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錯,比我想象的好,不容易啊。”劉虎在一旁看著瘋了一樣的人群,對劉豹感慨這將近三個月的擔憂。
看著四類半價打折商品遭遇瘋狂的搶購,劉豹也非常興奮,沒想到自己也已經擁有一家大超市了,側頭對著大哥豪情壯志地說:
“今天生意不錯,以后我們也能像步步高超市一樣,一家接一家的開下去,一年內開他個十家八家。”
對劉豹的興奮勁,劉虎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像步步高超市一樣開連鎖,是他的目標。超越步步高是他的夢想…
中午時分,劉豹突然找到劉虎:“哥,今天生意太好,有些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四類商品已經被搶空了三次,大家都開始手忙腳亂了,要不要采取措施?”
“這么快,庫存還有多少?”劉虎是屬于穩成一類的,雖然心驚卻沒表現出來。
“不到一小半了。”劉豹剛從倉庫回來,自然一清二楚。
“這么少?”這下劉虎坐不住了,站起來扶著桌面,前傾隔著辦公桌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弟弟。
“就是這么少了。”劉豹急切地點頭:“哥,你也知道,我們超市面積本來就不如步步高的一半大,倉庫自然也小很多,更何況倉庫那么多種類貨物要儲存,這四類打折商品自然存放有限。”
看著劉豹說的有理,劉虎卻還知道一條。剛開始由于資金有限,沒有進一步的能力儲存更多的貨物。
“哥你拿個主意,要不要采取措施?”
“步步高開業的時候,是不是敞開了供應?”劉虎看著弟弟,得到點頭后,不耐煩地揮手:“那你擔心什么,我們敞開供應就是,庫存還能撐一個把小時吧。我這就打供應商電話,現在有錢了,要他們發貨就是…”
得到劉虎的指示,劉豹好像有了定海神針,一下沒那么慌了。
看著弟弟出了辦公室,劉虎拿出大哥大搖了幾次,發現沒成功。索性把它丟到一邊,抓起桌上的座機,按照電話錄開始一個一個打過去。
嘟~嘟~嘟~~
響了好幾下,電話通了。
“喂,是劉兄弟啊,生意興隆生意興隆,可以可以,我馬上發貨,錢不是問題,好說~好說~”
聽到電話那頭的供應商答應的爽快,劉虎心中的擔憂頓時少了不少。
剛才是金龍魚油的供應商,現在要找大米的商家,劉虎用大拇指在電話錄上,找了一圈,嗯,終于找到了。
南北特食品公司,李經理,看著后面的號碼,劉虎快速地按鍵。
嘟~,這個電話一聲就通了。
“…哈哈哈,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財神爺啊,好好好,都是拖你劉財神的福,沒問題沒問題,肯定…肯定…”
李經理把電話掛斷后,對著旁邊喝茶的候富貴攤攤手,笑著說:“你猜對了,果然劉虎的。”
候富貴精明的臉上頓時一副拜托的模樣,看得李經理搖搖頭,失笑著把門口的秘書喊她進來:“等會有電話,你先接,如果是旺佳紅超市的劉氏兄弟,你就說我開會去了。”
眼鏡秘書看了眼經常跑這個辦公室的候富貴,點點頭。心中為旺佳紅超市默哀:誰讓你們碰到了南北特沒法拒絕的競爭對手了。
一路打過去,劉虎的電話很順暢,都說要他撐一會兒,兩個小時內貨物一定送達。
刀疤今天很累,一個上午,不僅自己搶購了八桶金龍魚油、五百斤米糧、三麻袋精鹽,幾百個雞蛋,還要指揮兩百多人進行搶購。
真的是累成了狗,不過得到林義的贊揚,還是值得的。
“對面這得虧死了。”蘇溫在倉庫門口,看著一串串人把東西送進來,揚了下好看的雙眼皮,對林義的的點子覺得很實用,卻又點焉壞焉壞的。
“既然他們這么辛苦半價打折,我們得幫他們一把不是。”林義不為所動,拍了拍旁邊的大米,說:“正好我們也半折活動,有了劉氏兄弟的友情支援,我們就不要賠本了。”
蘇溫抿起嘴角,露出一絲清笑。
下午兩點四十左右,劉豹再一次急匆匆地跑進劉虎辦公室,急聲大喊:“大哥,你要的貨呢,怎么還沒來,剛才最后一小批都搬出來了,見底了!”
