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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等你忘了我(又是一個月啦)

  “在距離城市很遠的地方,在我那沃野炊煙的故鄉。”

  “有一個叫烽火臺的村莊,我曾和一個叫阿楚的姑娘。”

  風輕輕的吹拂過吳梓的臉龐,他微微瞇著眼,望向了遠方,心中有某根弦,被悄悄撥動。

  “彼此相依一起看月亮,嗅著那桂花淡淡的香。”

  “那夜的月光仍在天空發亮,今夜它卻格外得讓人心傷。”

  悠揚的歌聲在校園里播放,喧囂漸停,女聲仿佛低沉的吟唱,她訴說著,一個溫婉的故事。

  聽著這歌聲,他摸了摸眼角,濕潤了他的指尖,茫然成了他搖頭的緣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但卻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阿楚。

  好熟悉的名字。

  我好像在哪聽過?

  在樓頂的天臺上,在家里的窗臺上,在教室的窗邊,一直有著一位帶著黑色面紗的女孩,在默默的看著他。

  對嘛,他就是個廢柴,哪怕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也不可能動搖半分,若不是有人天天逼著他學習,他怎么學的下去?

  可為什么,我就是記不起來了呢?

  為什么我記不起來啊?

  吳梓的眼睛通紅,他咬著嘴唇,鮮血從齒痕中滲出,記憶像是潮水,漲了又退,退了又漲,那人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吳梓清楚,一定是有人刻意的抹去了這一段記憶。

  她不想讓吳梓記起來,可吳梓必須記起來,他有一個使命,這是他存在的意義。

  對,一定是這樣。

  當初的一切都是從他天臺自殺開始的,只要再自殺一次,就一定能找回失去的記憶。

  拜托了。

  吳梓攥著拳頭,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吳梓站在天臺上,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踏上天臺,因為上天臺并不容易,上面有一把銹蝕的鎖,他得用鐵絲翹很多次,才能打開,可這一次吳梓非常堅定,他踹開了門,毫不遲疑的走到了天臺邊上。

  他站在邊邊,這棟樓不是很高,但他依舊可以看見整個小區,他只要跳下去,會立刻摔的血肉模糊,然后周圍的居民會慌張的報警圍觀,再后續,他就不知道了。

  他深呼吸,平復心中的緊張,他的理智告訴他,高考已經結束了,他已經挨過去了,后面就是屬于他的人生,可他的感性,告訴他,他一旦忘記這件事,就這樣蒙混過去,他一輩子都會后悔。

  是跳,還是不跳?

  吳梓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天臺,高考后應該是夏天,夏天總是悶熱的,可是他卻冷得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夜里溫差大,還是他在猶豫緊張。

  “好舍不得。”

  吳梓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無奈,最后看了一眼這個世界。

  但是得走了。

  吳梓邁出腳步,就要跳下。

  “啪嗒。”

  熟悉的感覺讓吳梓有些愕然,他看著自己的腳,發現又踩在了實地上。

  吳梓心緊張的加速,他回過神,想要看見腦海中的那個人。

  一個穿著黑袍的站在吳梓身側,他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裸露著上半身,上面滿是斑駁的傷痕,再往上看,他帶著黑色的口罩,只漏出了一雙陰冷的眼睛。

  “你就是吳梓?”

  這個粗狂的男聲讓吳梓回過神來,他愣了愣,回復道:

  “對我是吳梓。”

  說完這句話后,吳梓變得有些失落,因為他知道在他逐漸清晰的記憶里,那只“鬼”是個女人。

  而且她穿著紅繡鞋,而不是粗布鞋。

  “就你特么叫吳梓?”

  “真是活膩了是吧,三番兩次的想死?知不知道這樣浪費鬼府的人力物力,是要下很多層地獄的!”

  “要不是看你陽壽未盡,命不該絕,我才懶得出現,等你死后勾走你的魂魄就回府交差了。”

  大哥說話一股子東北的大碴子味,讓吳梓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最終還是說道:

  “大哥,其實我這次不是為了尋死,而是為了找一個叫“阿楚”的鬼差。”

  “請問她現在在哪?我能見見她嗎?”

  “阿楚?”

