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老爺,果然有魄力,萬兩白銀求得百年秘方!”
“嗐!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古有千金買馬骨,現有咱們崔大老爺萬銀求秘方。人家才是有大格局的人呢。”
“對對,萬銀求秘方。哈哈哈,不愧是崔半城啊,就是有錢。”
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崔家花了一萬兩銀子,買了一張鹵肉秘方的消息,瞬間在省城傳播開來。
崔家的伙伴也好,對家也罷,都有些懵逼:臥槽,老崔這頭老狐貍,莫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居然做出這樣花冤枉錢買吆喝的蠢事?
崔大老爺:…
你才被驢踢了腦袋,你才犯蠢!但罵完這句話,崔大老爺很快就反應過來,那什么,自己可不就辦了蠢事?居然把崔家興這樣一個辦事不牢的敗家子當成了棟梁之才!
唉,更可笑的是,他居然還曾經生出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念頭。
蠢,真是蠢到家了。
如果他真把崔家傳給崔家興,那就擎等著被敗光了家業。那可是他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啊,傾盡了他所有的心血。
當然,所謂的“萬銀求秘方”的事,也有可能有貓膩,比如——
“爹,興許那人就是來訛詐的。一萬兩?崔家興又不傻,他不可能答應的。”崔家的大少爺,滿臉的不忿,恨聲說道。
崔大老爺有些意外,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大郎,你不是很不喜歡他嗎?”
自打崔家興認祖歸宗后,自己這個嫡長子就看崔家興各種不順眼,連帶著對自己這個當爹的也有了情緒。
對此,崔大老爺倒也能理解:一來,兩人到底不是一個娘生養的;二來,崔大郎太過平庸,而崔家興又鋒芒畢露,兩人是競爭對手,彼此對立才是正常。
事實上,崔家興回到崔家后,確實跟崔大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崔大老爺看在眼里,卻沒有阻止。
雖然崔大老爺不會用養蠱的方式來挑選繼承人,但他還是希望他崔家將來的家主有足夠的心機和手段,絕非是什么不經風雨的軟弱羊羔。
只要沒有傷及性命,崔大老爺對于兒孫間的爭斗都保持觀望姿態。
比如…崔大老爺眸光閃爍了一下,他不動聲色繼續跟崔大郎閑聊。
“爹,不瞞您說,我確實不喜歡崔家興,我是崔家正兒八經的嫡長子,而他不過是個外室所出的私生子,連庶子都不如。我們又沒有一起長大的情義,我很難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崔大郎很坦誠,他絲毫不隱瞞自己對于崔家興這種外室子的輕視和疏離。
崔大老爺不置可否,繼續聽崔大郎說。
“不過,兒子雖然不喜歡他,但也必須承認,崔家興是個聰明人,而且很懂得做生意。他說那個秘方是他不花一文錢就弄到了手,這話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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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那個姓褚的陰陽臉,我覺得他有問題。”
崔大郎擺出一副“就事論事”的姿態,只把崔大老爺看得很是滿意。
嗯,不管這個嫡長子是自己想到了這個“將計就計”的辦法,還是主動勾結外人算計自家兄弟,都表明,崔大郎開始知道賣弄心機了。
崔大老爺最看不上崔大郎的一點,就是他太過溫吞、厚道。
哈,開什么玩笑,像他們這樣做生意的人,“厚道”兩個字絕對不是什么溢美之詞。
當然了,吃里扒外這種事,還是要不得。雖然站在崔大郎的角度來看,他稍稍配和一下外人,就輕松廢掉了一個對手,簡直就是無本的生意。
即便有損失,也只是區區一萬兩銀子,跟崔家的偌大家業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但,現在崔大老爺的角度來看,事情就不是那么讓人身心愉悅了。
兒子們可以競爭,但不能危害崔家的利益。
崔大老爺已經確定了某些事,便不再跟崔大郎廢話,直接說道:“就算崔家興是被人算計了,但人家拿出來的借據是真,上面的簽字畫押也都出自崔家興的手,這筆賬,他崔家興必須忍認下!”
說到這里,崔大老爺也有些嘆息,其實崔家興這次輸得并不冤。
就是崔家興自己都無法否認那份借據是假的,明明他們心里都清楚,這件事根本就是褚大郎的算計!
“也罷,看在他到底是我的血脈的份兒上,這一萬兩銀子的債,我幫他擔了。”
崔大老爺低聲喟嘆了一句。
崔大郎卻面露喜色,親爹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啊,他這是要放棄崔家興這個兒子了。
那一萬兩,就當是提前分給崔家興的家產,以后他跟崔家再無瓜葛!
好,真是太好了,褚大郎那個陰陽臉果然沒有說錯,只要好好利用“萬銀求秘方”這件事,定能把崔家興趕出家門。
崔大郎這邊正暢快的想著,耳邊忽然又響起了親爹陰惻惻的聲音:“不過,姓褚的那小子也太狂悖了,他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崔半城放在眼里啊。”
崔大郎:…
心跳陡然加速,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親爹的眼睛。
那什么,親爹不會發現自己稍稍跟褚大郎暗自勾結了吧?
剛剛有點得意忘形的崔大郎,一想到親爹的種種手段,狂熱的心瞬間被冷卻!
與此同時,杜秀娘發覺自打來到省城后,她真是事事順遂。
褚大郎整天早出晚歸,給了她充足的準備時間。
他們投宿的客棧,恰巧是木結構建筑,嘖嘖,這樣的房子,燒起來簡直不要太旺盛。
更巧的是,這家客棧還有個小油坊,后院的小庫房里,剛好有一批軋好的豆油。
天干物燥,又有大量的油,杜秀娘覺得,她要是不來個火燒客棧、假死托生,她都對不起這般多的便利!
如果能趁機把褚鬼臉也一起燒死,那就更完美了。
杜秀娘還以為這樣的暢想只是一種奢望,沒想到,她還真等到了機會。
這天傍晚,褚敬之醉醺醺的從外面回來,他應該是喝了不少酒,眼神迷離,說活都有些大舌頭。
雇傭的婆子將他扶到床上,沒多久,帳子里就響起了雷鳴般的呼嚕聲。
天色已經很晚了,屋子里只有一盞油燈。昏黃的燭光下,杜秀娘的表情無法陰惻、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