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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名將對決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

  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辛棄疾  恍然間,蘇大為想起自己當年曾讀過的一首詩,《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

  宋武帝劉裕,字德輿,小名寄奴。

  彭城郡彭城縣綏輿里人,生于晉陵郡丹徒縣京口里。

  東晉至南北朝時期杰出的政治家、軍事家,南朝劉宋開國君主。

  劉裕最為人所熟知的是他的“卻月陣”。

  此陣,曾以2000左右的精銳步兵大破北魏3萬左右的精銳騎兵。

  布陣時,需以戰船、戰車、盾牌來穩住陣腳。

  以中軍凹,兩翼前展,擺出弧月陣型。

  用杖、弩、錘、槊等兵器,來做殺傷力輸出。

  其中,杖、錘、槊,是破鐵甲騎的重兵器,而弩,則是遠程壓制。

  弩,即為腰弩。

  蘇大為想起這些,不由訝然道:“這么說來,那晚黑齒常之布的陣型,倒有些卻月陣的影子,不過他用的好像是連弩,腰弩又是怎樣的?”

  “這個我也沒見過實物,不甚清楚。”

  安文生搖了搖頭。

  蘇慶節道:“如果此次百濟軍配了腰弩,那我們就麻煩了,這種弩的威力僅次于城弩,血肉之軀難以抵擋。”

  這話,安文生與蘇大為都深以為然。

  當日在河岸邊,黑齒常之的百濟軍所投放的弩箭,一瞬間,連蘇大為這樣的五品異人,都無法正面沖破。

  如果不是后來道慈被蘇大為所吸引,狂妄到與蘇大為近戰。

  任由百濟軍的弩陣發揮威力的話,結果如何,還真難以預料。

  蘇大為手指在地上劃了幾筆:“讓我想想,若黑齒常之這次真攜了腰弩來,那我的計劃得重新修訂一下。”

  料敵從寬。

  當一件事有可能變壞,那它就一定會變得更壞。

  黑齒常之,史載有名的名將。

  后世稱他為大唐名將里,最擅長與吐蕃作戰的將軍。

  在大唐大非川之敗后,歸降唐朝的他,曾數次與吐蕃軍作戰,并且力挽狂瀾。

  他或許沒有薛仁貴之勇猛。

  但此人的計算、謀略、韌性,當世少有敵手。

  蘇大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小心。

  “苩春彥來了。”

  一名城主府的人湊到扶余忠信的耳邊低語幾句后,他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異。

  “國師,達率,你們不是說,苩春彥被那唐人細作給劫去了?”

  “是啊,她怎么會來到未谷城?莫非…”

  道慈眸中微閃:“逃出來的?不可能吧。”

  黑齒常之道:“召她上來問問即知。”

  苩春彥隸屬扶余臺,是向南臺主鬼室福信直接負責的。

  雖然與黑齒常之互不統屬,但當日他親眼看到唐人蘇大為將苩春彥擒住。

  并且帶著苩春顏及黑齒常平一起逃走。

  那伙唐賊抓走苩春彥他可以理解,但為何要抓走常平?

  為了當年那樁事,常平與家族鬧翻,常年混跡在熊津城的市井中,屬于自我流放。

  他又怎么會和那唐人遇上?

  這些問題,暫時黑齒常之都不知道答案,但他也不會過多糾結。

  他是那種喜好兵法,極度專注之人。

  此時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謀略,如何抓到那幾個強大的唐國異人,將這樁隱患解除。

  在心底里,他有著一份屬于自己的驕傲。

  上次小河谷旁,被蘇大為用設堰截河,大水沖去他苦心打造的精兵。

  這筆帳,他還得跟蘇大為好好算算。

  折損了這么多人馬,還有那些倭國的異人,要想跟義慈王有交待,就必須將這伙唐賊抓到,功過相抵。

  除了功事,內心深處,他對自己兵法的信心,受到極大的沖擊。

  也極度渴望與蘇大為再戰一場,通過一場大勝,來破掉這層失敗的心魔。

  至于道慈,在從蘇大為身上感受到詭異傳下的鯨吸之術后,突然有所觸動,隱隱覺得自己停留許久的瓶頸,有了可能突破的方向。

  道慈畢生追求修煉超脫。

  與道琛那種在朝堂涉入甚深的入世派不同,他是出世派。

  若不是為了卡在瓶頸,尋求突破,等閑他都不會走出閉關的石室。

  上一次出手對付李大勇,也是為了嘗試在生死作戰間,尋找萬一的突破之機。

  把李大勇視為自己的“磨刀石”。

  沒想到,在李大勇那里沒能得到的東西,卻在前次與蘇大為的交手中,觸摸到了一絲。

  他現在,滿心都是找到蘇大為,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抓住,逼問那門修煉功法。

  眾人心中各懷心思,在等待的時候,皆是沉吟不語。

  過不多時,隨著腳步聲,面色蒼白,精神也有些憔悴的苩春彥,在城主府侍衛的引領下,走入房中。

  一眼看到坐上的三個人,苩春彥先是一驚,接著一喜。

  “原來國師大人也來了,這下便好辦了。”

  “苩春彥,我聽說你失于敵手,怎么回來的?”

