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體的事最后由李六一自己定奪,他也想有個特殊的親戚,就決定要第三個供體。
這多少有些意外。這種情況,人家還是把李六一當做他們的兒子,今后有沒有麻煩就不好說了。
譬如這身份,驗證身份我們都錄了指紋,更高級的是驗證虹膜,而最高級的是驗證dna。
今后李六一到底是李六一還是供體的那個身份呢?
如果按公安錄的指紋,李六一就不是李六一了,他就是另外一個人。
如果按虹膜做證據,李六一還是李六一。
如果按照dna驗證,就更麻煩,看你取材的位置了,李六一既是李六一又是別人。
當然,這不是大問題,關鍵是消息——頭顱移植的事實不能傳出去,一旦別人知道劉牧樵他們做頭顱移植,jon那種問題就會重演。
絕對要保密。
兩天之后,供體的事搞定了,最后確定用第三個供體。
劉牧樵和jon開始了預演,他們準備在動物身上做一次接近于真實場景的實驗,護士與麻醉師都選擇好了。
做完李六一的移植術后,這些人劉牧樵都會給他們妥善的安排,他們今后工不工作由他們自己選擇,反正,劉牧樵從公司、醫院、科研經費中每個人準備了1000萬,他們今后就做一個緘默人。
供體的父母也是的,他們也獲得這筆保密資金,一輩子都不能把這件事講出去,他們獲得了1000萬的封口費。另外,他們還有500萬的補償費。
動物實驗是在神經精神大樓的實驗室里進行,兩條狗被秘密帶進了手術室,麻醉師負責。
麻醉師姓林,技術還算拔尖,但不是學科大頭人,今年已經49歲了,準備干完這次手術就選擇退休,1000萬的款子,對他來說算是天文數了,也算是一個富人。
林醫師有一個愛好,喜歡釣魚,今后有錢了,釣魚就將成為他的主業。再說,他還有工資,內退每個月還有一筆錢。
林醫師被劉牧樵選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林醫師為人低調,不亂說話,講誠信。
安排好林醫師本人之后,他兒子的工作也安排好了。他兒子只讀了一個工科本科,失業在家,劉牧樵把他安排在醫院的維修部,解決了林醫師的后顧之憂。
護士的選擇,劉牧樵費了一番心思,總算是找到了兩個做事麻利,而長相一般,不愛出風頭,做事很認真,一點也不張揚的中年護士。
她們都是手術室的老護士了,做了這臺手術之后,劉牧樵準備把她們安置在其他崗位。
不要上晚夜班是護士最大的祈求。
滿足她們的心愿。
她們也有1000萬的封口費。她們簽了協議書,這1000萬不能告訴家里的其他人的真實來源,只能說是劉牧樵基金會的獎勵,理由是發現了醫院的巨大隱患。
手術室內氣氛緊張。
兩條狗都是動物實驗室飼養的土狗。
“你主刀怎么樣?jon。”
“可以。”
“好,我們開始吧。”
6個小時后,移植手術做完了。谷荏 jon是主刀。準確點說,他今天是老師,劉牧樵是第一次做,他驚嘆不已。jon的手術堪稱完美。
他的手法很好。特別是動脈吻合過程,他幾乎沒有讓多少血液流走,劉牧樵自認為,達不到jon這個境界。
至于神經吻合,jon和劉牧樵也沒有明顯的差距了,所以,他們節約了大量的時間。
不過,手術算是成功了,但經過的考驗還是挺大的,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場預演,下一場就是真人。
真人,給術者的精神震撼力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今天的預演,每個人其實都有強烈的壓抑和恐懼。
jon克服了恐懼。
他雖然有明顯想嘔的沖動,但是都忍住了。
劉牧樵的心里壓力也很大,甚至比jon的心理壓力還大,他是第一次做頭顱移植術,加上聯想到很快就會要幫李六一做,心理很敏感,他都有承受不了的感覺。
其他人顯然也都有壓力,整臺手術氣氛很壓抑。
這是一個問題。
劉牧樵自己本來是心理學大師,但是,這道坎很難過去。
劉牧樵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遍,“你們覺得,做真人的,能夠承受得了嗎?請說實話。不能勉強,我擔心開始手術后,你暈倒,他瘋了,手術做不下去,那可是人命啊。”
麻醉師林醫生搖頭說:“可能…我需要一些緩沖時間,適應一下。”
他不準備放棄。他是有決心做下去,只是他不想太急了,馬上做,肯定承受不了精神沖擊。
他不是為了錢。他知道,這個時候即使自己退出,劉牧樵也會給封口費的。他堅持做下去是因為承諾,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克服困難,一定要完成任務。
一個人,信譽很重要,特別是都已經到了中年人了,事業上大致到了頂峰,但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人要講究誠信。
“大約,一兩周時間能夠緩過勁來。”麻醉師林醫生說。
“嗯,理解。”劉牧樵又把眼光轉到兩個護士身上。
“我沒問題。”
年紀稍大一點的護士回答,她膽子比較肥,家里殺魚、殺雞都是她操刀,給青蛙剝皮,給黃鱔去骨,她經常自己干。
特別是她喜歡玩傷口,見到傷口就會申請幫人家清創,越是惡心的傷口,她越是喜歡。
在私下里,她清創的名氣不小,特別是壓瘡病人,在她手里痊愈的不少,有數百個了。
蘇雅娟的特殊傷口科就經常請她幫忙,可惜,她的專業是護士,真正有資格清創的是醫生,護士只是輔助人員,要不,蘇雅娟早就會請她加盟她們科室。
劉牧樵看了她一眼,滿意笑了。
這個人心理素質很好,可以好好使用。
另一個護士微微笑了笑,說:“我雖然一想到給真人做,有些惡心,但是,我不擔心會崩潰。”
她的心理素質也不差,在手術室,各種惡心的標本,肢體,器官割下來,最后都是她們處理,見多了,也就適應了。
最早做護士時,她也嘔吐過,有次一條一個病人的大腿被割下來,她負責把這條腿送到焚化爐里,嘔得一塌糊涂,兩天沒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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