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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我還想跟下去

夢想島中文    從1994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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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有八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子,既不顯得擁擠也不會覺得空曠。

  可見魏局長在餐飲文化方面是非常講究,又極其熟稔的。

  除了魏局長外,對方其余5人里,前生里林義也就從電視上認識歐陽常林和仇小。

  至于那現如今所謂的瀟湘電視臺一哥孫鳴杰,雖然主持的《幸運3721》在96年很是火爆。

  但林義知道其很快就要開始了作死之路,在老婆的唆使下跳槽了。然后事業一落千丈,最后淪落到了街邊婚慶司儀的地步。

  由此可見,論人的初心和娶個好老婆的重要性。

  魏局長和歐陽常林是金庸迷,而林義剛好也是。有了共同愛好,包間風格驟然猛地一變,由原本的謙謙君子,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刀劍江湖…

  談著說著,幾人就聊起了《射雕英雄傳》里邊的“黃藥師與梅超風的愛情”。

  林義說,“聽起來黃藥師愛上梅超風好像是不可思議的事,其實細細回味就覺得很自然了。

  而且我個人覺得金庸先生讓黃藥師愛上梅超風,早就有預謀的。

  只是寫得比較隱晦,很多人不注意就會忽視罷了。”

  聽到這非常的論調,歐陽常林非很是感興趣的插了一句:“哦?愿聞其詳?”

  林義解釋道,“…歐陽鋒去打黃藥師,梅超風撲在師傅身上代受一掌,用自己的命救了師傅。

  這里面既有師徒感情,也隱約包含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

  然后幾個事業有成的大男人就湊一起討論起了為什么梅超風會愛上自己的師傅。

  究竟是對強者的崇拜?還是愛東邪這江湖地位?

  或是愛黃藥師的豐神潤骨、俊朗外表?

  亦或是女人對男人最簡單的愛戀,一見鐘情?

  幾人爭議來,爭議去。

  最后還是魏局長一針見血的指出,“不管什么時代的女人,擇偶標準排在第一位的是依靠。

  第二才是真愛啊。

  這屬于人性的本質,反了倒顯得非正常。”

  林義一聽,笑著拍手附和“大善,此言有理”。

  其實經歷后世“金錢俗化”洗禮的他,怎么可能不懂這道理呢?只是自己太年輕又是做客的身份,不能太搶風頭。

  這聲附和也是有好處的。魏局長一時嘴快,就說要把有金庸先生簽名的《越女劍》送給林義當兩人之間的見面禮。

  林義也是受寵若驚,可是明白其價值的。

  要知道大青天鄧大領導和胡大領導單獨接見的第一位港澳同胞就是金庸先生,而見面禮物就是《越女劍》簽名圖書。

  酒過三巡,回去的路上魏局長和歐陽常林談到林義時,癱在車座上連說了好幾個“厲害”。

  歐陽常林也是贊同地說,“你這書送的不冤,值。”

  說到送出去的《越女劍》,老魏頓時嘴抽抽,心疼的要命。以至于回到辦公室就耐不住給金庸先生掛了個電話。

  問,“黃藥師是否和梅超風有超越師徒的感情?”

  那頭的金庸老先生頓了頓才說,“你看了我這么多年書,終于悟出來了,也不枉稱是我的書迷。

  其實啊,我當時寫的時候就是這么寫的,但很多人看不明白…”

  聞言,魏局長望天一坐,老臉尬青尬青的…

  話說仇小一回到電視臺,汪胡子就趕忙湊了過來,腆著個臉問:“怎么樣?和大人物恰飯感覺怎么樣?”

  “人窮莫說話,位卑不勸人。飯桌子上光顧著小心翼翼了…”說著,仇小假裝嘆口氣道:

  “可惜了,人家看不上我,那幾個才是真愛。”

  聽完一遍,汪姓少年頓時“嘿嘿”的直笑。

  看那“小人得志”的嘴臉,仇小翻個白眼就說:“現在看不上,但畢竟熟悉了,以后也許有機會…”

  汪胡子頓時“呃…”的笑不出來了,這次換女人樂呵了。

  休息一晚,林義怕被那些肥頭大腦纏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回了邵市。

  先是拜訪了大姑父一家子,然后又是大包小包拎著去了大伯家。

  一進門,剛喝了一杯熱茶,林凱就恬不知恥的抱著個大胖小子在面前晃悠。

  唆使咿咿呀呀的兒子喊小叔,說有紅包的。

  后來看林義不接茬,干脆手一伸,用特有的和煦口吻說:“我的林大老板,這可是第一次見面,紅包呢?”

