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和極太郎他們現在恰好位于一處非常偏僻的地方。
周圍沒有什么民居,只有一顆顆樹,除了緒方、瓜生、極太郎之外,此地沒有第4個人。
緒方對這種周圍沒有其他人的環境非常滿意。
這樣一來,他也能放開手腳了。
“為什么…”極太郎忍著肚腹傳來的疼痛感,緩緩地站起了身,“人斬逸勢…會在這里…!”
不知火里一向有仇必報,尤其憎恨那些害他們的任務沒法順利進行,或是直接導致他們的任務失敗的人。
對待這種人,不知火里一向奉行“使勁報復”的理念。
瓜生的父母和哥哥,就是因此而慘死的。
緒方3個多月前對京都二條城的進攻,害不知火里從幕府那接到的第一個大任務,以慘烈至極的失敗告終,直接導致不知火里在絕大部分幕臣的心中的地位直線降低。
幕府中的“反不知火里勢力”一口氣壯大了起來。
砸人飯碗,如殺人父母——這條道理,古今中外皆準。
緒方在京都的所作所為,等于是直接砸不知火里的飯碗了。
炎魔對緒方可謂是恨之入骨,在知曉是緒方一刀齋導致他們保護二條城的任務失敗后,炎魔直接找來了大量緒方的通緝令,傳遍整個不知火里,要求村里的所有忍者都記住這張臉。
并對緒方發出極高額的懸賞——發現關于緒方的行蹤的線索的忍者,賞金5兩。取下緒方首級的忍者,賞金500兩,生擒緒方者,賞金1000兩。
因為能接到的任務委托逐年減少的緣故,不知火里這些年的財政并不算多么樂觀。
別說1000兩了,光是500兩,對于現在的不知火里,也并不是什么給出去后,連眉頭都不用皺的數字。
炎魔肯出那么多錢來懸賞緒方的腦袋,說明炎魔對緒方的恨真的不一般。
尋找緒方行蹤的線索也就罷了,對緒方腦袋的懸賞,村里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把其放在心上——包括極太郎在內。
雖說賞金很誘人,但大家也都知道:根本就沒那個命去拿那個錢。
保衛二條城的,是以“四天王”之一的幸太郎為首的二十多名忍者。
這二十多名忍者中全為上忍和中忍,沒有一個下忍。
戰力如此驚人的一支隊伍,卻還是被緒方一刀齋給全滅了。
同為平常互相接觸較多的“四天王”,極太郎清楚幸太郎的實力和他在伯仲之間。
極太郎雖然平常為人狂妄,但他卻也不是一個傻子。
幸太郎在有那么多幫手的情況下都敗給了緒方,極太郎可不會自大地認為自己可以在單打獨斗或是幫手很少的情況下,斬殺或生擒緒方一刀齋,拿到賞金。
外貌平平無奇的無名之輩,突然變成了名震天下的劊子手一刀齋——任何詞匯,都難以形容極太郎現在的心情。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嗎…這個嘛…”緒方輕聲道,“可能是因為有某個人一直在誠心許愿的緣故吧。”
說罷,緒方身子一矮,壓低了身體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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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再次化作一道殘影,朝極太郎撲去。
雖然肚腹仍舊有痛感殘余,但極太郎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
咬緊牙關、攥緊手中的2柄懷劍朝緒方揮來的斬擊迎去。
極太郎用他的兩柄懷劍分別架住了緒方的大釋天和大自在。
在斬擊被架住后,緒方故技重施——曲起左腿,用膝蓋朝極太郎的肚子撞去。
剛剛才吃了這一招的虧,所以極太郎早有準備。
見緒方又來這一招,極太郎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后曲起右腿,用右膝擋住緒方的左膝。
然而——他剛將右腿曲起,緒方便來了個變招。
緒方用比極太郎還快上一些的速度放下都已經曲起的左腿,然后伸出右腳,以一種特殊的技巧去勾極太郎的腿。
望著緒方的這動作,極太郎的瞳孔猛地一縮。
迅速向后退去,躲開緒方掃來的腿的同時,面帶震驚地高聲道:
“你為什么會我們不知火流的柔術?!”