  聽完吳梓的話,大哥眉宇中顯然露出了不耐煩和厭惡,他思索了一會,先是訓斥道:

  “為了見鬼差想死?當差這么多年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要是別人我可能還不知道,但就是那個從沒拘到過魂的鬼差唄?她死了,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

  吳梓愣了愣,仿佛有什么東西摔碎了,但他依舊不敢相信,繼續問道:

  “可是鬼怎么會死呢?她再不濟,不也還是死回地府,當個孤魂野鬼嗎?”

  “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呢?”

  “鬼也會死啊,就是魂飛魄散。”

  “聽說,她是具象化了自己的靈體,然后被車撞死了,為了一個人類男孩好像就叫,吳梓?!”

  “嗯?這么說來,你也叫吳梓,她不會就是為了你死的吧?”

  “撲通。”

  吳梓坐在地上,眼神失去了光。

  這就死了?

  “搞錯了吧?”

  “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阿楚吧,因為,因為她當時說過,她是全地府KPI第一的鬼差,她絕對不捕捉低劣的靈魂,所以才讓我繼續活著,考到一個好成績再跟你下地府。”

  “她還會法術,能變出青椒,題本,各種各樣的東西,法力無邊。”

  “對,你說的阿楚從未拘到魂,可是我說的是KPI第一”

  “小伙子,你醒醒吧,就是她。”

  大哥看著吳梓,看見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或許自己也動了惻隱之心。

  “罷了罷了,反正最近也沒生意,就跟你嘮會嗑吧。”

  “我們地府是沒有名字,只有編號的,我的編號是9572,她的編號是9592,有個編號也就夠了,可偏偏9592硬是要弄個名字,叫阿楚,然后逢人就自我介紹道‘我叫阿楚’,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還有,就是我們地府沒有kpi,人死后,一切歸零,哪還有什么優質劣質啊,統統都得去六道輪回,根本就沒有人在意死人的生前經歷,也就只有阿楚,會東扯西扯,說這些有的沒的。”

  “行了,也就只能講這么多了。”

  “你好好活著吧,我也要走了。”

  “別再把心思放在阿楚身上了,她已經死了,你還活著,你的陽壽還有八十年,總歸是要好好活著。”

  “如果你還想報答她,那就忘了她,然后好好生活,也是為她積了德。”

  “再見了。”

  大哥咻的一聲,消失在了天臺。

  而吳梓則愣愣的站在原地,放空了很久。

  要好好生活嗎?

  “呵。”

  吳梓笑了,他扯著嘴,這次沒有再哭。

  “好的,我答應你,那你也要答應我,等我死了,下到地府,不管你有沒有魂飛魄散,我都會去找你的。”

  “再見,阿楚。”

  吳梓轉過身,離開了天臺。

  而在片刻后,天臺上,剛剛的壯漢再次出現,他看著天臺門的方向,眼神有些惆悵若失。

  她一個回眸,霎時間,整個人的身形都隨之一變,變成了阿楚的模樣。

  她就是阿楚。

  鬼當然是不會死的,被車撞而已,最多靈體潰散幾天,她就能重新凝聚,回到人間。

  可是她不想再出現了。

  因為她繼續出現,吳梓就還會記得當初那個荒誕的約定,可那只是借口,她就是不忍心看著這個悲慘的小孩就這么死掉了,這對他不公平。

  世界本身就不公平了,那她也不想公平,私自救下了吳梓。

  這一切都很順利,直到那天,車禍后,他居然沿著路,對著貓痛苦,就在他哭著的時候,阿楚突然明白了。

  她是鬼,他是人。

  他們不能一直在一起,可是這個小屁孩,好像喜歡上他了,雖然他還不自知。

  跟她在一起,是要死的。

  他最該跟的是張菲菲才對,他應該要活著。

  可是沒想到啊。

  張菲菲也清醒的不行,沒一個好糊弄的人。

  阿楚露出無奈的笑,但又有些澎湃,她很久沒有澎湃了。

  等著嗎?