  “我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哪來的紅包?”

  林凱頓時就不干了,轉身就對坐邊上的林家大伯夫婦抱怨:“瞧瞧,瞧瞧,你們白疼他了。”

  一個肥厚的紅包換了一桌子好菜,中間林家大伯又提起了宋其潤的事情。

  林凱頓時就說,“老頭子你怎么還不死心呢,說了這小子有女朋友了,別惡心人行不行?”

  林家大伯看了自家婆娘一眼,就無視親兒的拆臺,又問:“你還真的把那禎搞定了?

  不過其潤也不錯的…”

  林義連忙擺手,“大伯,你好歹也是體制里退休的,你真覺得合適?

  我可不想做紅頂商人…”

  聞言,林家大伯點點頭,嘆息一聲對自家婆娘說:“看到了沒,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當初我只是覺得兩人很般配,就起了那個心思。

  但事后想想,還是小義和旋妹子說的有道理。這不是國外,一加一不一定大于二。”

  吃塊大肥肉的林凱頓時插一句,“還有我,我也贊成。”

  誰知林家大伯頓時翻臉,“你一邊去,當初酒席上的事還沒找你們清算的。”

  吃完飯,心戚戚的從大伯家里出來。送他的林凱就說:“我這老媽子就是想太美了,什么好事都不想留給外人。

  你知道不?

  她在家老是念叨說其潤不錯,你也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配一起親上加親。

  我老頭子在外頭硬氣的很。但在她面前,就像綿羊一樣,耳根子軟的不行。”

  說著說著,林凱自個都笑了,隨即打趣:

  “要不你這段時間少來我家,她老人家對你喜愛的不得了,一見你估計那心思又要死灰復燃。”

  林義覺得在理,這伯母啥都好,就是太“顧家”了,顧到好東西不能和外人分享了。

  也不知道這執念怎么來的,固執到可怕。

  再說上輩子你也挺喜歡我的,可沒一個勁的撮合宋其潤啊。

  想到這,林義又是頭一疼。上輩子使勁撮合的,雖然不是她老人家眼里最優秀的宋其潤,卻也是另一個不錯的女孩。

  得,林義算是看明白了,這陣子還真的要少來才行。這大伯母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也是個軟刀子進軟刀子出的主。

  不然林旋從哪里學來的那身圓滑事故呢?

  逃離大伯母,大冷天騎著本田老a趕到師專門口的時候,凍的不行。

  熄火,停車,用力跺了好會兒,僵硬的腳板才恢復了點知覺。

  心里直嘀咕,這平板鞋好看是好看,卻不適合冬日里的瀟湘。

  這山地丘陵地帶,還是得毛絨絨的大頭鞋舒服,嗯,最好還墊一雙厚厚的棉絨踩底。

  攏了攏外套,拾掇著,才發現飯店的門是半關著的。

  只有鄒老爺子坐在門口,呼嚕著旱煙,望著河對面的公園活動中心發呆。

  要不是那白霧煙圈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都以為這干巴巴的老頭兒,在寒潮里歸西了。

  林義走過去問,“今天怎么關門了?”

  人家么反應。

  又問了一聲,鄒老爺子才擰巴了下泛黃的眼珠子,皺巴皺巴干瘦嘴皮子說,“別煩我,沒看老人家有心事啊?”

  林義一樂,隨即好奇的問,“你老人家不愁吃不愁穿,身體健康,兒女安好,又有煙酒伺弄著。

  這舒舒坦坦的過著小日子,你還有什么煩惱的?”

  鄒老頭看了林義一眼,滋個大黃牙咬了咬煙桿,哀嘆著說:“我年紀大了。”

  在考慮生死?