只消一眼,極太郎便認出了緒方剛才所使用的,是他們不知火流忍術中的柔術技巧。
而且從力道、速度、技巧來看,他在不知火流柔術上的造詣并不低!
“抱歉啊,我不想浪費過多的口舌跟你慢慢解釋。”
剛才的柔術攻擊沒有湊效,緒方沒有露出半點沮喪和遺憾,重新擺好架勢,朝極太郎撲去。
——這就是“宗師級”的流轉嗎…
和京都那時相比,緒方最大的變化,那就是可以自由進入“無我境界”,以及流轉升為了“大師級”。
現下,進入“無我境界”后,流轉能直接增幅到“宗師級”。
這是緒方第一次使用“宗師級”的流轉。
給緒方帶來的第一感受就是:
“大師級”和“宗師級”的差距,比“高級”和“大師級”之間的差距要大得多!
使用“宗師級”的流轉,讓緒方有種手上的刀和自己的身體是連起來的感覺。
能讓手中的刀隨自己的心意,以最少的動作格開極太郎的攻擊,并對極太郎展開反擊。
極太郎現在完全被緒方給壓制住了,便是“宗師級”流轉比“大師級”流轉要強多了的佐證。
據緒方估算,極太郎的實力和那個幸太郎在伯仲之間。
緒方之前能和幸太郎戰個不相上下。
而現在比京都那會要強大了不少的緒方,就直接壓制住極太郎了。
利刃撞擊的聲音,以并不富有節奏的頻率炸響著。
再一次用大自在格開極太郎刺來的劍后,緒方用大釋天在極太郎身上又砍了一道新傷。
這是緒方在極太郎身上砍出的第7道傷。
雖然極太郎也有反擊成功、在緒方身上弄出了一點傷的時候,但他在緒方身上弄出來的那點傷,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傷。
極太郎最引以為傲的,是他的速度。
他最慣用的戰法,就是靠著身體的敏捷,對敵人展開快攻。
然而面對緒方,極太郎這引以為傲的速度卻絲毫不起作用。
緒方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上一絲。
力量和體力則遠在他之上。
硬接、閃躲、承受了緒方那么多道攻擊,極太郎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了起來。
而反觀緒方——僅僅只是呼吸稍稍變快了一些。
極太郎臉上的驚駭越發濃郁。
——我現在…可是吃了“夜叉丸”了啊!
極太郎非常不解地在心中大喊著。
這不是他第一次吃“夜叉丸”。
以前,只要他吃了“夜叉丸”,本來和他打得難解難分的對手,就能迅速被他給壓制了。
而現在,在吃了“夜叉丸”后,竟然還被緒方給壓著打——這讓極太郎有一種對世界的看法崩塌了的感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愿接受這現實的極太郎,將兩手的懷劍一正,像牛角一般朝緒方刺去。
這是極太郎十分得意的殺招。
面對極太郎以極快的速度刺來的懷劍,緒方的表情變也沒變。
只以左腳為軸,身體轉動一圈,閃開了極太郎的這記殺招。
龍尾·閃身!
閃開了極太郎的這記殺招后,緒方的大釋天橫向朝極太郎的胸膛掃去,割破了極太郎胸膛處的衣服,并帶走了極太郎胸膛處的一部分皮肉。
這劇痛讓極太郎稍稍冷靜了些。
也令極太郎的恐懼迅速膨脹了起來。
強烈的恐懼感開始控制極太郎的心神。
極太郎已經很明顯地感受到——他遠遠不是緒方的對手。
恐懼感和求生欲往往是捆綁在一起的。
在恐懼感和求生欲的雙重作用下,極太郎發出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極太郎在求生欲的幫助下爆發出了一股巨力,將緒方斬來的刀給推開。
把緒方推開后,極太郎用既快又熟練的動作,從后腰處摸出了2根手里劍,朝緒方擲去。
嗖!嗖!
