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乾元帝就是讓她扶陵從正陽門走進來,走了最遠的道路進皇宮。
不少朝臣對此都很不贊同,畢竟安陽長公主是沒這資格的。
說是為籠絡她,為她手中精銳鐵騎。
當時,她是信了的。
也很不喜歡乾元帝折騰出這些事,中原都講究入土為安,她并不想讓母親的靈柩成為乾元帝展現文治武功的工具。
還沒到京,她耳中就灌滿了乾元帝好大喜功,愛浮夸,愛享受,不知體恤朝臣等消息。
她想快些安葬母親,不愿再驚動母親的亡靈。
可乾元帝一些列操作,讓她當時很氣憤,誰也不愿意給乾元帝做踏腳石。
然,她不得不配合。
回京那幾日,她一直黑著臉兒。
好在,她本來皮膚就黑,倒也不至于讓人看出異樣。
不過,現在回憶,溫暖覺得乾元帝是看出來了,并曾經同身邊人說,漠北女王長在外面,終究不是中原人,有點蠢!
乾元帝還是人了?
看上她的精兵,還說她蠢!
也就是她當時不想惹事,否則必定讓他好看。
溫暖眼眶中有些許淚光,抽回自己的手,原來她誤會乾元帝。
母親最想做到許是就在再在滿城素稿下,再走一遍京城。
她沒有乾元帝看得通透。
李湛的眼眸漸漸暗淡下去,嘴角微垂。
溫暖再次抬起手,揉了揉李湛的腦袋,隨后又碰了碰李湛的臉頰。
她的手指比李湛都要粗操一些,但比起前世好太多了。
小說話本都是騙人的,勞作的農女同奮戰的女將軍,她們的手再保養都不如千金小姐。
除非,溫暖看了后世的小說,知道重生穿越,知道空間戒子,知道系統等等神仙一般的金手指。
帶著比神仙還厲害的金手指的人一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站他們立場上真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溫暖再看李湛時,有點明白李湛為何倒霉了。
這世上若是有氣運一說,李湛怕是最強的一個隆承帝都沒李湛氣運強畢竟隆承帝快要死了,哪比得上以后做了四五十年皇帝的李湛?
李湛的氣運一定被人抽走了,錦鯉什么的溫暖也聽說一些有些人生來運氣特別好。
前世她就運氣很好。
“以后沒人再能讓魏王倒霉我護您一輩子。”
溫暖在李湛耳邊保證聲音一點不溫柔一點不似女孩子。
李湛嘴角繃緊,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魏王好像不怎么高興?”
“你真聰明,還能看出爺不高興啊。”
李湛緊了緊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又好氣又好笑。
溫暖退開了幾步,端著羊湯同烤餅去了另外一個桌上呼嚕嚕吃了起來頭都沒再抬起。
李湛:“…”
「溫暖:經驗總結但凡李湛生氣千萬別搭理他否則越哄越是事,有好幾個后妃都在李湛生氣時,展現溫柔可人想去開解,她們死得老慘了。」
看客們笑瘋了。
昏君這是在償還前世欠下的情債。
愛上鋼鐵直女,就問李湛累不累。
武王等人沒做到的事,暖寶寶做到了,暖寶寶賽高。
李湛一個人默默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任命一般起身,端著羊湯重新湊到溫暖身邊去,先是拿帕子擦了擦桌椅板凳,他才坐下來。
李湛遞給溫暖胡椒沫,“加一點,味道更好。”
溫暖大咧咧撒胡椒粉,粉末翻飛沖了她鼻子,“阿…”
溫暖連忙轉身,背對著李湛,阿嚏,阿嚏了好幾聲,才止住,“你是故意的吧。”
她眼底水潤晶瑩,鼻間微紅,看起來很可憐,嘴角還沾著羊雜,換個人,李湛有多遠躲多遠,可他想吻吻她。
他沒救了!
“你就是…”
就是仗著他喜歡她,持愛行兇!
