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飛馳進了安泰醫院,直接就進了核磁共振室。
這道程序是必須的,沒有核磁共振就難以確定具體的損傷。
JON的閱片能力也很強,基本達到了專家級水平。
專科醫生影像學水平達到專家級并不難,因為專科醫生只需要掌握與本專業有關的知識。
每個醫生的專業都是非常狹隘的,譬如頸椎,頸髓,也就是10厘米多一點的長度,這個小部位的影像學圖像,普通醫生也能夠達到比較高的水平。
JON和宋百年直接從電腦里把資料調出來,在電腦里觀看,效果好很多。
宋百年不住地搖頭,他嚴重懷疑JON。
他做得了?
沒有任何表情,他仔細讀著數據,一看就是20分鐘。
這一點,他有點像劉牧樵。劉牧樵看磁共振最認真,經常一看就是15分鐘以上,大多數時候是20分鐘以上。
宋百年狠狠地瞪了JON幾眼。
又搖了搖頭。
“哎!”
他嘆了一口氣。
這架勢,他知道沒辦法改變了,JON的主刀是做定了。
“好吧,和你一起冒下險吧。”宋百年準備上臺。
規矩是,手術前必須進行術前討論,作為一助,準備工作主要是他做,等一會,手術組的人都會要參加。
秦處長也參加。
基本的資料都出來了,手術是必須的,病人直接就去了手術室,而術前討論還在進行。
JON一直沒有講話。
還是老規矩,從低年資醫生開始。輪到宋百年,他為了表達對JON的不滿,拒絕發言。
在秦處長發言之前,最后一個,JON說話了。
“我注意到宋老弟一直沒有說話,過去,你發言是比較積極的,今天有些反常,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對我沒信心。你更相信朱亞光。沒關系,這是你的自由,你的觀點。我不能強迫你信賴我,相信我。好吧,我們不談這些,還是談具體的手術吧。”
JON的發言有點兒慢條斯理。
“這個患者的頸髓損傷比較嚴重,鈍性的橫斷傷是最討厭的。我的手術策略是,去掉一個頸椎,縮短2.3厘米的頸髓,再全面吻合。”
說到這里,他環顧了一下四周。
都是一臉的疑惑。
過去,這種手術只有劉牧樵才能完成。
這是一種無限接近頭顱移植術的技術,除了劉牧樵,其他人都完成不了。
本來,大家以為JON做部分吻合術,這樣就簡單很多,風險也小,也是最接近實際的手術方式。
朱亞光在京城協和,就是這樣處理的,患者能恢復部分功能,比完全性的高位截癱好很多,在別人的部分幫助下,能夠生活自理。
這樣已經很好了。
現在,JON提出來做橫斷切除部分脊髓重新吻合,風險極大,弄不好可能出現完全高位截癱。
“你確定做橫斷切除再吻合?”宋百年有些怒意。
他簡單一些的術式都不同意,你還選擇只有劉牧樵才能完成的術式,簡直是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是的。這也是我反對朱亞光回來做手術的理由,因為他做不了!”JON藍色的眼珠盯著宋百年,“我問你,你能完成一助嗎?”
宋百年反駁,“要是我完成不了一助,難道你一個人能夠拿下來?”
JON微微一笑。
他每天晚上做實驗,何曾有過一個幫手?
他差點說,是的,我可以一個人拿下來,話到嘴邊,改口了,說:“我相信你能把一助做好。”
宋百年還想反駁,但人家都已經這樣說了,只好說:“好吧,我只負責我一助的工作。”
JON笑了。
轉過頭對秦處長說:“你看,我們手術組的意見已經統一了,那么,我們的討論就只剩下你這一關了,總結吧。”
秦處長有幾分被綁架的感覺,又好像被脫光了衣服,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苦笑了幾聲。
“就按你們討論的進行吧。我沒有其他的意見。”老秦真的概括不了更多的話了。
宋百年還想說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他第一個離開辦公室,往手術室走。
作為一助,手術準備是他的責任。在他的指揮下,二助、三助負責清洗傷口,對手術周圍的皮膚進行備皮,消毒,最后鋪巾。
JON也緊隨而來,他看著他們清洗傷口,有幾次,他的頭幾乎伸到了頸的皮膚上了。
他得看清楚傷口的實際情況。
宋百年一臉的厭惡,瞪著JON,心里想,看你怎么收場!
可恨的是,JON竟然滿臉的興奮。
這是做賊的興奮!
宋百年恨不得刺他一手術刀。
JON高興地洗手去了。
JON洗手的風格和劉牧樵有些類似,他也是用堿性肥皂,擦得滿滿的,然后按照7步洗手法,快速摩擦。
宋百年也來洗手。
“宋老弟啊,患者的病情比預料的還要嚴重!”
“JON,后悔,現在還來得及。”
“后悔?你說后悔?我才不后悔呢!我的決策是正確的,你今天要機會突破了。”
“你就不會考慮一下病人的風險?JON!”
“病人有什么風險?你放心,我不會讓患者失望的。哦,對了,今天,你見識見識我的手藝。”
“聽你這話,我連吃飯的興趣都沒有了。”
“不不,我不是說烤雞腿,我是說,我做手術的技術,你對我不夠了解,今天,你可以享受一下突破的感覺。”
JON洗完了手,擦干凈,在護士的幫助下穿上手術衣,然后帶上手套。
開始手術。
“何,你先干掉第4頸椎,然后臨時固定。”JON指揮何教授先處理骨質部分。
此時,遠在國外的劉牧樵打開手機,在觀看JON他們的手術。
劉牧樵是知道JON和宋百年的爭論的,他吩咐秦處長安排人,偷偷開通直播,因為兩頭都是5G信號,劉牧樵看到的是適時的畫面。
他看得很認真。
不過,他自己很快要上手術臺了,一臺皇室成員的手術,難度不是最大的那種,但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利用這個空隙時間,觀看JON等人的手術。
令劉牧樵吃驚的是,JON的手術技能,又有了明顯的幾步。
按理,一個人的技術進步到某個程度之后,再進步就不可能太明顯了,但JON顯然是例外的,他進步非常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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