  這、這就不好安慰了。

  但林義眼珠子一轉,還是說,“誰都是這么過來的,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輩分大,你好吃懶做都沒人敢管你。”

  誰知道這老頭斜個眼白就咪蒙,“我一向喜歡比自己年齡大的、穩重的女人,可現在都死光了哎…”

  林義:“…”

  真的是無言以對。mmp,以后要是還對這為老不尊的老頭兒發善心,絕對是自己作死。

  瞅著這小子對自己不停的積累怨念,鄒老爺子對著他噴一口煙,就陰惻惻地擼個嘴:

  “我那孫女在二樓,進去吧,我幫你們把風。”

  得,這老頭兒是徹底黑化了,林義丟一包他愛吃的軟糖就進門了。

  由于大門是虛掩的,店里有點黑。進到里邊,順著樓梯往上走,就看到了大長腿,此時正彎腰往箱包里塞疊好的衣物。

  聽到腳步聲,女人轉身看到這人時,眼睛亮亮的。

  林義問,“你們今天怎么不做生意了?”

  “我爸說一年到頭有點累了,趁過年多休息幾天。”

  沒說的了,年尾的生意這么好,卻說不做就不做了。

  這鄒父鄒母還真是應了大長腿那話,屬于能過日子就不再折騰的那種人。

  女人迎過來,安靜對視一會兒,墊腳幫著順了順因騎車而亂糟糟的頭發,細聲細氣地問,“你冷不冷?”

  “身子還好,就是腳特別冷。”

  “嗯,你等下。”

  說著,女人就下樓去了,沒一會兒就提了個桶子上來,里邊冒著熱騰騰的霧氣。

  見狀,林義很是開心的尋個凳子坐下,就開始擼褲管,泡腳。

  冰冷的腳遇到滾燙的熱水,一開始有點生疼,但隨之來的就是一股暖流,沿著雙腳漫步全身。

  這暖洋洋、酥酥麻麻的美妙感覺,恨不得呻吟一聲。

  舒服~

  “你父母和那小皮孩呢?”

  “都回老家了。”

  “那你怎么不回?”

  清冽的女人抬頭片了他一眼,不說話,遞給他一塊干毛巾擦腳,就又開始了翻箱倒柜。

  林義眨巴眼,得,這蠢問題就不該問。

  鄒老爺子雖然為老不尊,嘴巴也沒個把門的,但只要愿意動,手藝是真沒得說。

  白辣椒炒肉,冬瓜排骨湯,泥鰍鉆豆腐,豬血丸子配臘肉,再加一小蝶老家伙最愛的下酒菜花生米,擺的滿滿一桌。

  就著火爐滋點小酒,一老一少甚是暢快,那意得志滿的樣子,惹得旁邊的女人直抿嘴。

  吃了塊新鮮嫩滑的豆腐,林義就問,“你這泥鰍怎么鉆進豆腐里的?

  為什么我試了各種方法都不對,泥鰍就是不鉆進去,訣竅在哪?”

  鄒老頭子的回答有些氣人,說是用手插進去的。

  往嘴里放了顆花生米,接著又說,“天氣凍的古里古怪,要下雪了。”

  對這個,林義也是模棱兩可:“央視天氣預報都喊了一個星期冷空氣南下了,南方地區有暴雪,卻半天也沒見個影子。”

  鄒老爺子直搖頭反駁,“林小子,我們打個賭,明后天下雪了,你就陪我下一天象棋。”

  想到這老頭虐殺自己的場景,林義哪敢答應,低個頭吃著東西就沒了下文。

  當天晚上,再一次驗證了林義沒喝酒的天賦,一杯燒酒就把自己弄的暈七轉八的。

  最后還是大長腿把他扶到床上的,還好有自知之明,洗完澡以后才喝的酒。

  趴在床上,頭脹的不舒服。

  心想自己以后得少喝酒了,聽說沒喝酒天賦的人,身體解不了酒,容易的酒精肝。

  想到肝癌,愛惜小命的林義頓時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重生回來喝了這么多次酒了,上輩子都沒喝這么多過,不會有事吧?