2根手里劍割破空氣,朝緒方激射而來。
——暗器嗎…
臉上閃過幾分訝色的緒方一邊在心中暗道著,一邊迅速朝旁邊一跳,及時地躲開了這2把手里劍。
極太郎沒有去看他的這2把手里劍有沒有命中緒方。
他之所以扔出這2把手里劍,只是為了吸引下緒方的注意力,給他本人換來一點逃生的時間。
在扔出這2把手里劍后的下一剎那,已經沒有任何戰意的極太郎便迅速轉過身,使出全力,頭也不回地向后逃去。
他現在已不再著什么任務、不再想著要把瓜生玩膩了再殺什么的了。
他的腦海中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快逃。
——能逃!能逃出去的!
極太郎跟自己大聲說道。
——緒方一刀齋的速度并沒有比我快上太多!我只要使出全力地逃,能夠逃走的!
不知為何,極太郎沒來由地回想起了自己以往所殺的那些人。
因天性嗜殺、外加渴求功績的緣故,“四天王”的另外3人的殺人數,加起來還沒有極太郎一個人多。
他到底追殺過多少逃跑的人,極太郎數不清了。
極太郎沒有想到他竟會也有變成逃亡者逃命的一天。
緒方躲開極太郎扔來的這2把手里劍后,用帶著幾分錯愕的目光看向逃跑的極太郎。
極太郎這么快就失去戰意,然后逃跑——這是緒方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要隨隨便便將后背露給敵人啊…”
緒方一邊輕聲嘟囔著,一邊將左手的大自在一轉,改成反握大自在,然后將左手探進懷中,摸出了霞凪。
剛才,緒方已經在吉原使用了2枚子彈來對付那2個要對瓜生不利的忍者。
因為急著把瓜生帶到安全的地方的緣故,緒方沒來得及在霞凪重新裝彈,因此霞凪的槍膛中此時還剩下2枚彈丸。
緒方一口氣將剩下的這2枚彈丸全部打光。
因進了“無我境界”的緣故,緒方的射擊精度也上升了。
這2枚彈丸,一發擊中極太郎的后腰,一發則擊中了他的右小腿。
“唔!”
極太郎發出痛苦的慘叫。
而在對準極太郎的后背開槍后,緒方便迅速將霞凪塞回進懷里后,然后朝因中彈而連站都站不穩的極太郎撲去。
極太郎掙扎著轉過身,立起手中的懷劍,打算擋下撲來的緒方。
但他的懷劍被緒方輕輕松松地用大釋天格開了。
無我二刀流·流轉!
格開極太郎的劍后,緒方揮動大釋天,從極太郎的左肩一口氣砍到他的右腹,令極太郎徹底喪失逃跑的能力。
“剛才那個…是什么…?”被緒方斬倒在地的極太郎,一邊吐著血,一邊問道。
“是短銃。”
緒方將懷里的霞凪再次拿了出來,亮給了極太郎看。
“不止是你們忍者可以使用暗器啊。”
“我身為一名武士,帶點暗器在身上防身,也合情合理。只不過我這暗器的威力可能太夸張了一點。”
說罷,緒方將霞凪塞回進懷中。
然后扭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大腦似乎就已經宕機了的瓜生。
“瓜生小姐,我覺得這個人還是交給你處置比較好。”
緒方剛才的那一刀收力了。
并不是想放極太郎一條生路。
而是為了把斬殺極太郎的機會交給另一個人。
聽到緒方的這句話,瓜生呆了一下。
隨后面露堅定之色地緩步朝緒方走來。
緒方將他的大自在交給了瓜生。
接過緒方遞來的大自在后,瓜生朝雖然已經倒地,但還努力在地上爬的極太郎緩步走去。
望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緩緩朝他靠來的瓜生,極太郎的臉上、眼中布滿驚恐。
臉龐也不知是因失血過多,還是因恐懼而變得蒼白。
“等、等等!”極太郎慌忙道,“我我、我知道了!是我不對!是我錯了!我下半生給你做牛做馬,給你賠罪!所以…嗚啊啊啊!”
