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春宴
更門外，李錦炎早早在候著。看見墨軒出了宮門，李錦炎上前壓低聲音道：“王爺，城中各家茶館都在議論此事，怕是壓不住的。”
“壓不住就最好，這樣北辰墨染就不得不重視此事了。阿錦，黃家的那位姑娘呢？”
“王爺放心，黃姑娘從寺廟里剛回來。”
李錦炎口中的黃姑娘正是黃家的那個替死鬼，剛從廟里上香回來，其實早就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墨軒握緊了拳頭，嘴角邊浮出一抹冷笑，“干得好！后天就是春宴，你和我一起進宮，讓你看一出好戲！”
“是，王爺。不過王爺，此事皇上萬一壓了下來或者力排眾議一意孤行，落落姑娘不就危險了？”
墨軒輕蔑一笑，“放心，不會有這種可能的。大悲寺的高僧都這么說，加上欽天監的判詞，黃家那小姑娘肯定是跑不掉的了。這次北辰墨染不會有機會救下黃家的人，他貴為九五至尊，不能公然偏袒，更不能違抗天意！”
墨軒的話讓李錦炎放下心來，他只是擔心萬一夏思涵也去的話，事情會有變數。不過看到墨軒對自己的計劃這么有信心，應該沒有問題了。
夏思涵卻不這么想，只要事情一日沒解決，她就不能松懈。
原本夏思涵也是僥幸，覺得自己一介平民，春宴這么重要的宮宴，北辰墨染應該不會讓自己進宮的。可沒想到北辰墨染沒請她，慕容雪卻讓人宣她進宮了。
夏思涵有些詫異，慕容雪不是答應與自己結盟了嗎，怎得轉眼就把她往火坑里帶？
“東家，要不，咱們找個理由給退了吧！”
小九提議，夏思涵搖頭：“該來的躲也躲不掉，今日不去，明日他們也會有各種理由讓我進宮的。收拾一下，咱們還是趕緊過去！”
小九點頭，趕緊幫夏思涵收拾了，便隨她一同去往皇宮。剛到宮門口就看見落落，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明顯害怕了。
“思涵姐！”
落落看見她就迎了上去，夏思涵沖她微微一笑。落落看見這笑容，心里稍微安定下來。
“落落，放心，一切都有王爺，你不會有事的！”夏思涵安慰她，握住她的手一起進去，小九則在宮外候著。
兩個人絲毫不避諱地坐在一起，穆達將軍也知道春宴祭天的對象就是落落，也知曉夏思涵幫著落落脫險，所以這次他們二人坐在一起，穆達并未反對。
北辰墨染如期來到，慕容雪卻未出現，這讓夏思涵有些驚訝。難不成，慕容雪連出席春宴的資格都沒有嗎？那為何要讓自己來參加這宴會？
“落落，你可知容妃為何沒來，還是她宣我入宮的。”
落落搖頭：“你不知道，這春宴后宮妃子都不會過來的。因有一年有宮妃被選中，后來她們就再也不能出席了。”
原來如此，夏思涵這才放心，還以為慕容雪又有陰謀呢。不過讓她進宮本身就沒安好心，看來慕容雪還是欠教訓啊！
夏思涵端坐在一旁，不大會功夫，就有太監拉長了嗓音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皆起身高呼萬歲，夏思涵眼角余光看了看四周，欽天監的人都來了，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
關于春宴的說法，這幾日她也聽了不少，欽天監是這宴會的主要人物。不過現在看看，他們手里沒有任何東西，按照慣例，此時應該由欽天監的人呈上祭天名單的。
“落落，怎么他們手中沒有名單？”
夏思涵看的清楚，眾人都看得分明，不只是夏思涵，其他人也都在議論。
北辰墨染陰沉著臉看著底下，沉聲道：“欽天監陳玄朗何在？”
無人應答，欽天監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唯有墨軒鎮定自若，唇角帶笑。
“陳玄朗人呢？祭天名單是否出來？”
北辰墨染提高了嗓音，欽天監的人無奈搖了搖頭，為首一人走出來稟告：“啟稟皇上，名單在陳大人手中，大人，大人尚不知去了何處。”
北辰墨染正要發怒，卻聽見大殿外有人高呼：“臣來遲了，還請圣上開恩！”
陳玄朗一路小跑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本冊子，正是祭天名單。
“啟奏皇上，只因天象有變，臣觀察許久才得出結論。臣這就呈上名錄，請皇上主持祭天大典！”
陳玄朗的話讓北辰墨染深信不疑，太監從他手里拿過名冊呈上，北辰墨染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臉色鐵青！
“陳玄朗！”
北辰墨染咬牙切齒喊他的名字，陳玄朗立馬跪了下來，“皇上恕罪，名錄乃是根據天象所出，絕無造假！”
陳玄朗的話讓北辰墨染臉色鐵青，他來不及多說，陳玄朗已然大聲道出此次祭天者的名字。
“皇上，春宴祭天歷來有之，如今天道啟示，祭天者正是黃素瑩，還請皇上按照啟示主持祭天大典！”
陳玄朗說話聲音洪亮有力，全場都聽見了。黃家人震驚不已，黃素瑩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聞，怎得祭天之人會是自己？
夏思涵冷眼看著在場的眾人，最后將目光投向北辰墨染。如今后宮眾妃都沒過來，貴妃娘娘自是不知，可不代表這里的消息就不會傳過去。
而黃家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看北辰墨染猶豫不覺，黃家人忍不住了。
“啟稟皇上，祭天一事茲事體大，原本的祭天者一旦確定不能更改，唯恐對上蒼不敬。陳大人現在觀天象有變，老臣懷疑陳大人是否有所失誤！”
“哼！我一個人觀錯了尚有可能，可是大悲寺的智能大師也會看錯不成？黃大人，怎的以往祭天用別人家的女兒你不做聲，這次輪到自家閨女就開始質疑我的能力？”
陳玄朗也是個直爽之人，見黃大人如此，一針見血指出黃大人言語中的不妥，讓他有口難言。不過朝中其他人卻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表態，看北辰墨染的臉色就知道他心中不愿。誰要是在這個當口出頭，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就是與皇上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