  人這個生物,不在乎的就不會想,越在乎的就想的越厲害。

  胡思亂想了好久才睡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天格外亮敞,猜到了什么,一骨碌爬起來,往外一探。

  喲,昨晚鄒老爺子的話果然應驗了。

  只見外頭蝴蝶一般的雪花輕輕地飛舞著,帶來了這個季節特有的美景。

  有雪,林義覺得心里圓滿了,才覺得這個寒冷的冬天值得原諒。

  跑到外頭用棍子往雪里一搗鼓,比劃比劃有12公分左右。心想等到雪停了,起碼得有18公分。

  拿個竹篾框擺放到麻雀最多的地方,用木棒頂起來,撒點谷子玉米粒,拉著長線就在雪地里撒丫子往回跑。

  這般孩童心態,讓旁邊女人的笑一直沒消失過。

  不過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很骨干,那些跳跳嘰嘰的麻雀非常聰明,在周邊飛來飛去根本不進套。

  這讓鄒老爺子丫著一口煙熏的大黃牙,逮到了譏諷的好機會,尖著嗓子一直“林小子”“大孫女欸”奚落個不停。

  一早上功夫白費了,末了,只得讓林義感嘆一聲:這麻雀丫的城市化了,有文化水平了。

  早飯過后,林義拉著大長腿跑到邵市人民醫院做了一次全身大檢查。

  跑了大半天,等到化驗單,林義一下子問肝沒問題吧,肺沒問題吧,血液沒問題吧,心臟呢,大腦呢…

  這怕死的樣子讓老醫生和大長腿忍俊不禁。

  從醫院出來,女人就片著嘴皮子問,“我要是得病了怎么辦?”

  “呸。”

  女人不依,今天難得使回性子,一定要答案。

  林義只得說“那還是我死前面吧,不然活著太孤單了”。

  這話說完,女人不高興了,一直撅著薄薄的小嘴唇“呸呸呸”個不停。

  一路上,兩人為誰先死爭論個不休。

  邵市書店二樓。

  小圈子聚會,幾人一進門,林義就有些驚訝。

  武榮進化了,由之前的黑哥們變成了白靜少年,就是滿臉的青春痘有點影響美觀。

  心想那密密麻麻的水痘痘,要不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估計都吃不下飯。

  高考后的于海又變回去了,干瘦已經成了過去式,結實的身子還挺個小肚腩。

  感覺變化最大的還是米珈。依然氣質如蘭,只是恬淡的樣子愈發迷人,這姑娘過了18歲是徹底長開了。

  有些意外,李伊萊不可能來了。范會蘭倒是緊湊了過來,一直跟在于海后頭,心思一目了然。

  一見面,于海就直線找上了林義,說今天不醉不歸。但林義剛下決心控酒,哪肯輕易就范。

  后來實在被纏得不行,林義直接把廚房里的大長腿拉了出來,“你問問她,醫生是不是要我少喝酒?”

  女人巴不得他少喝,甚至不喝,哪還有不幫著撒謊的。

  有醫生背鍋,吃飯的時候于海把目標轉向了武榮。

  倒是旁邊的米珈問,“你病了?”

  瞅著這姑娘,林義有心想撒個謊,卻又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于是推搪下大長腿,“你問她。”

  許久不見,眾人沒有因為長時間不聯系而陌生,反而關系更加融洽了,一直鬧鬧騰騰。

  后來于海有點醉了,端個酒杯就說,“米珈你好美,祝你越來越美,幸福開心。”

  米珈抿笑說謝謝,你也越來越好。

  干一杯,又對武榮說:“來,我們難兄難弟一口悶。”

  出人意料的,武榮破天荒說喝一杯沒意思,要吹瓶,一瓶不夠,要三瓶。

  于海立即大笑一聲,“正合我意,來來來,誰怕誰啊!”

  林義想勸,但看了眼米珈就放棄了這心思。只是心里覺得,這樣子可能會把這姑娘嚇到的,那樣下次人家還來不來是個問題。

  三瓶啤酒喝了起碼十五分鐘,末了,于海還是沒放過林義:

  “來,只喝一杯,本來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現在什么話都不想說了,

  咱兄弟,一個字,干!”

  喝完一杯,于海最后要大家都站起來,“把酒倒滿,把酒倒滿,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看著眾人都站了起來,于海摸摸扣扣從羽絨服里掏出個戒指。

  突兀的,對著范會蘭就是單膝下跪:

  “做我女朋友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房間里頓時落針可聞,心想范會蘭終于如愿了吧。

  但是,讓大家猝不及防的是,范會蘭退后拒絕了。

  拒絕了!