  道慈還沒開口,未谷城主扶余忠信先開口提問。

  這里有個緣故。

  道慈身份雖然尊崇,但向來不問朝中事。

  屬于身份崇高,但沒有實權的那種門面人物,代表著百濟在異人領域內的威懾力。

  這些年,也全憑著道慈的存在,才能令新羅的金庚信有些顧忌。

  至于黑齒常之,雖然是類比大唐兵部尚書的二品大員“達率”,但達率乃是貴族世襲的尊號,論實權,他一個郡將,與未谷城主的權力各不統屬。

  一個是鎮守一郡,執掌兵權,一個是邊境大城,軍政一把抓。

  不過此時在未谷城,扶余忠信即是城主,又是宗室身份,自然以他為尊。

  苩春彥之所以第一時間逃到未谷城,一是忠信宗室的身份,對百濟義慈王忠心耿耿,再則是相信未谷城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自己。

  甚至,可以追殺蘇大為一行人。

  見到扶余忠信發問,苩春彥解釋道:“妾身當修隨鄭師修煉仙道,頗通媚惑之術,后又有際遇…那伙唐人里,有個死胖子比較好說話,而且與昔秀芳有些淵源,所以…”

  “昔秀芳?”

  扶余忠信詫異的念起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道慈此時道:“昔秀芳,是鄭希良的另一位弟子?”

  “是。”

  苩春彥頷首道:“鄭師有香、術、音律三大絕藝,我繼承了香,金庚信得了術,昔秀芳得了音律。”

  “苩春彥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說完了腰弩的事,蘇大為并沒有急著向蘇慶節詢問別的,而是轉向安文生:“你之前跟我說的苦衷是什么?”

  蘇大為這么一問,蘇慶節的興趣也提了起來。

  他那雙黑而銳利的眼睛,稍稍振作精神,盯在安文生身上:“安大傻,我看你不像是為了感情沖昏頭腦的人。”

  “你看得沒錯。”

  安文生微微一笑,白凈的臉上,眼里居然露出一絲狡黠。

  他這人雖然和長安的貴族二代們不合群,但還是有著貴族式的自我風骨,用蘇大為的話來說,那就是裝逼。

  所以平時裝是一臉忠厚長者,或者貴族風骨。

  真要在他臉上見到這種類似于精明之色,倒是極少見的。

  “我先說說苩春彥的身世,她本是鄭希良的弟子。”

  “這個我們都知道了,說點沒聽過的。”

  “雖然是鄭希良的弟子,但其實算不上親傳弟子。”安文生見蘇大為和蘇慶節面露古怪,接著解釋道:“據苩春彥交代,鄭希良原為百濟大族,但是后來出了一樁大事,你們聽過百濟的壬申之亂嗎?”

  “壬申?”

  “當時百濟王懷疑都城中幾大家族密謀勾結新羅,于是產生了追查的追頭,這件事,還關系到百濟國內的佛道之爭。

  最終,以道琛這一派大獲全勝,而以鄭希良為首的幾大姓氏,破家滅門。

  鄭希良因為本身修為高深,破城而走,后來逃至新羅,并收下金庾信為弟子。

  至于百濟這邊,鄭希良原有一個仆人,跟在身邊日夜耳濡目染,得到不少真東西。

  后來這仆人自稱鄭懷,將從鄭希良處得來的東西,傳給了兩家。”

  “兩家?”

  “一家是百濟苩氏,得者苩春彥,另一家是昔氏,便是昔秀芳家族。”

  聽了安文生這番解釋,蘇慶節忍不住道:“那這昔秀芳怎么又到長安了?”

  “那是因為后來百濟又發生政治動蕩,昔家也被滅,昔秀芳被人救出,送去了新羅。后來昔秀芳在新羅見到鄭希良和金庾信,得到金庾信親自指點。

  至于她為何會去長安,則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說得挺好,不過,你還是沒說為什么要放了苩春彥。”

  “這件事,我有許多理由,但我不想說給你聽。”安文生目光投向遠方,臉上露出一絲悵然。

  “安大傻,你過份了啊,放跑了苩春彥,說不定會給咱們引來大麻煩。”

  “那我就說一條不麻煩的。”

  安文生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搓得臉上微微發紅,精神好像也振作了一些。

  他向蘇大為道:“阿彌,我之前說我有苦衷,這苦衷是我的秘密我不想提,但是關于放苩春彥這件事,對你只有好處。”

  蘇大為看著他,表情極為精彩。

  那是一種想罵又忍住的表情。

  “阿彌,你莫要瞞我,我看得出來,你在布一個局,一個很大的局,苩春彥放跑了,其實正中你的下懷是不是?”

  蘇慶節瞪向蘇大為,眼里透出狐疑:“阿彌,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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