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涵?又是錢淑涵!
秦雅潔捏著裙擺的手用力收緊,手背上都凸起了青筋。
錢淑涵和方季同離婚不到一個月,她就給方季同打了好幾個電話。
第一次是為了搬家。
方季同把名下的不動產都分給了錢淑涵,其中就包括兩人一直住著的那棟濕地別墅。
只不過,前段時間里,因為發現方季同出軌,錢淑涵跟他數次大戰,方季同厭煩了錢淑涵的審問呵斥、歇斯底里,直接搬了出去。
但,搬出去住,和徹底搬離,還是有些區別的。
前者只是收拾了簡單的換洗衣服,而后者,則需要把所有的個人物品都搬走。
錢淑涵和方季同正式辦理了離婚手續后,倒是從未逼著方季同搬家。
人家當初那句“離了婚,也還是朋友甚至是家人”的話,可不是隨口說說,她甚至在方季同主動表示要搬走的時候,大方的說:“搬什么搬?你都在這里住了好幾年,早就習慣了。”
“再說了,咱們就算不是夫妻了,也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既然是發小,在我家里給你留個房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怎么?你這是急著跟我劃清界限?”
錢淑涵這么一說,方季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臉上笑得訕訕,心里卻很高興。
因為這樣的結局真是他期盼的。
他和錢淑涵不是簡單的夫妻,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兩家是鄰居,雙方父母是朋友。
兩個人從幼兒園開始,就在一個班,然后小學、中學、大學,即使不在一個班,也是相隔不遠的同學。
水到渠成的結了婚,婚后又是十年。
可以說,兩個人相處了幾乎小半輩子,彼此間早已不是簡單的愛情,還有友情、親情!
兩家的親戚也都相互有交集,更是不乏共同的同學、好友。
也正是因為這些,方季同才不愿跟錢淑涵真的反目成仇。
他們兩個要是成了仇人,那些親戚、朋友又該如何來往?
還是這樣和平分手最好,離了婚,做不成夫妻,也依然是好友、甚至是沒有血緣的親人。
所以,聽了錢淑涵的這番話,方季同也不急著搬家了。
反倒是秦雅潔,早就有不好的預感,聽到這番對話,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如果不是怕崩人設,她真想催著方季同趕緊搬家。
可她不敢,她還沒有“轉正”,在沒有成為真正的方太太前,她決不能暴露真面目。
她只能忍——
忍著方季同離了婚,卻還能在前妻那邊有自己的房間。
忍著方季同離了婚,卻還能三天兩頭接到前妻的電話——
“季同,去年結婚紀念日你給我買的翡翠吊墜放哪兒了啊。我怎么找不到呢。你要是有時間,能回來幫我找找嗎?”
“季同,年底是咱媽六十大壽,咱可要提前準備啊。對了,你說我送什么東西給她好?我看重了一套紅寶石首飾,可咱媽更喜歡黃金!”
“季同,下周蘇明家的孩子滿月,邀請咱們去喝滿月酒,你可別忘了啊。”
“季同、季同…”
每每聽到這些,秦雅潔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偏她還不能發作,別說爆粗口了,就是連個不滿的表情都沒有。
沒辦法,誰讓她是個善良、純粹的小女孩兒。
當初她的善解人意、溫柔大方讓錢淑涵有多憤怒,現在她就被憋悶得有多內傷。
不過,秦雅潔到底不是簡單的小三。
她年紀輕輕就能差點兒把錢淑涵逼得瘋癲,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別的不說,單是這份忍功,就非常了得。
錢淑涵一次又一次的“騷擾”,秦雅潔卻都忍了下來。
有時候,方季同都覺得抱歉,對她投以歉意的目光。
她卻還能滿臉微笑、滿口理解:“錢姐姐自從嫁給你就一直是家庭主婦,她很少跟外界接觸,現在沒了你的保護,忽然被迫面對這一切,肯定會不適應。”
“再說了,你和錢姐姐到底是多年夫妻,咱們當初又…唉,她現在有困難,咱們肯定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如果秦雅潔直接跟方季同耍脾氣,方季同可能還會心里好受些。
可她越是大度、越是善解人意,方季同就越不好意思。
他原本還想拖一段時間再跟秦雅潔領證,倒不是他不想和秦雅潔結婚。
而是他的父母不同意。
還有錢家那邊,他也要考慮對方的感受——好歹也要過一段時間,剛離婚就結婚,實在不像話!
但,秦雅潔的善良大度,讓方季同覺得,她真的是個好女孩,他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離婚三個月后,方季同和秦雅潔低調的領了證。
接著就是婚禮。
方父方母雖然不喜歡秦雅潔這個兒媳婦,可木已成舟,他們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但婚禮什么的,方家父母卻不想大辦。
“辦什么辦?還不嫌丟人?”方母沒好氣的說道。
秦雅潔暗恨,但當著公婆的面兒,也只能默默的低下頭。
見她這般,方季同又心疼了。
他和秦雅潔的事兒,兩人都有責任,不能把鍋都甩到秦雅潔一個人頭上。
再說了,他們只是相愛,又沒有做什么殺人放火的事,怎么就天理不容了?
錢淑涵這個最有資格指責他們的人,都選擇了寬宥,其他人真心沒資格做評判。
父母的反對,秦雅潔的“隱忍”,竟激起了方季同的逆反心理。
好哇,你們不是覺得我們大辦婚禮是丟人現眼嘛,那我就偏偏“丟人”給你們看看!
聽到方季同要給秦雅潔舉辦隆重婚禮的消息后,錢淑涵有些暴躁——
“他、他居然要給那個小賤人辦什么豪華婚禮?我、我絕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