  眾人不敢置信,竟然拒絕了,喜歡了四年多就這樣放棄了?

  沒給理由,就是不接受。

  接著也不和大家說話,直奔門口而去,在一陣“蹭蹭蹭”的下樓梯聲里,范會蘭消失不見。

  把空調開到最大,又給爛醉如泥的于海和武榮披床毯子。

  林義問,“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

  盯著沙發上的“兩具尸體”,米珈神色復雜,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

  大長腿則是純粹搖頭,表示不知道。

  幫著收拾好碗筷,米珈也提出了告辭。

  大長腿表示要送送,人家就說“我爸爸媽媽來了,在樓下等”。

  米珈掏出了個摩托羅拉手機,表示才買的,之前用這電話聯系的父母。

  接著又索要了林義的手機號碼,臨走前笑著打趣:“你們倆要經常黏在一起,我好給艷霞打電話。”

  兩人送她到樓下書店,看著一家三口手挽手,其樂融融的漫步在雪地里。

  許久許久,等人消失在了長街盡頭,大長腿才解釋說:“你有手機的事情是我告訴米珈的。”

  林義“恩”了一聲,一點也不意外:“你什么時候說的。”

  “離開學校的前一晚,用座機告訴她的。”

  “那時候你沒說號碼啊?”

  “她也沒問啊。”

  接著林義說給她買個手機,但被斷然拒絕了,表示米珈伊萊知道書店三樓的座機號碼,她又不要聯系其他人,用不著。

  最后女人又問,“是不是以后很難再聚齊七人了。”

  林義望著飄飄灑灑的雪花,“人都是要長大的。

  別說7人了,今后幾年能有5人就不錯了。”

  女人有些傷感,于是說要他陪著去一中走走。

  問要不要拿傘,女人說“不用,你衣服濕了我幫你洗”。

  林義想了想來回才1000多米路程,也就隨了她的心思。

  晚上和趙樹生聯系的時候,對方告訴他,易初蓮花今天又營業了,但效果非常不理想。

  “今天營業額多少?”

  “還沒超過60萬。”

  林義頓時松口氣,隨即吩咐,“還是不能放松警惕,繼續給我窮追猛打。”

  “好。”

  接著趙樹生又說,“今天長市最大的領導登門了,還問了你的去向,想和你見一面。”

  長市最大領導?那不是sw書記么?副省級的大官誒,而且還是省委常委,麻煩,職位有點高。

  林義沉吟一陣,問:“不是說要調走了嗎?”

  “通過今天的談話,我隱約明白,對方就是要調走了才最后把把關,怕影響調動。”

  林義頭疼,但還是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可能剛拉的屎,轉身又自己吃了吧。

  我們是大公司,也是要臉面的。

  再說他早些時候干嘛去了?別跟我說不知道之前發生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

  這樣,過完年我就出去躲一躲,你自己看著辦,盡快把變更手續辦好。”

  攤上這樣的領導,趙樹生也是無力,但也是沒有推遲,咬咬牙說:“也只能這樣了。”

  雪很大,但離過年只剩四天了。要是再不走,等到冰雪融化,路面結冰就徹底回不去。

  加上武榮和鄒老爺子,四個人,摩托車是載不動的,也不安全。

  只得從邵市步步高超市調一輛商務面包車。7座的,空間很大。

  把早準備好的衣服、鞋子,肉類、魚類、干貨、糖果等,擠滿一車后才開始給輪胎上鏈子。

  看到一車滿滿的東西,武榮嚇了一跳,他在京城也呆了一年半多,再說也經常去逛步步高超市,算是有點見識的。

  但左算算、右算算,感覺里面的東西超過一萬,頓時就不平靜了,結結巴巴問:

  “你、你,哎、哎呀,你在羊城那個書店這么掙錢啊?”

  林義把笑著用沾滿機油的手,往他臉上一揩,努努嘴說:“你問大長腿。”

  女人點點頭表示默認。

  倒是鄒老爺子背著雙手圍著車子轉悠了很久,呼嚕口旱煙問:“這車漂亮,林小子你會開不?”