極太郎的話還沒說完,瓜生便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大自在,朝正趴在地上的極太郎的后腰刺去。
劇痛讓極太郎的五官扭曲。
但這劇痛也讓極太郎的求生欲和恐懼感變得更強烈了些。
這此前從未體驗過的恐懼感,讓極太郎的眼淚、鼻涕什么的,此時全部涌了出來。
極太郎一邊吐著血,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瓜生求饒。
但他求饒的話語,說來說去都是那么幾句。
什么“原諒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之后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了”…
瓜生對于極太郎的討饒毫不留意。
只揮動手中的大自在,一下接一下地朝極太郎刺去。
瓜生握刀的手因激動而微微有些發顫。
她那雙好看的大眼睛也同樣因激動而有水汽冒出。
“父親…母親…哥哥…”
在揮刀刺向極太郎時,瓜生用稍稍有些顫抖的聲線,一遍遍地念叨著自己死去的親人。
在對著極太郎刺了不知道多少刀后,極太郎終于斷氣了。
直到斷氣的前一刻,極太郎都還在向瓜生討饒。
臉上布滿鼻涕、淚水、血液,五官因疼痛、恐懼、以及毫不間斷的討饒而變得極其難看。
在極太郎斷氣后,系統音在緒方的腦海中響起:
叮!使用無我二刀流·流轉,擊敗敵人獲得個人經驗值300點,劍術“無我一刀流”經驗值250點,劍術“榊原一刀流”經驗值150點,忍術“不知火流忍術”80點 因為極太郎不是緒方殺的,所以系統判定緒方是用他剛才對極太郎所用的最后一招:流轉打敗了極太郎。
因為剛才對付極太郎時,都有用到榊原一刀流和不知火流忍術,因此它們也都獲有經驗值。
雖說“擊敗”和“擊殺”相比,所獲得的經驗值要少上很多,但緒方也并不感到遺憾或是可惜。
畢竟跟讓瓜生大仇得報、了去一個心結相比,這么一點經驗值就顯得有些不值一提。
緒方瞥了一眼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在以一副十分難看的姿態討饒的極太郎。
“真是難看啊…”
緒方低聲道。
“如果豁出一切,對我進行舍命進攻的話,你說不定能在我身上留下一些令我非常難受的傷的…”
明明實力和幸太郎差不多的他,心境卻比幸太郎差遠了。
幸太郎一直以高昂的戰意戰斗到了最后一刻。
中了致命傷后,幸太郎也沒說任何討饒的話,還企圖再次站起來,與緒方繼續進行廝殺。
而極太郎卻早早地選擇逃跑。
雖說和之前與幸太郎戰斗的那個時候相比,緒方變強了許多,實力和幸太郎差不多的極太郎,即使是進了“夜叉境地”,面對緒方也沒有任何勝算。
但如果極太郎敢拋開一切、對緒方發動拼死猛攻的話,絕對能讓緒方不致于贏得這么輕松。
可惜的是——這個嗜殺的人,面對死亡的恐懼,比誰都強烈。
讓一場說不定還能讓敵人有多處受創的戰斗,以這樣難看的局面收場。
收回投在極太郎身上的目光后,緒方將自個的呼吸切換為普通的呼吸,退出了“無我境界”。
然后改將目光投向握著大自在,癱坐在地上的瓜生。
望著身前的極太郎的尸體,表情呆呆的。
“我…終于報仇了…”她用自言自語般的口吻輕聲說著。
“瓜生小姐。”緒方緩步走到瓜生的身旁,然后蹲下,“起來吧,地面很冷的。”
緒方的話音剛落,瓜生便緩緩轉過他的腦袋,看向蹲在他身旁的緒方。
望著身旁的這張自己不知看了多少遍其畫像的臉,瓜生先是睜大美目。
眼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噙滿淚水。