“慌什么,沒看到我再打電話催嗎?”此刻的劉虎已經沒了之前的從容,心慌的又一次撥打著電話,對方卻又一次說經理不在。
如此連續六七次,得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公式化回答。
此刻就是再蠢也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麻批的~”“砰砰砰~”
頓時,劉虎氣憤地把椅子咂了個稀巴爛,木屑四處飛濺,把對面的劉豹看得目驚口呆。
等到劉虎又砸了一會,劉豹焦慮地說:“大哥,接下來怎么辦?”
此刻,他也不指望供應商及時供貨了。
“限制購買吧。”爆發后的劉虎又迅速沉靜下來,決定限購。
“沒用啊,哥,都快賣完了。”好像要見證劉豹的“英明”一樣,一個親信火急火燎地前門進來:“經理,不好了,油米鹽賣完了。”
兩兄弟瞪著進來的人,此時的辦公室有些詭異,讓報告的人感到一絲不安。
“這么快?”良久,還是劉豹驚呼出聲。
得到猛點頭的回復后,劉豹果真如豹子一樣看著劉虎,等他做決策。
“把其他貨物開放一些吧,”說著,劉虎扯了扯自己領帶,準備親自去趟省城,找供應商討個說法,看到底上路上出事延誤了時辰,還是在耍自己。
“不行啊,大哥,其他貨物這樣打折,我們虧死不說,庫存也很快就見底的。”聽到這個決定,劉豹差點跳了起來,大叫著表示反對。
“那你說怎么辦?三天活動搞半天就停止?那我們今后還有信譽嗎,你以為是過家家啊。”目眥欲裂的劉虎,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門口的親信見勢不對,早就溜了,只留著劉豹頓在那里,無從反駁。
“嗯?你這次怎么背的是包裝食品?”看到刀疤率隊背回來的不再是油米鹽、雞蛋,也是疑惑。
“那四種賣完了,現在又開放了四種食品類的東西。”刀疤此刻也完全明白了林義的想法,臉跟大大的一個服字。
聽著刀疤臉的對現場的描述,林義和蘇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已經結束了”的意思。
剛才兩人清點了下,由于刀疤臉帶著一群人專門干“搶購”的事情,幾個小時下來,可謂是專業的搶購員了,差不多七個小時,搬回來了十七八多萬的貨物。
按照半價打折,光這里旺佳紅就虧損了萬。
要是還敢開放其他種類的貨,那基本是在鋼絲上跳舞,往死亡深淵在走。
“給候富貴打個電話,要他繼續加把力。”這次,林義沒對龔敏說,是對蘇溫說的,目的是給她一些她的存在感,別自己一來就搶了人家的所有權利。
到晚上的時分。
去省城的劉虎回來了,不過拉回來的貨物少的可憐。要不是因為那些供應商不想把事做絕,影響他們的聲譽,估計一點都拿不到。
但就算這樣,劉虎自己也知道,這點貨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投入到市場里,一個水花都見不到。
而現在重新找供應商,基本不可能,不說這年頭大的供應商稀缺。就算有,也肯定不會賣給自己,情況不用想,擺在那里不言而喻。
而想到省外拿貨,不說成本提高,光時間上就來不及了,真正的遠水救不了近火。
兩兄弟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沒了發火的力氣,累,心力憔悴。
“經理,我發現一個情況。”就在兩兄弟坐在辦公會,沉默的吸著煙時,一個主管跑了進來。
劉虎沒理會,繼續吸煙。而劉豹深吸一口后,才望著來人,嘶啞著嗓子問:“什么情況?”
