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授也會有醫療糾紛,并且是不可避免的。
劉海這幾年在學術界做得風生水起,誰知,回到科室就是煩惱不斷。
人家家屬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糾纏不清,無非就是要劉海科室賠錢。
道理,講了很多,可人家裝睡,你是叫不醒的。
劉海沒錯,植物人不是穿刺穿成的,是腦溢血本身造成的,怎么可以賠錢呢?
劉海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他堅持了兩年,寧愿養著,也不同意賠錢。
在遇到劉牧樵之前,他沒有考慮過救醒這個病人,因為,本來就救不活。
他是神經內科的大佬,知道哪些可為,那些不可為。
但是,見到了劉牧樵之后,他改變了想法。
也許,劉牧樵行呢?
于是,劉海請到了劉牧樵。
劉牧樵有點兒飄。
湘雅的大佬,哈哈,全國的大佬,卒中的權威,請我劉牧樵了難,哈哈!
劉牧樵突然邁起了八字步!
劉牧樵!
突然,劉牧樵腦子里一聲斷喝。
劉牧樵一驚。
他自己斷喝了一聲。
你應該尊重人家,人家是一步一步,一個腳印登上來的,你是作弊上來的,人家劉海,知識和地位是幾十年積累起來的!
劉牧樵打了一個哆嗦。
“對不起,劉教授。”
“什么?”劉海教授一頭霧水。
“剛才,失禮了。”
“沒有啊!你不是很謙虛的嗎?特別是你剛才走路,都是那樣的謹慎,那樣的踮起腳尖。”
劉牧樵做了一個鬼臉。
到了病房,一堆資料堆在他面前。
劉牧樵瞥了一眼,暈!
他伸手拿起CT片和核磁共振片,這才是關鍵。
現在的醫生,比過去的醫生輕松了很多。
過去神經科醫生,是根據癥狀、體征和化驗綜合分析病變的部位和病變的性質。
而現在,一張CT片和核磁共振片,馬上就能定位,甚至可以定性。
當然,現在的醫生所掌握的知識要更廣泛,相關學科的知識也必須掌握。
可以說,現在的醫生,要是半個影像學醫生。
劉牧樵看完CT片,又看核磁共振片,看了足足半個小時,然后抬頭看著劉海。
“問題是找到了。”
“啊,有希望了?”
“難說,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腦干沒問題,但是,腦干被基底節的疤痕扯住了,傳導信息受到了影響,因此,就形成了植物狀態。”
劉牧樵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是宗師級水平,不會被難倒。
劉海一臉的疑惑,有這種理論嗎?
“劉海教授,你看,這個患者的體質很特殊,出血部位的疤痕形成,牽拉比較明顯,剛好,把進入腦干部位的纖維拉扯住了,電傳導自然就被阻斷了。這里,還有這里,看到了嗎?”
劉牧樵指著核磁共振片說。
劉海點頭說:“你的影像學知識真的扎實啊,這,你都能一眼看得出來?”
劉牧樵微微一笑,宗師級影像學,這點疤痕哪有看不清楚的?
不過,他還是謙虛地說:“一般般吧。”
“治療,有辦法嗎?”
“有的,把瘢痕搬走。”
“開顱?”
“微創。”
“微創也行?”
“行的,沒問題。”
劉牧樵就在核磁共振上,劃了幾條線,然后回過頭,說:“從這里開始,劃過去,到這里,再劃一刀,就行了。簡單吧?”
簡單?
“需要CT引導下吧?”
“不需要,我習慣于盲穿。”
劉海有些凌亂了。
你劉牧樵這是顛覆常識啊!
假如都按你這種方式治病,其他人還能治病嗎?
劉海又不得不認可,這是唯一可以擺脫糾纏了兩年的糾紛。
兩小時后,家屬來了。
劉海一見家屬,就有些發憷。
不過,今天他鼓起了勇氣,大聲說:“今天,我請來了神醫,給你父親做手術,雖然沒有100的把握,但是有希望,讓你們父親醒過來。這是手術同意書,你們簽字吧。”
“簽就簽。我父親醒來了,我們就不講二話,要是不醒,我們還是放在這里。”患者的兒子兒媳都來了。
他們其實也煩了。
最近聽說全世界的專家都來這里,也希望有人出手治好他父親的病。
但是,當他們看見是劉牧樵時,患者的兒子不干了。
“劉教授,你這不是開玩笑嗎?你用你的學生假冒專家,這不是謀殺嗎?”
“他是劉博士,劉教授,國際上最知名的教授。國外,請他看病、手術,一次要20萬美金。你們別攔阻了,我敢跟你們開玩笑嗎?”
劉海后悔把劉牧樵暴露出來,他實在是太年輕了。
經過一番曲折,患者家屬終于妥協了。
一個小時后,劉牧樵來到手術室,久違的場景再次出現了。
鄒慶祥成了剃頭匠。
他幫病人剃了一個漂亮的光頭,油光發亮。
并且,在頂葉鉆了一個孔。
劉牧樵凝視著核磁共振片。
劉海緊張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劉牧樵緩緩轉過身,手一伸,接過鄒慶祥遞過來的穿刺針,果斷進針。
他動作很快,僅僅一分鐘,他的針尖穿進了腦組織,左右劃動。
然后,拔出針,遞給鄒慶祥。
“行了!”
“行了?就這么簡單嗎?”
“呵呵,是的,就這么簡單。”
劉牧樵把手套脫下,邊脫衣服,邊走,他來到洗手池開始洗手。
“劉博士,患者真的沒問題了?”
劉海還是滿腹的疑惑,他很難相信劉牧樵剛才這么輕輕一劃,不到一分鐘的操作,可以把病人救醒。
“不急,三個小時后,就可以觀察結果了。”劉牧樵雖然沒有肯定,但是這語氣很明顯,他是有把握的。
回到病房,劉海給他的徒弟使了個眼色。
他的學生趕緊出去了。
不一會,進來,搖搖頭。
然后又出去了。
“劉博士…”
劉牧樵在看另外一個病人的資料,還有一個會診的。
“嗯?”
“你看,真的有希望嗎?”
“還等一會吧。沒有這么快的。即使有反應,也是斷斷續續的。三個小時后,應該就穩定了。”
正說著,劉海的學生沖了進來,“醒了!”
“啊?”劉海猛然站了起來。
他也不管劉牧樵,跑到病房里,開始檢查病人。
“沒有哇。是不是錯覺?”。
“絕對不是錯覺,明明,我教他眨眼睛,他眨了眼睛,我要他搖頭,他搖了頭。”
可是,現在什么反應有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