大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順著她圓潤的臉頰滾落下來。
瓜生反復張合發顫的雙唇,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想說的話遲遲沒能化為具體的話語。
緒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么。
在抿了抿嘴唇,沉默了片刻后,緒方輕聲道:
“抱歉,我直到現在才回應你的愿望。讓你久等了。”
“嗚、嗚嗚…”
淚珠以更快的速度持續滑落著。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從4年前就一直累積著的委屈、不安、悲憤一口氣爆發了出來。
爆發出來的情緒,如決堤一般泛濫而出。
從4年前自己的家人被殺后,她就一直一個人孤零零的。
獨自一人調查著殺害家人的仇人,獨自一人絕望地面對著怎么看都沒有辦法打倒的仇家。
這4年來,一直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著這一切。
瓜生今年已經16歲了,按這個時代的說法,已是一成熟的女性。
但她此時的哭法,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
一個像是不小心走丟后,終于找著了自己的父母的小孩。
“緒方…嗚嗚…緒方大人真的…嗚…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了!”
瓜生一邊哭著,一邊說出了一句讓緒方忍俊不禁的話。
“嗯,我在這。”
瓜生一把撲進緒方的懷里。
沒一會的功夫,瓜生的淚水便染濕了緒方胸襟處的衣服。
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奈笑意的緒方,抬起手輕輕地拍著瓜生的小腦袋。
極太郎本就擅長速度。在服下“夜叉丸”后,身體速度更是暴漲了一大截。
惠太郎等人除非騎馬,否則就算是跑斷了腿,也不可能跟得上極太郎。
為了能盡快追上被救走的瓜生,極太郎自個獨自行動,至于惠太郎則率領著那8名下忍跟在后邊。
極太郎一開始出發的時候,是走東南方向。
惠太郎領著那8名下忍以比極太郎要慢得多的速度,沿著東南方向一路找過去也沒有找著極太郎或瓜生,于是惠太郎認定——極太郎應該是換方向了。
“惠太郎大人。”一名下忍忍不住朝惠太郎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找極太郎大人?”
“…去那里試試看吧。”惠太郎沉默了一會后,抬手朝某個方向一指。
“那里?為什么?”
“沒為什么,只是直覺而已,我猜極太郎改換這個方向去找那個瓜生了。”
說罷,惠太郎突然轉動著腦袋,環顧著四周。
此時此刻,惠太郎正在一條不知名的小道中。
這條小道相當地狹窄,大概只能供4人并肩同行。
小道的左右兩邊是低矮、破舊的長屋,長屋的外圍有同樣殘破的木墻做遮擋。
惠太郎這副環顧著四周,像是在找什么東西一般的模樣,勾起了他身旁的一名下忍的疑惑。
“惠太郎大人,怎么了?您是丟東西了嗎?”
“…周圍都沒有什么人呢。”惠太郎輕聲道。
“欸?”下忍不明所以,只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現在畢竟是深夜了嘛,大家都睡覺,然后這里剛好又比較偏僻…唔!”