“我發現買東西的人群里,翻來覆去都有那么一批人,專買我們半價搞促銷的貨物。”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這人有些顫抖,冷汗直流。
“什么?”劉虎猛地抬頭,厲聲質問。
“都是同一批人在搶購我們的東西。”不穩的語氣又重復了一遍。
“果真如此?”劉豹氣的站了起來,三步兩步跑到這人跟前,那凸出的眼珠子,猙獰著,仿佛恨不得吃了他。
“經理,我沒說謊,他們還在買,從早到晚,已經快買了十一個小時了。”這話幾乎都是哭著說的。
早上八點開業,現在快晚上七點了,一大批人搬了好多東西啊。
劉氏兄弟隨著這人察看了下面的購買的人群,正如來人所說,半個小時里,刀疤等人,浩浩蕩蕩的來回了兩次。
“哥,”劉豹此時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身體都開始發抖了。
要是這些人真的是步步高超市的托,那不是資敵嗎。
不僅資敵,可怕的是市場也沒打開。
翻來覆去就是這些人再搶,有組織有紀律地把其他人都擠開了,還影響士氣。
“我們還是太嫩了。”突兀地,劉虎全身沒了力氣,傷感的說了這句話,就氣倒在了地上。
此時他比劉豹想的更遠,不僅大虧不說,開業第一天就夭折,憑借自己的資本,根本無從拖過三天活動。
要是半路取消開業活動,那就是等于自絕于株市,何以存續?
第二天中午,林義看到旺佳紅超市相對冷冷清清的局面,頓覺奇怪,就算自己這樣搞,也不會這么安靜啊。
于是走進去一看,才發現里面是多么令人無法想象,旺佳紅超市的架子基本是空的,冷冷清清的貨物,冷冷清清的幾個人。
此刻,林義心里松了口氣,給它判了死刑。
晚餐雖沒大魚大肉卻很豐富,尤其是那脆嫩的酸黃瓜,林義尖著牙齒咬了好幾塊。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林義對刀疤說:“你還得在這邊呆段時間。”
林義的話,刀疤懂了,除了繼續干購買的事情外,還得防止對方狗急跳墻,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接著又對蘇溫說:“對方的已經沒了氣勢,后面的就看你的了。”
收拾殘局并不容易,卻也不難,林義相信她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好像想起了什么,林義有意味深長的對著蘇溫說:“要是劉氏兄弟有一天打算出售旺佳紅,你可以在適當時候接手。”
女人沒說話,不過卻點點頭。
等細嚼慢咽地肅清白瓷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飯,蘇溫想起了郴市的事情,問他有什么打算。
“避其鋒芒,另擇地方,我覺得他們提出的第三方案:北湖公園那里挺不錯的。”
林義以前去過幾次郴市,對那里的印象非常好。經濟雖然比不上省城、岳市,但消費水平卻很高。
如果把分店建立在北湖公園,其實在林義看來不會比五嶺廣場差多少。后世華潤萬家、新一佳、蘇寧電器都把分店開在那里。
敲定了一些細節后,林義帶著關平、龔敏連夜回了邵市。
明天要出高考分了,今天姑姑都電話催他,明晚去她家吃飯。
盛情難卻,林義沒有拒絕。不過對這個分數他也有些虛,畢竟是文科,主觀題很多,估分就不可能有理科那么準。
回去的時候,隔窗望著外面的傾盆大雨,在想:要是成績不如意,明天的慶祝飯估計就尷尬了,說不好還成了批斗會。