  “好啊。”

  阿楚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那我等你,等你八十年,等到你陽壽耗盡,老了來到地府,再和我見面,這是你的愿望,我愿意奉陪。”

  “但我希望你娶妻生子,事業有成,好好活著。”

  “等到五年,十年后,你能忘了我。”

  “忘了我,這是我的愿望。”

  鬼是不流淚的。

  可是阿楚會流淚。

  今年的雪來的意外的早,兩片雪悄悄的砸在了吳梓和阿楚的額頭上,讓兩人惆悵若失。

  在這座忙碌的城市,有一個不合時宜的唯美傳說。

  如果有誰,被初雪的第一縷雪砸中,那么它就會實現一個有關愛情的愿望。

  可能是阿楚,可能是吳梓。

  但更可能是其他人,因為這座城市真的太大了,大到很多人只是擦肩而過,終其一生難以再見一面。

  但好在,好在還有這樣一個幼稚的傳說。

  憧憬著幼稚的約定。

  最后的鏡頭落下,阿楚回過頭,那黑紗輕輕的落下,鏡頭并沒有拍到她的整張臉,在黑紗掉落的那一瞬間,鏡頭便推到了她的左眼,將她的左眼拍攝的纖毛畢露,那黑色的眼珠無聲的凝視著觀眾們,隨即她霎時閉上了眼,屏幕也突然一暗。

  張恩抬起手,剛想鼓掌,卻發現全場寂靜,根本就沒有人打算鼓掌。

  張恩看了看周圍,大家一片沉默,讓張恩心中一緊。

  這是不喜歡?

  不至于吧?張恩覺得自己拍的挺好的啊?

  但越是這樣想,張恩的心里便越懸。

  完了完了,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撞到雷區了吧?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很多導演導出來的戲確實自己看著很牛,別人看著很土,這就是最尷尬的一種情況。

  完了完了,現在得想想等一下怎么找回臉了。

  先承認是自己的失誤?

  正當張恩陷入自責時,全場的氣氛都陷入了一個冰點,就連三位導演,都陰沉著臉,看著漆黑的屏幕。

  作為演員的張菲菲和吳梓坐立難安,看著全場,心中五味雜成。

  難道又搞砸了?

  他們認為這部影片是不錯的,然后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沒有表現好。

  直到十幾秒后,終于有一個聲音打破了僵局。

  “嗚嗚嗚。”

  一陣微弱的啜泣在觀眾席的中央響起,張恩回過頭去,瞇著眼看見了中間的那名女觀眾。

  眼下只見她的眼淚如同決堤之水一般轟轟烈烈的流下,忍不住的她也不再忍受,哇的一聲爆哭,她手中攥著濕透的紙巾,顯然已經默默流淚很久了。

  事情的走向了一個奇怪的場面,自從這一聲凄慘的哭聲后,便像導火索,接二連三的哭聲響起,再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場館掀起了一陣鬼哭狼嚎。

  張恩尬在位子上,他看向身后,某些男士趁機露住了自己的女朋友,開始拍打后背安撫,兩人之間還存在外人聽起來很尷尬的對話。

  “你會不會嗚嗚嗚嗚,十年后也忘記我啊嗚嗚嗚。”

  “不會的不會的,我哪怕到地府,我也一定會記住你的。”

  “寶寶哭吧,我一直在你身邊。”

  “哇哇哇嗚嗚嗚!!!”

  哭聲愈發的響亮,主持人天一從劇情中回過神來,剛想主持著場地,結果一發聲,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沙啞。

  她也被劇情感染的有些難以自拔,但現在局面要緊,導演組已經拿著提詞版催促趕緊cue流程了,于是她連忙清了清嗓子,說道:

  “大家各位觀眾們,各位觀眾們。”

  “我們將自己波瀾的心稍微收一收,大家先從情緒里走出來,我很理解大家的感受,因為這確實是很優秀的作品,我們不如稍稍靜一靜,讓四位導演發發言?”

  哭聲稍稍的削減,但還是有粉絲控制不住的喊破了喉嚨,呼喊道:

  “吳梓!我愛你!”

  “吳梓!!!吳梓!!!”

  現場又掀起了一小陣的波動,吳梓原本還拘謹的坐在椅子上,眼看著呼聲響起,他也愣住了,好在他這段時間有所成長,連忙站起來指揮現場的粉絲,不要再打擾現場秩序了。

  經過短暫的騷動,現場終于安靜下來,而接下來,越輪到了四位導演的依次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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