忌諱穢物。他們要找你的魂魄,也許會漏掉這個地方。”
“陰間人最怕穢物?”李聞忽然想起趙夫人來了。
上次錢院長幾個人逃回來之后說,他們曾經把口水涂在頭上,躲過去了好幾次抓捕。
古老說:“他們不是怕穢物,只是厭惡這些東西。其實人世間的鬼魂,是不用怕的。但是有些厲鬼投靠了陰間人之后,處處學人家的習慣,因此也假裝害怕穢物。”
“故而以訛傳訛,不少老百姓都覺得這些東西能克制鬼怪。”
李聞笑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古老沉默了一會,又接著說:“其實,陰間人的忌諱,也不是沒有道理。穢物…是人體中排出去的廢物,總是與這種東西為伍,心性難免會受到影響。”
“你也知道,無論是陰間人,還是世間人。修煉到一定程度,最大的敵人其實還是自己,是源源不斷的怨氣。”
“而遠離穢物,畢竟有消減怨氣的作用。哪怕是心理上的,也是有用的。這怨氣,不就是一種心理作用嗎?”
李聞哦了一聲,心想:那以后見了陰間人,是不是應該當場…艾瑪,太骯臟了。
古老沖李聞笑了笑:“說到這里,我還要感謝你,上次送了我不少至純陰氣,讓我得以度過難關,否則的話,我根本不能見人。”
李聞笑嘻嘻的說:“別客氣,別客氣。”
他故意嬉皮笑臉的,做出來一副冒領功勞的樣子,讓古老弄不清楚他的底細,無法確定至純陰氣是不是他送的。
這個年頭,壞人多啊。有好東西得藏著,免得被人打劫了。
古老對李聞說:“好了,你去休息一夜吧。我們明天早上動身。動身越早,越顯得我們重視陰間的秘密,越能騙到那只厲鬼。”
李聞答應了一聲,轉身出來了。
等他走出來之后,就看到了馬哲。
馬哲身上依然纏著繃帶,他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一臉驚詫的看著李聞。
李聞納悶的問:“你怎么了?剛才不是坐在村口吹牛掰嗎?這么跑這來了。”
馬哲瞪大了眼睛問:“你殺了兩只七級厲鬼,搞殘了一個?”
李聞撓了撓頭:“是…是嗎?”
這時候,周圍已經聚攏過來了不少幸福村的人。
里面有林嫵、馬德等等,好幾個李聞的熟人。
馬哲拄著拐棍,步步緊逼:“你就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李聞干咳了一聲:“是真的。”
馬哲豎起大拇指來:“我服了,真的服了。四級的實力,殺了兩個半七級。厲害。”
馬哲身后的那些幸福村子弟,也都點了點頭,一臉敬佩的看著李聞。
這時候,李聞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發現收到了馬哲的兩顆感激之心。
然后…就沒了。
馬哲感激李聞,估計是因為那三只厲鬼差點殺了他,他認為李聞幫他報仇了。
李聞看著那些一臉敬佩的幸福村子弟,心里很感慨:這些人,連對我的佩服都摻假,真是太可恨了。你們的感激之心呢?口頭上表揚我有個屁用?你們倒是和馬哲學習一下啊。
李聞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馬哲又很真誠的問:“李醫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聞干咳了一聲:“要用實力硬拼硬殺,十個我也殺不了那些七級厲鬼。所以,我靠的不是實力,是腦子。”
馬哲恍然大悟:“斗智不斗力,有意思。也許我該跟你學一下。”
李聞一聽這話就慌了:你跟我學?我可是有求不得啊,你學得來嗎?
他干咳了一聲,問馬哲:“你是什么大學畢業的?”
馬哲有點尷尬:“沒有上過大學,我是在幸福村的學堂畢業的。”
李聞說:“那你不行,你智力開發的不夠。”
馬哲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人群中有個小胖子走出來,對李聞說:“我是大學畢業的。我爸爸堅持讓我在外面念書,所以我上過大學。”
李聞說:“你是211?還是985?”
小胖子搖了搖頭。
李聞惋惜的說:“那你也沒戲了,智力開發的不夠。”
林嫵似笑非笑的問:“李醫生,你是什么大學畢業啊。”
李聞嘆了口氣:“我的智力,還需要大學來證明嗎?那三個七級厲鬼已經證明過了。”
說完了之后,李聞就分開眾人,快步溜了。
上一次來幸福村的時候,李聞是借住馬德的房間。
這一次李聞和幸福村有合作,而幸福村也表現的大方了一點,給李聞配了一個小院。
李聞剛剛進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會。馬德就來了。
馬德看著李聞,帶著哭腔說:“李醫生,欠我們的錢,你打算什么時候還啊?”
李聞一臉納悶:“什么錢?”
馬德懵了,這不會是要賴賬吧?這家伙不是四級高手嗎?不至于這么沒品吧?
馬德說:“咱們上次不是約好了?我們給你錢,你給我們陰氣。錢我已經給你了,陰氣呢?”
李聞瞪著眼睛說:“你別糊弄我,趁著我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就來騙我的錢?這一招錢院長他們已經用過了。我告訴你,不管用。”
然后李聞把板磚拿出來了。
馬德幾乎快哭了。
等馬德出來之后,那幫小兄弟都圍了上來,問:“德哥,錢要回來沒有?”
