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空一片漆黑,月亮也沒露面,有風輕輕刮著,屋外棗樹葉被風吹的發出輕微的響聲。
直到半夜時分,一道身影從墻上一躍而下跳出院子,然后直奔村西一戶人家,只見他熟門熟路的進了院中某一處房間,那間房的房門是關著的,高大的黑影熟練的將門端了下來,放在一邊。
待他進屋之后,不翻廂不倒柜,而是直奔炕沿,大手在炕沿邊一陣摸索,終于摸到了一塊松動的炕磚,將磚頭拿下,從磚后摸出一個黑布包。
黑影拿著布包便出了房間,走到廚房的時候,他點著了兜里揣著的蠟燭,然后將布包打開,里面是一堆小錢錢,瞅著怎么也有個百十來塊的樣子。
黑影也不客氣,從里面直接數出三十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然后將布包重新包好,將蠟燭吹滅,再次進屋將布包放好,炕磚塞回,確定一切搞定之后,又原樣將房門安好,這才走了出去。
冷媚兒一直在炕上等了半個多小時,門外才傳來男人輕微的腳步聲,她很好奇這男人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但她并沒有問,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裝作睡熟的樣子。
孟得魁回屋以后還小心的觀察了一下,感覺小媳婦睡得正香,這才暗暗的松了口氣,輕手輕腳的脫鞋上炕,在躺進被窩之后,看到小媳婦兒的一只手伸到了他的枕邊,他不禁有些心癢癢,然后大著膽子一把將那只纖細的小手握在手里,手上的溫度也迅速傳到了他的掌心,那溫度仿佛燙到他的心上,讓他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喉間不由的發出一聲輕笑。
裝睡的冷媚兒還以為這男人想要干什么呢,沒想到這家伙只是握著她的手其余的動作再也沒有了。
男人的手仿佛火爐一般,熱的燙人,而且還出了汗,弄得她的手上濕乎乎的十分的不舒服。
于是,她佯裝要翻身的樣子試圖將手從男人的手里抽出來,哪知那男人竟然直接向她的方向挪動了身體,兩人之間呼吸可聞,嚇得冷媚兒再也不敢動了,生怕這男人一時激動做出什么過分的事來。
孟得魁其實是希望她再動一動的,那樣他就可以趁機順著她的力道將人摟進自己的懷里,眼瞅著他就又要出門了,可直到今天他才算摸著自家媳婦的小手,想想他就憋屈的狠!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冷媚兒聽到男人嘆了口氣,然后,一道炙熱的氣息接近了她,額頭上傳來陌生的觸感,她知道,那是孟得魁在親她。
還好,他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便分開了,緊接著他放開了冷媚兒的小手,轉過身去背對著冷媚兒進入了夢鄉。
毫無疑問的,早上兩人都起晚了。
“哎呀,壞了,我怎么睡過點兒了。”
冷媚兒懊惱的拍拍自己的腦袋,就欲從被窩里爬出來準備去灶間做飯。
哪知手腕卻被一只有力大手拉住了,“反正也是晚了,干脆再睡一會兒,我還困著呢。”
“可,可你不是還得去上工嗎?”
“上工?上什么工!老子明兒就要走了,今兒歇一天,你有工夫幫我準備準備出門帶的衣物,其它的就甭管了。”
聽他說不去上工,冷媚兒并沒有反對,其實這些地里活兒她也是不愛干的,不僅是地里活兒就算燒火做飯收拾屋子這些她也不愛干,可活在這個年代,不干又不行,她也只能忍了。
所以孟得魁不想上工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再說,明天人家就出門了,還不許人家輕松一天嗎?
不過她并沒聽他的再繼續睡下去,而是去外間忙活了起來。
早飯她倒是沒著急做,反正男人還在睡,睡醒還要一會兒呢,她直接出了后門將背簍里的魚取了回來,這一晚上的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雞飼料的原因,竟然比昨天得的還多,而且大多都是十多厘米長的白條子,大約得有七、八斤的樣子,其它的魚雜七雜八的也有好幾斤。
想到男人明天就要出門,冷媚兒干脆將這些白條子用蔥、姜、蒜、等調料腌了,預備做成白條魚罐頭,給他帶著路上吃。
罐頭瓶家里有現成的,兩人成親那天,新親的兩桌都放了一瓶糖水罐頭,空瓶子一直留著,洗干凈后,剛好用來裝魚。
空間里豬肉還剩下不少,干脆再做個肉醬,也給孟得魁帶上。
另外,她還得做些干糧留他路上吃,不能給他帶糧票,干糧還是能提前預備一些的。
眼看著太陽越來越大,院子里的花花咯咯嗒的叫了起來,女主子真是太不把它放在心上了,一日三餐都不按時喂它,它要不叫恐怕就要被餓死了。
果然聽到雞叫聲后,冷媚兒來到了雞窩前,只見那窩里此時正躺著兩枚雞蛋,她這才想起昨晚的那枚她忘記收了。
喂了花花,又做了早飯,孟得魁這才起了床,兩人簡單的吃了早飯,孟得魁和冷媚兒打了招呼:“媳婦兒,等下我要出去一趟,中午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就不用等著我吃飯了。
不過晚飯前我肯定是能回來的,媳婦兒可別忘了給我弄點好吃的啊~”
不知怎么的冷媚兒竟然從他最后一句話中聽出了撒嬌的意思。
冷媚兒看了他一眼,“知道了,當家的放心去吧,你要回來晚了,我就把好吃的都吃了,一點也不給你留。”
孟得魁嘿嘿笑著出了家門,留下冷媚兒一個人忙得半天不得閑。
直到中午的時候,孟得魁果然沒有回來,家里卻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孟三嫂,我是吳美麗,可以進來嗎?”院門外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冷媚兒走出廚房,朝院門外望了一眼,見是一名容色俏麗的女孩子站在門外。
她對于這名叫吳美麗的女孩子還是有些記憶的,當然這記憶來自文秀榮。
上一世,知青點的吳美麗嫁給了大隊長家的兒子,這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文秀榮還去喝過兩人的喜酒,這些冷媚兒自然是從她的記憶中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