雨下的太大,本來就不好走的泥土路,更加的坑坑洼洼。中途還拋錨了一次,好在關平會修,卻也弄得一身黃泥巴漿。
可能是怕把車座弄臟了,關平干脆脫了襯衫,在路邊的水渠里簡單的洗了一個澡。
而當一道閃電照亮夜空的時候,尖叫的龔敏在后座被嚇得蜷縮在了一起。她并不是怕雷雨天氣,而是剛才那道閃電就落在車前方的一百米左右。
當閃電劈下來的時候,一顆很高的梧桐樹直接應聲而倒,那轟隆的倒地聲,林義都感覺大地震了幾下。
關平跑上的時候,臉色一片煞白,想來剛才也是被嚇壞了。他檢查了下車里的皮墊,把僅有的一些濕潤的地方用面巾紙吸干。后來覺得還不夠,又找了塊干毛巾把里面的座椅擦拭了一遍。
最后吩咐林義和龔敏,身子盡量不要碰車門,把車里的氣氛搞得非常緊張。
由于一時找不到庇護所,車子只能前進,林義聽話的把整個人蹲坐在副駕駛,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
還好前面的梧桐樹沒有倒在馬路的正中央,以關平的車技還是勉強能過。
經過梧桐樹的時候,在強烈的車燈下,林義看到樹中心都是空的,好多密密麻麻的東西在那斷裂的碗口蠕動。
“好多白蟻。”關平顯然也看到了,而閃電之所以劈這棵樹,估計它們就是罪魁禍首。
開了五六個小時,凌晨兩點過才回到書店二樓。
雖然邵市天氣依然躁熱難當,但林義洗澡的時候還是心有余悸,握著淋浴的時候還擔驚受怕的,生怕一道雷電沿著淋浴擊了下來。
那龜裂的鋼化玻璃,以點為中心,成千上萬的細碎顆粒映照的是關平那張詭異又蒼白的面孔。
把車里的龔敏嚇得連連尖叫…
林義是被關平搖醒的,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還看到了床左邊的武榮、鄒艷霞、米珈。
“小義你是不是做夢了,一直喊我名字。”關平似笑非笑,有點詭異,感覺和平常不一樣。
“我夢里看到你落氣的時候也是這表情,似笑非笑,詭異。”
林義這話頓時讓眾人刷刷刷地看向了關平,不可阻擋的,引起了一片笑聲。
今天起的晚,吃過早飯的時候,已經塊九點了。
有一個細節,讓林義無比想笑,今早關平的脖子上多了一個觀音玉佩,用一根紅線穿著的。
而且他買豆沙包的時候,看到旁邊一個乞丐,竟然破天荒的放了兩個包子在人家半邊碗里。
要擱以前,關平絕對不會搭理這些流浪漢、乞丐的。他一直認為,大好兒郎,就該自己拼搏奮斗,成天在街上要飯,像什么話。
26號,高考出分的日子。四人在書店一樓等到了李伊萊、于海和范會蘭三人后,才一起出發前往教育局。
由于九十年代電腦尚未普及,互聯網更無從談起,分數不是像后世一樣憑準考證在網上查詢,而是得到當地教育局詢問。
教育局起初是將所有上線的學生張榜公布,后改為發分數條。
一張窄小的紙條上,分列著考試科目和成績,那數字,可真是命運的字符啊。
一行人趕到目的地的時候,時間刻度剛好指向9:30。
教育局門口早已人頭攢動。看著那黑壓壓的人群,不知怎的喉頭一緊。幾個老師模樣的人出來維持秩序,大家不約而同地盯著他們的臉,似乎他們臉上寫著標準答案,有一種權威的喻示。
站在充滿騷動的人群中,武榮的異常引起了大家的擔憂,只見忽而大汗淋漓,忽而手腳冰涼,像得了重病一般。
“我們先去醫院吧”米珈看到武榮緊張過度,也怕生了什么幺蛾子,建議先去醫院。
不過武榮堅決不同意,只是讓幾人把他攙扶到不遠處的墻角的一棵樹下,就那樣靠著樹緩緩喘氣,虛弱的身子慢慢地恢復了幾分力氣。
這個時候,林義才發現,不遠處的學生群體有些異于往常:只見他們有的兩眼緊閉,雙手合掌朝向,在不停地禱告;有的四下里張望,腳在地上劃來劃去,跟武榮一樣六神無主。