  “不會,所以等會你要多出點力把它推回去。”

  一路上,林義開車小心翼翼,副駕駛的大長腿一直安靜的看沿途風景。

  武榮則是興奮,對著車子東摸摸,西瞅瞅。

  鄒老爺子從一開始就在位置上發呆,只是車到中途的時候,突然的唱起了信天游。

  聲音平直高亢,唱的很有味道,聽了會。

  林義問,“看不出啊,你老頭子還會這個?去過陜北那一帶嗎?”

  鄒老爺子罕見的沒有吊兒郎當,說了聲“十四歲就在胡宗南部隊”,接著就陷入了回憶。

  大長腿的家在水庫邊上,一下車,林義就要女人去喊她父母過來搬東西。

  聽到搬東西,女人有點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臉紅紅的跑了回去。

  沒多久,兩口子就跟著女兒過來了。看了看卸在地上大包小包,鄒父鄒母對視了一眼。

  然后鄒母試探著問,“小義,這東西…”

  林義知道她要問什么,沒等她問完就說:“阿姨,地上的東西都是送你們的過年禮物。”

  我們的?鄒父鄒母盡管有猜測,但聽到真給他們的,也是有些驚訝。

  瞬間,兩口子的目光極有默契的在女兒和小義之間,隱晦的徘徊。

  一時間有些遲疑,不知道是該拿還是…

  見狀,臉色通紅的大長腿倒是挺有主見,輕聲說:“爸媽你們快點搬吧,外邊冷。”

  聽到這話,兩口子對視了眼,卻一點也不意外。

  作為過來人,很早之前就察覺到了女兒的微妙變化,而女兒大學改志愿的舉動,更加讓老兩口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以前之所以假裝不知道,除了覺得他們還年輕外,也擔心小義沒那心思…

  但看女兒現在這個樣子,不管小義有沒有那心思,估計都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見兩口子有點踟躕,鄒老爺子直接就是一旱煙桿子敲向了兒子,嚷嚷道:“做事拖拖拉拉的,快點搬,你是想凍死你老子啊。”

  鄒父摸了摸頭,充滿怨念的聲音:“都四十幾的人了,你能不能別用老一套。”

  這話可把鄒老爺子激怒了,又是嘚崩一下,斥道:“你就是九十了,老子還是你老子,怎么著?造反了!”

  對這習以為常的戲碼,大家見怪不怪了。

  同時也明白,這老頭子只對自己親子女這樣,對兒媳啊女婿啊、孫子孫女那都是說話從來不帶臟字的。

  搬完東西,林義又從車上給武榮拿了一條火腿,一條煙兩瓶酒。

  說:“你是到這吃完飯才回去,還是我現在送你回去。”

  武榮支支吾吾的看著這些東西,最后說現在回去。

  旁邊的女人也沒挽留,今天情況不一樣,回去肯定得面對盤問,所以心思沒在這。

  看著兩人沿著水庫往山那邊走,呆了會,大長腿才撅了撅嘴往家趕。

  只是走之前,又搬了兩塊石頭放到車輪下邊墊著。

  一進門,鄒母看了看門外頭,就問:“小義呢,怎么沒跟你回來?”

  “去武榮家了。”

  聽到這話,在一邊塞煙絲的鄒老爺子歪歪嘴,“這就丟下你跑了?”

  鄒艷霞頓時氣結,要不是對方是自己爺爺,肯定刻薄人了。

  看女兒面皮子薄,鄒母趕緊轉移話題。

  先是對地上翻箱倒柜找東西的兒子說,“你去隔壁堂伯家玩會,吃飯的時候喊你。”

  小屁孩抬頭不解?

  鄒母只得又說一次,“聽媽的話,先去堂伯家玩會,吃飯喊你。”

  小屁孩頓時來了精神,“要是堂伯喊我吃飯,那可吃了哇。”

  幾人頓時無語,最后還是鄒艷霞揚起了手才把他嚇走。

  跟到門口,看著兒子去了隔壁,鄒母才把大門關上,開始拆包裝。

  先遭殃的是一個特大紙箱。

  拆開,里邊滿是衣服,每件衣服的外包裝都很高級。

  入手的第一件衣服是淺粉色的羽絨衣,大長腿怔住了。

  看了看上面的膠帶紙,有名字,鄒母問,“這是給我的?”

