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
溫暖抬眼問道:“王爺早知道皇長子妃手中有藥了?”
語氣異常的疏遠淡漠,李湛后背一緊,求生欲爆棚:“爺只知道她身子不好,有高人給她煉煉藥,聽說藥材特別難找,要求很多。爺知道的,就有一些人為尋藥材死了。
尋思著她是個善良大度的女人,特別善良,每年放生不少的小動物,一直以為勞民傷財做出來的丹藥,她不會用。
畢竟丹藥也不能讓她的病好轉,身體康健,不過是拖延一些時日罷了。遲早都要死,多活幾月又有何用?”
“王爺不知丹藥的藥材用到…有可能要用到人命?”
溫暖管不了天下所有不平事,她同樣生而富貴,生在權貴階層,雖然前世征戰一生,可她也是奴才伺候著,對奴才尋常百姓的利益,并不算太在意。
然而用女童煉丹的話,溫暖忍不了,也無法接受同明知道此事,還裝作無辜的李湛太親近。
也許,李湛想著用這事針對皇長子,達到拖皇長子下水的目的。
以后會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可溫暖不想顧全這種大局!
她影響不到李湛,但卻能堅持自己的行事準則。
“那處莊子在哪?”溫暖起身問道:“你前面帶路。”
“王爺…”
溫暖不等李湛發話,一把似捏小雞子一般捏過來,“別問魏王殿下,你盡管道路。”
“溫暖…”
李湛連忙說道:“你現在去許是找不到什么人了,此事也不能太著急,就算她真用了女童,有人替她頂罪。”
“說得也是,這些天她的屬下關在京兆府,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也得把尾巴掃干凈,不過,我想著用了不少人,庭院還有血跡,以及藥材沒收,也許能…能找到一些東西。”
溫暖提人出門,“王爺慢慢思考能得到怎么樣的好處吧,我為武將,總歸是同魏王殿下不是一個層面的人。三觀不同,朋友怕是也沒得做。”
“你帶著溫姑娘去莊子上,她說什么,你就做什么,把你屬下都叫出來,聽溫姑娘都命令…”
魏王桃花眼中一片清明冷靜,眼見著溫暖上馬,緊趕慢趕吩咐被溫暖捏在手中的隨從。
溫暖毅然決然,巴不得同魏王斷得干干凈凈!
這誰能忍得了?!
是個男人都忍不住!
李湛覺得自己得雄起一把,再卑微下去,等他把溫暖叼回自己窩里,溫暖還不得天天騎在他頂頭上?
雖然每天被溫暖騎著也不是不行。
李湛飛奔到溫暖面前,扯住韁繩,抬頭看著溫暖,他所有的正夫綱的心思一瞬全散了,軟和下來:
“你脾氣急,爺不同你計較,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等爺說話,就給爺定罪,看…看爺怎么收拾你。”
“什么三觀不同,朋友爺沒得做?爺何時說過要同你做朋友?!”
李湛揚起手中的扇子,點了點溫暖的眉頭,拍了馬屁股一巴掌,“京城有爺在,你捅破天去,爺幫你收拾!”
溫暖心頭一暖,抖動韁繩縱馬離去。
沒想到,逼一逼李湛,還有這樣的好處?!
「溫暖:難怪你們那時代的女子動不動就發脾氣,動不動就跑了,果然是有道理的。」
誰給暖寶寶發腦殘,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隔壁女主播是真做,真跑,暖寶寶也跑,也逼李湛,可是真好。
沒錯,以前我嫌棄不聽人話動不動就跑了,讓男人在后面追的女人,今日得說一句,真香。
沒暖寶寶以斷交威脅,李湛沒那么容易親自下場。
捅破天的話,威武霸氣。
「溫暖:你們聽聽就好,他這話對很多女子說過,比如明妃!」
…求問追求知道自己所有情史的現任的李湛心里陰影。
溫暖騎馬敢去莊子上,忽視等候在府門口的馬車。
忘塵尼姑從馬車上探頭,帶了假發,又調整修養幾日,忘塵顯得清麗絕俗,一雙如同晨星一般的眸子,褶褶生輝。
李湛看到忘塵稍稍一愣,隨后扇子點了點太陽穴。
改了容貌,又換了姓的溫蜇從馬車上跳下來,仿佛不認識魏王一般,說道:“可是溫將軍府邸?我同舍妹是溫將軍故交,接到溫叔父書信,特意來拜訪。”
李湛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得挺像那么回事!
溫府同魏王府是鄰居,監視李湛,順便也能看住溫浪。
最近,李湛就覺得從王爺府門前路過的人變多了。
李湛仿佛主人一般,隨意說道:“溫將軍不在,定寧伯去皇宮了,只有定寧伯夫人在,你兄妹來得倒是挺快啊。
這是聽說溫將軍有錢有勢了,就來投靠他?以前溫將軍朝不保夕時,可沒見有人找他。
不對,找他的人都是管他要債要銀子的。”
改名王瑞的溫蜇眉骨跳動,也就是娘親臨走前交代不可得罪魏王,否則…他定要讓魏王知曉讒言的厲害!
