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樵剛才做了一個15分鐘的亞冬眠,醒來之后,耳朵的聽力聽得格外遠,他把注意力聚焦在那間房子里。
里面有5個人的呼吸。
他們時不時聊幾句。
大多數的閑聊都是毫無價值的,偶然聽到一些零碎的東西,這些零碎的東西本身的價值并不大,但是,它們激活了劉牧樵腦子里的刑偵學,他看清楚了,滬市某個大廈里,有一個叫周虎羊的人。
這家伙就是國際犯罪組織中國區的頭目,他有一個很好的身份掩護,他是華遠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
這家公司竟然還是國企!
復雜的身份把他保護得好好的,等于他有幾道防火墻,如果不是劉牧樵,用常規的偵查手段根本抓他不到的,這廝必要時可以掉尾巴,他是屬壁虎的。
劉牧樵把這個信息告訴葉林。
葉林不是外行,一聽就知道,這次又要立大功了。
很多年了,要抓的這個人,原來還是一個國企老板。
這是誰也想不到的。
葉林恨不得馬上飛往滬市。
“你這里不留人行嗎?”葉林不相信劉牧樵一個人能救出李六一,“我把他們三個留下來。”
“不要,人多了反而會壞事,我一個人足夠了。你放心,我會智取不會用蠻力的。”
劉牧樵真的不想別人在場,他需要一個最少人見到現在的現場。
“我還是很擔心。”葉林說。
“你對我還不相信嗎?葉林,我這些年,哪件事魯莽過?”劉牧樵把這話撂出來,葉林只好安靜。
他們說話很輕,另外三個離得比較遠,只知道他們在說話,聽不清他們講什么,再說,他們睡得很熟。
又商量了一些細節。
劉牧樵還想聽房子里的聊天,他準備啟動第二次亞冬眠,明早,他們應該還會聊天。
第二天,剛剛天亮,葉林就帶著3個隨從走了。
等太陽出來,劉牧樵潛伏在房子附近觀察。
他把路線等都看好了,等太陽快下山時,他才離開。
所有的都與他夢中看到的一樣。
李六一很痛苦,他此時應該是手足都沒有,想自殺也沒有辦法。
劉牧樵回到了山坳里,預計的行動時間是明天。
他假裝是打獵的。
背著一根獵槍,假裝得像點總有好處。
房子里的李六一很絕望。
他現在沒有上臂,也沒有了下肢,成了一個廢人,他想死,可是,死不了,即便是絕食也沒用。
想死只有一種辦法,就是答應他們,把處方和藥物提取流程交出來。
但是,倔強的李六一是不可能這樣做的,自己都這個樣子了,他是不會讓別人得逞的 本來,人家找上門來,要買李六一的專利,李六一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慶幸6.0版已經研究出來,今后也不會有太大的進展了,作為科學家,他已經心滿意足,只要是人家出得價起,他準備賣給他們算了,免得出現危險。
誰知,這群無賴竟然只愿意出價1000萬美金,與上次所說的20億美金差遠了。
李六一知道人家是明搶了,他敷衍了一下,到實驗室把處方、資料全部拿走,今后,他們想偷都不行了。
他把資料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后去見這人。
談崩了。
人家只準備出價1000萬美金。
李六一退一步,不能少了10億美金。
最后他們就明搶,威脅殺了他。
李六一到了這個時候是寧死也不會屈服了,何況他明白,交出資料死得快,不交出資料他就不會死。
他的潛意識里,劉牧樵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李六一不肯交出處方和科研數據,僵持了3天,對手不耐煩了,砍了右手。
李六一一度氣暈,倔強的性格使他更加堅持守口如瓶,一句話也不說。
人家就接二連三砍手砍腿,最后就變成這樣。
沒有了上下肢的李六一不可能再屈服,他一心求死,甚至對劉牧樵也不再期盼了。
沒有肢體的人,活在世界上還有什么意思?
他現在唯一的就是考慮怎么弄死自己。
再后來,他被偷偷運到了大山里,這里是人家的一個特殊作用的房子,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在周圍都布置了警戒,各種探測儀設備齊全,隨時可以監視外來之人。
在這里建房子本身有些打眼,但是有兩個原因,一是這種地方真的人跡罕至,十年二十年也不會有人進來,特別是本地人根本就不會再回來了,如果是外地人路過,這房子也不會引起注意。
萬一有熟悉這里的人發現了,他們還有一重身份掩蓋,這棟房子的主人是這里的真實主人,一個姓潘的人,潘新華曾經就是這里的人,他出去了十幾年了,現在是他們團伙的成員之一。
這房子里,現在就有這個人。
至于人家問為什么在這種地方居住,人家是這里出生的,他愛住在這里,你管得著嗎?
到了第三天,約好的時間差不多了,劉牧樵沿著小路往房子走去,他身上扛著一支獵槍,獵槍上還掛著幾只山雞。
他沒有扛著野豬,打野豬是不需要到這種地方來的,村子的邊沿打野豬最好,到這深山來打獵,一定是打經濟價值更高的錦雞之類的,一只能賣幾百元,比打野豬收入高很多。
劉牧樵一身的獵人裝。
只是少了一樣東西,沒有獵犬。
本地的獵人有兩種,一種是帶多只獵犬的,一種是不帶獵犬的,后者屬于業余愛好者。
劉牧樵就裝成業余愛好者。
他唱著歌。
朝房子走去。
大大方方。
房子里光線閃動了一下。
劉牧樵知道,他已經被別人瞄準。
他沒有猶豫。
這山里,殺個人也許和殺只雞沒什么差別,但劉牧樵相信,他們不會隨意殺人的。
殺人,除非人家感覺到了危險。
現在自己是一個人,根本不會對別人構成威脅。
他繼續走。
“有人嗎?借鍋子燉野雞吃!”劉牧樵高聲喊著。
沒有人回應。
人家在觀察他。
劉牧樵從懷里掏出一包香煙,點著,吸了起來。
“有人嗎?借鍋子燉野雞吃!”他又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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