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時間也快到了。
“會診,改個時間吧。”官員建議。
“不行,人命關天。沒遇到我,倒也罷了,既然遇到我了,我見死不救,心里怎么過得去?”劉牧樵堅定地回答。
官員傻眼了。
在他的腦子里,證治大于一切。
“這不可以啊!”
這次宴會請的客人,都是一些名流,關系到華美之間的友好。
邀請的人中,有參蟻員哈里斯,眾蟻院馬爾,本市市長劉林德。
劉林德是華裔,祖籍彎彎。
還有一些名流。
關鍵是哈里斯和馬爾,都是極為重要的,非常活躍的,影響力非常大的人物。
劉牧樵應該見見他們。
“怎么不可以?”
劉牧樵也很干脆,此時,即便是總桶本人,他也不準備見,他的職責是治病救人。
說來也巧,就在5分鐘前,領事接到電話,人家總桶真要來,他也想見劉牧樵。
劉牧樵走了。
他和史密斯一起走了。
“等等!”鄒慶祥才反應過來,“理發備皮,歸我!”
當年,鄒慶祥幫助劉牧樵,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備皮,到現在,理光頭的本領還沒有人超過他。
趙一霖也反應過來了。
神經內科三劍客,怎么可以落單?
他也追上去了。
官員的電話響了。
電話那頭傳出聲音:“到哪兒了?速度開快一點,總桶先生要來參加宴會。”
“可是,劉牧樵做手術去了。”
“什么?”
“劉牧樵去搶救病人了。霍普金斯醫院的一個老教授,請他會診,都已經進去了。”
“不行,把他拖回來!”
“拖不回來的!他都已經進病房了。”
“進病房了也要把他拖出來!”
命令很嚴厲。
也確實,事情很大,人家總桶都來了,劉牧樵除非是死了,要不,必須到場的。
接到電話,他追了上去。
可是,被攔住了。
他把證件拿出來。
證件拿出來也沒有人理睬。
這里是醫院。
醫院什么最大?
醫院里,病人的生命最大。
保安攔住他。
“我有外交豁免!”
豁免個屁!
醫院里,誰也沒有豁免權,在病魔面前,要你生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所以,你拿什么外交豁免,人家理你才怪。
“我要見史密斯教授!”
“史密斯已經進了無菌區,不能見人。”
“我有急事。”
“史密斯有更急的事。”
醫院,最急的事就是救命,在他們眼里,世界上任何事都必須為救命讓路。
“跟他一起進去的劉牧樵,你們總桶要見他!”
“噢,總桶,那個總飯桶嗎?我上次投票就沒選他。他有什么了不起,飯桶一個,要我去見他,我都不會去!”
沒撤了。
劉牧樵和史密斯進了重癥監護室。
趙一霖開始檢查病人。
“高熱、深昏迷、鼾聲呼吸、心率115次./分鐘,偶發室早,呼吸28次/分鐘,血壓160/100mmhg,血氧85…”
他把檢查結果報告出來。
其實這些數據都顯示在監護儀上。
符合腦干出血的表現。
劉牧樵的眼睛盯著ct片,腦干有10毫升的出血量。
必須立即清除血腫!
“怎么樣,有希望嗎?”史密斯問。
這種類型的出血,霍普金斯醫院也是沒辦法的。生命禁區,他們也沒敢進去,雖然前兩年見劉牧樵突破了這個瓶頸,他們也試了試,但是,做了3個之后,放棄了。
因為,3個,都失敗了。
他們再也不敢試了。
“成功的概率是60。”劉牧樵說。
劉牧樵也沒有100的把握,腦干的特殊性太強,出問題,不是技術問題,而是疾病的本身。
腦干不僅僅是神經纖維經過的路徑,這里還有很多生命中樞。血壓、體溫、呼吸的中樞都分布在這里,損傷了任何中樞,都威脅到生命。
鄒慶祥很熟練就給病人理了一個光頭。
手藝還是過去那樣嫻熟,又快又好,油光發亮。
“這里做嗎?”
史密斯才反應過來,他驚駭地問。在他的潛意識之中,手術必須是在手術室進行。
“病人能搬動?”
劉牧樵反問一句。
雖然床鋪可以推動,不需要上擔架,但是,上手術臺是需要搬動的。
也許,搬動一下,病人這口氣就沒了。
史密斯還是難以轉過神來。
“在這里做穿刺,不符合規程啊!”
在西醫里,規程是非常嚴格的,到了非常刻板的程度,甚至有規程正確的意思。
就是說,你有更好的方法救治病人,如果不符合規程,那么,是違法的。
病人在符合規程的情況下醫治死了,沒責任,但是,不符合規程死了,即便是沒責任,你也得負責。
劉牧樵瞥了一眼史密斯。
“你請我醫治,也不符合規程——我沒有注冊!”劉牧樵略有些生氣。
“呃…不同,我愿意承擔責任。”史密斯說。
美式法律和國內不同,治療組的最高級別醫生,有權決定由誰來治療,即便是國外的醫師——他愿意承擔一切后果就行。
“請我做,就在這里做,上手術臺,我不同意,因為道理很簡單,死亡的機會非常大,很快就可以腦疝。”
劉牧樵的話很堅決。
他這是對病人負責。
“好吧,我妥協了。”史密斯是一個開明的人,他愿意承擔責任。
接下來,鄒慶祥開始消毒。
這都是鄒慶祥的活。
很久沒有干這種活。
他現在做帕金森根治術,也需要穿刺、消毒、備皮。
他是主任,他是老大,這些活不是他做的。
他又一大群下級醫生,他們搶著做。
再說,高級專家做這活,太丟人了。
不過,今天不同。
今天上午主刀醫生是劉牧樵,劉牧樵是神醫,泰山北斗,天空的太陽,給他打下手,光榮。
更關鍵的是,這種滋味,很好——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他的準備工作做得既快又專業。
趙一霖還是過去的角色,他專注患者的生命體征。他有種守護神的尊嚴,幾乎是目不轉睛,盯著心電監護儀。
病人時不時來一個室性早搏。
室性早搏需要警惕,它有可能轉化成頻發室早,再進一步就是室顫。
室顫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心臟驟停。
雖然并沒有停搏,但是心臟無效收縮,沒有血液泵出,等于是心臟停止了。
醫院里用的除顫器就是清除室顫的。讓心臟有節律地收縮。
天才一秒:m.lewenlew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