李湛為溫暖擦了擦鼻子,同嘴角,格外的溫柔。
溫暖耳根子又有點紅,連忙低頭繼續裝作喝湯,“我沒亂跑,你的人不只找到證據,還拿到了丹藥方子。”
李湛神色也慎重了幾分。
總算回到了熟悉的氛圍了。
正經嚴肅,或是任性胡鬧,還或聰明沉穩的李湛,溫暖都能應付。
可溫暖就是對李湛偶爾腦袋進水的時,沒太好的應對辦法,李湛奇奇怪怪的,弄得她也很不對勁。
“我總覺得事仿佛太過順了,畢竟魏王殿下有點倒霉,這么順利不太對勁。”
李湛指甲扣著手心,緩緩吐氣,又緩緩吸氣,“爺最近吉星高照,行事都很順利,而且爺對倒霉的原因,找到一些真相,正在進一步確定之中。”
他本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原則,畢竟誰攤上李湛這事,誰都恨死讓他倒霉的人了。
這比殺人,比挖了祖墳都要殘忍過分。
可李湛只是讓人監視溫柔,觀察溫柔動向。
他是能弄死溫柔,可李湛擔心溫柔死了,他許是還有劫難。
否則,他為何莫名其妙就同溫柔牽扯上,為何只有在溫暖身邊,他才不會那么倒霉?
以前,他不信這些虛無縹緲的運氣等等,可殘酷的現實教他做人了。
沒有確定除掉溫柔后他依舊是他的把握。
李湛是不準備冒險的。
何況如今他又找到克制溫柔,甚至反制溫柔的辦法——多做好事!多做善事。
溫暖詫異看了李湛一眼,感嘆道:“王爺真聰明,這么快就找到原因了?不過以后王爺不再倒霉,京城人少了很多八卦可說。”
她許是要少一筆收入了,看李湛倒霉踩狗屎什么的看客還是很多的。
福星錦鯉是被崇拜的。
掃把星災星是被嘲笑的,看掃把星熱鬧的。
“我記得三伯同國師煉丹,就去了一趟觀天觀。”
“你下棋進去的?”李湛還記得溫暖的棋力有多驚人,驚人的差勁。
“敲門啊,我就敲了兩下,踹了一腳。”
溫暖面不改色,“觀天觀的人就客客氣氣請我上了閣樓最頂層,國師還請我喝酒了呢,我把酒壺一起裝走,給我爹嘗嘗真正的好酒。”
李湛是一點都不信。
“我沒找到三伯,同國師說了幾句話。”溫暖面色凝重,眼底滿是火氣,“我去之前,武王才去過去,國師對武王挺客氣的,他不完 全聽命武王,但也不是個好人。”
“武王有插手皇長子妃服用丹藥的事?”
“王爺并不意外?”
“有個時刻盯著爺,不盼著爺好的皇叔,爺再不小心仔細點,骨頭都沒了。”
李湛眉頭越皺越緊,“算得挺精明,可他怎么就篤定爺會管幾個女童失蹤煉丹的事?”
“王爺難道想看著皇長子做太子?”溫暖輕笑道:“武王一直懷疑王爺有野心,陛下最近對王爺也比其余皇子看重,您不會為女童做什么,但您會為掀翻皇長子做什么。”
“也是,若是爺知道大哥的把柄,怎么也會鬧大的。”
李湛喃喃道:“爺公布丹藥真相,害了大哥,只會讓母妃更不喜,方便了其余有機會做太子的兄弟,爺許是還能得個好名聲。
武王這是害爺,還是成全爺?”
“…皇上也在服用丹藥,同皇長子妃所服丹藥方子只差一味心頭血,朝臣百姓未必會相信陛下沒用…皇長子妃會被認為為陛下的替罪羊。一旦皇上為此動怒,身體更為不好,無力繼續壓制武王了。
王爺公布真相,讓陛下威名掃地,皇上會不會恨您?”溫暖聲音很輕。
李湛真沒想到隆承帝在服用丹藥,“爺入宮去見父皇,他不能再服用丹藥!”
溫暖點頭道:“我去一趟皇長子府,見一見皇長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