馬德說:“要回來個屁。那小子根本不承認。”
眾人都一臉凄慘:“那怎么辦?”
他們七嘴八舌,有的說,那些錢是偷偷從自己老爹賬戶上轉的。有的人說,那些錢是借來的。
最后有人對馬德說:“要不然,咱們去找馬哲,讓他出面干預一下。”
馬德嘆了口氣:“別提了,一點用都沒有。我哥現在對那小子已經五體投地了。”
最后眾人沉默良久,馬德說:“現在恐怕沒有別的辦法了。咱們得自己去高級區一趟,弄點陰氣回來。回頭告訴家長,那些錢換陰氣了。”
這些人都害怕的說:“咱們?行嗎?”
馬德瞪了瞪眼:“咱們不是也有幾個四級嗎?上次那小子也是四級,單槍匹馬,從七級區弄出來那么多陰氣,咱們為什么不行?”
旁邊的人苦笑著說:“他多猛?四級殺七級,咱們不行啊。膽子倒是有,本事沒跟上,去了那不是找死嗎?”
馬德說:“本事不夠,人數湊。多去幾個人就行了。凡是跟著去的,帶回來的陰氣,有他的一份,讓他拿著回去交差。不跟著去的,呵呵,對不起了,現在是工商社會,按勞分配。”
最后這些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答應跟著一塊去。
隨后,馬德招呼著他們去準備行頭了。
馬德在準備,李聞也在準備。只不過,他的準備看起來很像是在偷懶。
李聞的肉身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而他的魂魄,則在刀疤的空間中忙活著。
刀疤一直追著他問:“后來呢?后來怎么樣了?荊軻有沒有刺殺秦王?”
李聞被他追的沒辦法了,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咱們上回書說到,荊軻帶著光劍,與那秦始皇,殺的天昏地暗,日月倒懸。”
刀疤連連點頭。
李聞說:“本來呢,按照荊軻的本事,他是萬萬殺不死秦始皇的。雖然手中有一把專門克制魂魄的光劍,那也只能維持個不勝不敗罷了。”
“但是后來發生了一件事,迎來了轉機,你猜是什么事?”
刀疤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睛想了很久,忽然一拍桌子:“莫非…是大澤鄉起義?”
李聞哈哈大笑:“對了,太對了。就是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
“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揭竿而起,應者云集。緊隨其后,六國復立,天下分崩離析。”
“先是劉邦破了咸陽,再之后項羽大肆劫掠。大秦的龍脈,就徹底斷了。大秦龍脈一斷,你猜怎么著?”
刀疤想了想說:“秦始皇生前倒也是修行人。不過他修的很虛。是吃丹藥催起來的。他死后能成為大厲鬼,還是因為百姓的敬畏,是那些念力在幫著他。”
李聞心想:啥玩意?念力?還有這東西呢?
不過聽刀疤提到念力,李聞就順著他往下編:“沒錯,大秦的江山完蛋了,劉邦建立了漢朝。什么大秦,那都是前朝舊事了。”
“天下百姓,只知道當今天子姓劉。什么秦始皇秦二世,關心的人不多了。”
“這念力越來越弱,秦始皇的實力也就越來越弱。此消彼長,這荊軻就顯得強大了。”
刀疤瞪著眼瞪著。
李聞又一拍桌子:“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刀疤狂叫了一聲,猛的撲上來,把李聞按在地上:“你能不能講點干貨?這么全是水分?”
李聞艱難的說:“你沒有賭贏我,不能殺我。”
刀疤使勁在李聞身上打了幾拳:“我不能殺你,但是能揍你。”
李聞咬著牙說:“殺了,荊軻殺了秦王…我把結局告訴你了,你停手。”
刀疤又打了一拳:“放屁,他怎么殺的?秦始皇再怎么衰弱,也是大厲鬼,他殺的了嗎?”
李聞改口說:“沒殺,秦始皇把荊軻殺了。”
刀疤更生氣了:“鬧了半天,還是悲劇?”
李聞想哭:“殺沒殺,現在我也不清楚。等我出去了,馬上買火車票奔咸陽,去秦始皇墳墓里幫你看看行不行?”
刀疤似乎被說動了,不過還是沒放李聞起來。
李聞取出來了一縷至純陰氣:“我道歉,我賠禮道歉。”
刀疤接過至純陰氣,然后把李聞放了。
他吸收了至純陰氣,魂魄更加凝實了。
隨后,刀疤看著李聞說:“不如你再給我點至純陰氣。你的魂魄不是想出去嗎?你給我一縷陰氣,我讓你出去一縷魂魄。”
李聞心中一動,感覺這倒是個出去的好辦法。
化整為零,積少成多,沒準自己可以分期分批的逃出這個鬼地方。
不過…如果是在以往,李聞肯定樂呵呵地答應了。但是現在不行。
明天就要去當魚餌了。古老說的再輕松,李聞也知道這是九死一生。
干這種危險的活,還是把魂魄放在刀疤的這方空間最安全。因此,李聞不打算出去,就把這里當成一個安全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