他可是溫浪養大的,在這個家里,祖母都是最疼他的。
“溫將軍有俸祿,如今又是定寧伯的嗣子,不缺你們一口吃的,不過你們兄妹最好識趣,別把麻煩招惹回來,也別妄想得到不該得的。”
李湛慢悠悠回了魏王府。
王瑞面帶悲憤之色,“妹子,要不咱們就去吧,不去溫家受氣了,以后我養得起你,明年科舉,我定能高中。”
王晨:“…”
一群腦子不正常的神經病!
哪來的那么多戲?
她在山上尼姑庵長大,每日除了念經之外,就是挑水給佛祖上香了,偶爾聽師傅說起山下的事或是人,師傅沒說山下這么多腦子不正常的人。
魏王風流名聲,她聽過的。
也見過魏王…背著溫浪跳崖的魏王,她想忘都忘不掉。
“妹子別難過了,投靠親戚總是要受些白眼兒,溫叔叔是好人,他女兒看起來有點兇,小妹性子柔弱,我擔心你住下來被她欺負了。”
王瑞端著好哥哥的架子,眼角余光掃到幾個探頭探腦的人。
“無妨。”王晨兒低垂眼瞼,“投靠溫叔叔總好過你一人在京城廝混,咱們的銀子不多了,有溫叔叔在,哥哥也能多認識一些人,對哥哥科舉有好處的,溫姑娘是溫叔叔的女兒,她自然是獨一份的,我豈敢同她相比?
即便被欺負了,為哥哥,我也忍讓一些就是了。”
演戲,誰不會?!
王晨兒突然覺得自己也很有天分,就等著這些通風報信的人回去向各自主子回稟,她同哥哥孤苦無依,來溫家投靠。
他們很弱,很無辜,對溫家沒歸屬感,同溫浪未必是一條心,歡迎各方人事出價收買!
價高者得哦。
王晨兒抿嘴做委屈狀,連王瑞都忍不住心中泛起疼惜來。
明妃啊,就算她今生同李湛無緣,本身的姿色還是絕佳的,她身上的清純透著嫵媚,嬌弱中的圣潔,那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來的。
畢竟她在庵堂長大,吃在念佛熏陶下,雙眸純凈至極。
李湛從魏王府大門后緩緩站直了身體,“一個個的,爺真不敢相信這些人都同溫浪有關,他們不像是溫將軍養大的,本來王瑞還有點…單純,看來花娘走之前沒少教他!”
“王爺,王小姐出落得挺好看的。”小喜子輕聲說道。
以前王爺就是偏愛王小姐那款。
“是嗎?”李湛平淡說道:“沒覺得的好看,挺嬌氣挺假,演戲都沒溫暖自然有趣。”
莊子上,溫暖坐在正堂,將還留在莊子上的人都捆了,拴成一串押跪在溫暖面前。
溫暖不懂查找證據,不過,她吩咐李湛的人去做。
李湛讓他們聽溫暖的命令,他們不敢不聽話,何況溫姑娘踹開大門后,迅速把留在莊子上人打趴下了,他們覺得以自己的身體撐不過溫姑娘一拳頭。
魏王手下有很多,其實他們就是專門探聽消息的,武力值不強,但心很細,找東西翻證據是吃飯的本事。
沒有確實證據,他們也能弄出可信的證據出來。
若沒點能耐,也不會被魏王收用。
其中幾個還擅長審訊,不大一會,莊子上人的供詞就呈到溫暖面前。
溫暖再次感嘆,魏王好本事,手下人才濟濟。
難道李湛十歲后就開始收攬人了?
能當皇帝的人果然都不是善茬。
溫暖也不是不能審訊,不過,她親自審訊的話,難免弄得血呼呼的。
她快速看了證詞,閉了一下眼睛,虐殺女童取心頭血煉丹的事,還留在莊子上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清楚,不過,總有幾個聰明的看穿一些事。
大部分都撤走了,只留下幾掃尾的奴才。
多虧李湛的人找來得快,否則明天這座莊子就不存在了。
“溫姑娘…”
“怎么?”
“后山上有血跡,也有動過的痕跡。”
“是埋了尸體?”
“是。”
男人抿了抿嘴唇,心很硬的人此時也很難受,按說他害人性命的事,也不是沒做過,可被埋了孩子太慘了。
“我去看看。”
“別,您別去了。”
男人連忙阻止,“那些畜生怕有冤魂來尋仇,在…在女童的嘴封上了,還打了一些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