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九點半。
車子緩緩停下,黎俏看到嵌在山中散發著暖黃光暈的公館,目光滯了滯。
其實離開不夜城的途中,她就發現車子行駛的方向不是華南路的黎家。
果不其然,來了南洋公館。
黎俏看著夜如濃墨的南洋山,層疊的峰巒在星光月影中宛若一副寫意的丹青。
而設計感十足公館門前,商郁那一抹黑色頎長的身影如同月夜畫中人。
他負手而立,隔著昏黑的光,遙望黎俏。
視線相交的剎那,黎俏毫不遲疑地下了車,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她步履略急。
站定,仰望,心事從她的眼睛里傾瀉而出。
商郁俯視著黎俏,寬厚的掌心落在她的頭頂,撫了撫,語氣暗藏一抹不悅:“昨夜就沒好好休息,今晚還去喝酒?”
哦,他知道了?
她隱約明白為什么落雨會在今天突然復職了。
黎俏扯了下嘴角,垂著眼瞼,音色很淡,“有點煩而已。”
商郁單手插兜,神色無奈地看著她沉寂的眉眼,轉身道:“進來說。”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客廳,乍亮的暖光燈讓黎俏不適地瞇了瞇眸。
她尋了個單人沙發入座,順手摟過抱枕就把臉埋在了里面。
今晚的黎俏和往常不同,大概是首次在商郁面前展露出這么明顯的情緒波動。
此時,商郁幾不可察地蹙了下濃眉,大刀闊斧地坐在她對面,俯身從茶幾上拾起煙盒。
點燃,吸了一口,隨意地靠著沙發疊起雙腿,沉聲開腔:“為什么突然調查屠安良?”
黎俏摟著抱枕的手臂一緊,抬起頭眨了眨眼,“落雨告訴你的?”
她沒想過要隱瞞商郁任何事,但并不喜歡身邊人這種類似于告密的做法。
如果想說,她可以自己告訴他。
就在黎俏面露反感的時候,她聽見男人沉緩的音調夾著笑,說道:“上午利用公司的電腦入侵不夜城的監控,真以為我不知道?”
被發現的黎俏:“”
好尷尬。
她還以為自己做的很謹慎。
上午入侵了不夜城的監控之后,她很快就將視頻源同步到了自己的手機上,并且將公司電腦里的記錄粉碎刪除。
前后不到一個小時,他居然知道的這么清楚。
黎俏摟緊懷里的抱枕,埋著臉不說話了。
這時,商郁抿著煙,淡淡的煙味四散,那雙深幽的冷眸被擋在層層白霧之后,卷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沉郁,“和屠安良有過節?”
如果屠安良招惹了她,他不介意為黎俏顛覆整個城南,即便會打破各方勢力的平衡也在所不惜。
這時,黎俏的臉壓著抱枕邊緣,語氣挺狂,“沒過節,單純看他不爽!”
驀地,一聲磁性慵懶的笑聲從男人的胸腔傳來,低沉雄渾地流淌在耳畔,悅耳至極。
“是因為九公?”笑音過后,商郁繼續吞云吐霧,望著懨懨的黎俏,直言出口。
不愧是南洋霸主商少衍,似乎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黎俏默了默,沒有反駁,“嗯,算是吧。”
爾后,她抬眸打量著抽煙的男人,欲言又止。
致命偏寵黎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