“郝志航也來了。”范會蘭眼尖,一下子在后邊的墻角落里看到了他。
他半靠著墻壁,有些不打眼,顯然是一個人,他的家人并沒有同來。
其實不只他一個人獨來。還有很多人也是像他一樣,孤零零地靠在角落里,大抵都是認為自己沒考好的,但內心卻又掙扎著希望。
這讓林義感概這年頭的現實:由于家里孩子多,父母更多的精力用來掙錢苦光陰。他們認為自己的責任是:盡力量讓孩子吃飽穿暖。
至于學習,他們也認為很重要,但那“獨木橋”實在不是輕易能擠過去的。
考上了沒話說,相當一部分家長砸鍋賣鐵也愿意供養。但沒考上的,就悲慘了,很少有開明的讓孩子繼續復讀。
而更多的,是幫孩子聯系一個“師傅”,去學一門手藝,比如木匠、泥水匠、搞裝修。或者是給兩三百塊錢,跟村里的熟人南下打工。
如果孩子不聽話,堅持己見,勸不住的時候,也會放手,由他們自謀生路。
因為在老一輩父母的心中,大抵相信“每個羊嘴底下有一把草”的老話兒,覺得老天爺總會給一口飯,至于飯好飯賴,憑個人造化吧。
總之,有手有腳,是餓不死的。
這種思想簡單樸實,卻又深深夾雜著“認命、宿命”的寒涼,與新世紀高考來臨時舉家拼搏,全社會傾力關愛的氛圍相比有很大的差距。
焦急的等待讓人感覺時間似已停滯,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終于拿到了分數條。
于海特別渴望,大家還在東張西望的關頭,他已經沖了出去,在人群里拼命擠。
武榮也想動,卻被林義打了一下:“急什么,分數就躺在那,還能跑了不成。”
林義雖然這樣說武榮,其實心中也是難以平靜。四個女人也想動,但是看到那呈扇形一般往里面塞的人群,又望而卻步了。
只是踮起腳尖,揚著脖子,眼巴巴地看著于海越來越里的身影。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于海出來了,有些失魂落魄,顯然是看過自己分數了。
走過來的時候,把一群紙條往林義手里塞:“都幫你們拿出來了,等會陪我喝酒。”
說完,于海徑直往外邊走。
“你們別看我,先去喝酒。”感受到幾雙不安分又熱切的眼神,林義連武榮都懶得管了,直追于海而去。
“臭林義,”范會蘭喝了一聲,也跟了出去。
而這時候其他三女還想著武榮,只是回頭看樹旁時,哪里還有他的影子,剛才還病怏怏的人,已經健步如飛了。
找了一家飯店,是于海找的。他說今天打算吃大戶,反正他不出一分錢。這話讓大伙心里有了些底氣。
大家做了個游戲,拿一個菜碗把分數條都蓋住,然后一個個的猜拳按順序抽。誰抽的分數最高,就多喝一杯。
按照這個情況,有六張紙條,誰抽到最高分,那得比于海多喝六杯啤酒。
這時候大家都盯著米珈,都不希望抽到她的,那妥妥是遭罪。
按猜拳順序,李伊萊先抽,從碗底扣出紙條的一角時,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七個腦袋不約而同湊到了一起,眼珠子隨著紙條不停移動。
“一個鄒字,”李伊萊扣出一角,看到一個黑體“鄒”,“艷霞,你緊張不?”
鄒艷霞不說話,只是右手按著心臟,嘴唇緊緊抿著,但還是搖頭搖的不要不要的。
“虛偽,”李伊萊嘲諷一句,然后pia地一聲,握住一角,迅速從里抽了出來。
“哇,661分。”絕對是超水平發揮,眾人齊聲贊嘆,紛紛道賀,只有李伊萊雙手交叉著放胸前,轉圈圈大叫,“要死了,要死了,我要喝死了。”
惹的鄒艷霞一陣拍打,嘟著嘴吧說:“你就這么不待見我好?”