  摸了摸面料,看了看款式,心想小義眼光真是好。又對著自己比劃了下,很合身。

  就問,“這衣服很貴的吧?”

  反應過來的大長腿點點頭,也是查看了一遍才說:“超過1000。”

  鄒母大驚,“什么?”

  大長腿片了片嘴,重復一遍:“超過1000。

  當時飯后閑逛的時候,我就隨口說了一句這衣服適合您,沒想到他竟然偷偷買了。”

  接著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個轉身把大紙箱里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一件一件拆開封裝。

  良久才氣惱地說,“臭德性,逛街他一直遛我玩,套我話。”

  接著拿一件黑色羽絨服給鄒父,“這件估計是900以上。”

  又拿一件給爺爺,說:“這件也要800以上。”

  不同兩口子的震驚,鄒老爺子拿著衣服就開始比劃比劃,末了扯著個褶皺臉笑呵呵的,說蠻好蠻好。

  接著又對兒子兒媳說:“你們能不能有點出息,這就嚇到了。”

  鄒母反應過來后有點尷尬,于是問女兒:“小義掙了很多錢嗎?這么大手大腳。”

  旁邊的兩男人心想這話問到點子上了,瞬間也是凝神望向鄒艷霞。

  感受到三雙眼睛看著自己,大長腿嗯了一聲,然后又補充道:“掙了蠻多的吧,具體我也不知道。”

  鄒母連忙追問,“蠻多是多少,多少有個猜測吧?”

  聽到這話,大長腿不樂意了,“媽,你怎么能問這話?”

  鄒母也知道自己魯莽,但還是說:“東西太貴重了,不問個心安,不敢受啊。”

  鄒父這時也幫尖,“你媽說得對,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們得問個清楚,自己一家人反正出了這個門,沒人知道。”

  聽到這解釋,大長腿心情一下子舒暢不少,于是說:“拿都拿回來了,他肯定不會退回去的,你們安心收著吧。”

  說完,看幾人不為所動,只得補充道:“他掙了很多錢…”

  鄒老爺子也是好奇了,“到底多少?”

  女人想了想,最后片起嘴皮子給了個數字:“應該過了100萬吧。”

  “什么!”

  “一,一百萬?”

  “哦,老天!”

  聽到一百萬,聽到這個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

  三人都驚呼出了聲,身體僵在原地,哈拉著嘴巴,眼珠子瞪圓瞪圓的,都快掉到地上了。

  看到這么沒出息的三人,大長腿頓時懊惱,心想說多了。

  可是地上東西這么值錢,不說多點,怕幾人嘮叨他敗家。

  瞅了瞅還呆滯在那的三人,女人也是頭疼,于是順著煤爐子坐下,開始烤火。

  一時間大廳落針可聞,六個眼珠子你看我,我看你,安靜極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率先反應了過來的鄒母拉著女兒上了樓。

  來到一間臥室,關門,反鎖。

  鄒母認真的問:“這東西能退回去嗎?”

  大長腿抿了抿嘴,直視著母親:“為什么要退回去?”

  “太貴重了,我們是個本分人家,怕…”

  鄒艷霞接話道:“怕出了問題,還不起?”

  鄒母點點頭,農村習俗,要是兩人最終沒成,還得退彩禮的。

  女人靜了靜,最后只得說:“要是真出了問題,你們也不要還了。”

  “什么意思?媽沒聽懂。”

  “他要不送這個禮,我還擔心是多余的。”

  說完,怕她還聽不弄懂,也知道自己母親是個口風極嚴的人。

  就權當打個預防針,來了一劑猛藥,“都這樣了,我也不怕您笑話。

  我跟他這么多年了,還想跟下去。”

  鄒母不說話了,因為她在女兒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同時也不問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如何了。因為她知道女兒長大了,很多東西過猶不及,物極必反。

  下到一樓,鄒父偷偷問,“怎么樣了?”

  鄒母沒好氣道:“你自己生的女兒是什么樣的不知道嗎?”

  鄒父就嘀咕,“你以前不都說女兒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鄒母都被氣笑了,“小義愛吃魚和火鍋,今晚做羊肉火鍋吧,你去外邊挖幾根冬筍。”

  聞言,鄒父看了看外邊的雪,但還是默不作聲,拿著鋤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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