這名下忍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到自己的喉部傳來一陣近乎要將他整個人撕成兩半的劇痛。
他偏轉視線,朝下一看。
只見一柄苦無扎穿了他的喉嚨,喉頭被直接刺碎。
而握著苦無的人——是惠太郎。
這名下忍站得離惠太郎極近,所以惠太郎只需一個抬手,便能用苦無刺穿這下忍的喉嚨。
面無表情地用苦無結束了此人的性命后,惠太郎右手一松,放開手中的苦無。
右手放開手中的苦無的同時,惠太郎將左手摸向自己的后腰,摸出5柄新的苦無。
惠太郎的左手甩動了5次。
5柄苦無以5種不同的飛行軌跡,飛向另外5名下忍的咽喉、心臟、眉心等要害。
5柄苦無近乎在同一時間擲出,然后又近乎在同一時間命中5名下忍的要害,令這5名下忍統統斃命。
轉瞬之間,惠太郎便結果了6名下忍的性命。
惠太郎的動作太快了。
再加上在場的都是一些實力、經驗欠佳的下忍。
因此直到惠太郎都用6柄苦無干掉他們6人后,還存活著的2人才終于后知后覺。
一切來得太突然。
剛剛還在帶領他們去追尋極太郎的蹤跡的惠太郎莫名其妙地突然宰殺他們。
大量的疑問從還幸存的這2人的腦海中涌出,令2人的大腦險些宕機。
但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他們還是強壓住了內心中的疑惑和驚駭,并各自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其中一人拔出了背上的忍刀。
另外一人則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
因為自身攜帶的苦無用光了的緣故,惠太郎抽出背上的短槍,如一頭肉食動物般,對那名拔刀的下忍發動撲擊。
戰斗沒有任何的懸念。
僅一個照面,這名打算反抗的下忍便被惠太郎一槍結果了性命。
這名下忍直到心臟被戳錯了,都沒看清惠太郎剛才是怎么出槍的。
收回刺穿這名下忍心臟的短槍,惠太郎朝僅剩的那個逃跑的家伙追去。
強烈的恐懼和驚駭,讓這名逃跑的下忍一邊使出渾身解數逃跑,一邊扯著嘶啞的嗓子放聲尖叫著。
呼——!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邊似乎有團風自他的身后吹來。
扭頭看去。
惠太郎提著短槍,跑在他的左邊,與他并肩同行。
明明他比惠太郎要快上一步起跑,然而惠太郎還是輕輕松松地追了上來。
而且惠太郎的表情非常平靜,一副非常游刃有余的模樣。
短槍劃破衣服和皮肉的聲音響起。
惠太郎橫向一揮手中的短槍,這名下忍被直接斬倒在地,血花飛濺。
因為這下忍剛才在逃跑時放聲尖叫的緣故,朝住在周圍的居民給吵醒了大半。
開始有光亮自某些房屋的窗戶中冒出,并響起喧鬧聲。
惠太郎將手中的短槍朝下猛地一甩,將槍頭的鮮血甩盡后,趕在周圍的居民跑出來查看情況之前迅速離開了現場…
將那8名下忍統統殺了后,惠太郎又四處尋找了好一會,終于在某片偏僻地不行的地方,發現了極太郎的尸體。
因為此地過于偏僻,既沒有人居住,也沒有人在這里經過,所以極太郎的尸體就這么靜悄悄地躺在這個地方。
至于在他之前,有沒有其他人發現極太郎的尸體,惠太郎就不知道了。
在看到極太郎的尸體后,惠太郎的臉上先滿是錯愕之色,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在極太郎的尸體旁蹲下,認真查看了一遍極太郎的尸體后,惠太郎輕聲道:
“被亂刀刺死嗎…竟然能干掉進了‘夜叉境地’的極太郎大人…是誰干的…?”
又上下看了幾遍極太郎的尸體后,惠太郎站起身。
“…算了。誰殺的都無所謂。”
“本來還想趁極太郎大人不注意,對他進行偷襲的。”
“現在極太郎大人被殺了,我反倒輕松了。”
說罷,站起身來的極太郎再次低下頭,朝腳邊的極太郎的尸體望去。
“…極太郎大人,你其實意外地很敏銳呢。”
惠太郎輕聲道。
“我…并沒有肚子不舒服。”
“我只是一直在為今夜必須殺了你而感到惋惜而已…”
望著極太郎的尸體,惠太郎的眼中的光芒閃爍了幾下。
最后看了極太郎的尸體幾眼后,惠太郎俯下身背起極太郎的尸體,在月光的照耀下,背著極太郎的尸體,融入不遠處的某條小巷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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