“我錯了,”李伊萊連忙恭喜,認錯,最后沒法,看著鄒艷霞不原諒,只得咬牙自罰一杯謝罪。
米珈是第二個,她抽到了范會蘭,比預估分低些,581分,這讓她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不爽。叫囂著讓你們不醉不歸。
武榮抽到了林義的,比預估分低一分648,很不錯,但他還是假裝不開心的說:“你怎么不抽米珈的,就剩三張了,”
這話把剩下的范會蘭和鄒艷霞嚇到了,米珈的分數可還沒出呢。
顫顫巍巍,范會蘭出手了,只見一聲哀嘆,然后大呼不公平,她抽到了米珈的,686分,妥妥的六杯啤酒,穩了。
林義和鄒艷霞對視一眼,都輕松了下來。
“我們這么熟了,你多喝幾杯吧。”林義知道,不出意外,李伊萊分數是第二高或第三高,也得喝好幾杯。
鄒艷霞直接不理他,然后迅速打開碗蓋,把兩張抓手里,看一眼后,就把其中一張直塞給林義,沒事人樣對武榮說:“恭喜恭喜,591分。”
武榮的心踏實了,但林義就無語了,揮著拳頭說舞弊,卻被李伊萊直接握住右手,兇猛地打開拳頭。
“就剩我的了,你還婆婆媽媽的。”李伊萊對林義一點也不客氣,然后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算你命好,比艷霞低一分。”
于海喝醉了,然后還對著米珈深情地唱了首歌。
范會蘭也喝醉了,前前后后十來杯酒,她后頭都是撅著性子,灌進去的,不醉沒天理了。
喝酒最猛的還屬李伊萊,一個勁地找林義喝,說什么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這樣喝了,要干一杯。說什么我喜歡你三年,要干一杯;說什么祝賀你考得好,又是一杯…
一杯一杯又一杯…
林義想推脫,但這么多人沒一個幫他說話的,都抱著看熱鬧、死貧道不如死隊友的心態。
最后身體承受不了,也頭疼地地靠在了墻角,心里還在想:東北人喝酒怎么這么厲害…
下午眾人一到書店二樓,就各自找地方安逸去了。不過兩個房間根本沒林義、武榮、于海三人的份。
炎熱的酷暑,本來就是午睡的好時節,更何況都喝了酒,暈暈乎乎的都睡得很安逸。
迷迷糊糊著,林義感覺有人在盯著他,他以為是夢中夢,沒理會,當有人貼著自己臉頰的時候,軟軟的、濕濕漉漉的,頓時把林義驚醒了。
“我要報警了,”不出所料,果然是李伊萊,簡直是膽大包天的貨,這么多人在這屋里還敢親自己。
“你怎么醒了?”李伊萊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一時不知怎么辦。剛才想到要各分東西了,沒忍住來親他一口,電視里面不都這樣的么。
在她看來,這樣偷偷摸摸親一下,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只是美中不足,林義不像電視里的男人,醒來也不裝睡。
丟死人了,丟死人了,李伊萊!李伊萊在心里這樣吶喊。
“不然呢,”林義白了她一眼,這還是九十年代的學生么。
李伊萊的尷尬沒多久,因為跟她同一房間的米珈醒來后看不見她,也開門出來了。
只不過她看到客廳一角,就驚得捂住了自己嘴巴,李伊萊竟然半伏在林義身上。
“米珈救命啊。”林義看著身上這女人從慌亂又變成了犟巴,頓時覺得無語,只能放大招了。
一聲吶喊,身邊的兩人驚醒了,范會蘭和鄒艷霞也快速開門出來了。
然后眾人看著李伊萊,就那樣直直地…
李伊萊羞澀了一下午,硬拉著鄒艷霞悶著做了一下午事,比如在廚房做涼粉,比如做涼面。
后來又拉著三女出門買晚餐的菜去了…
ps:第4更,8000字。今天快2萬了 心累啦,訂閱不僅沒上升,還一直在下降,估計全訂的老同志不會超過8人。
以后也不求訂閱了,我會一直努力寫下去,如果哪天斷更了,大家就把書移出書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