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力這種用文言文的方式發問卻偏偏帶著一口濃郁大玉米碴子味道的東北話頓時就把劉墨昂給逗樂了。
不過他還是很堅決的搖頭道:“辛教授,不是我不想給你解釋,實在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因為我特么的也不知道為啥這里會有這么多好蟲草!”
“切!”辛力臉上一副“你糊弄鬼”的表情,“你小子不會又用那什么人杰地靈的說辭來搪塞我吧?”
“嘿嘿,還別說,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這四個字。”老劉同志的臉皮此時變得和念青唐古拉山的寬度差不多厚,這種時候,就是堅決不承認。
“你真不知道?”辛力疑惑的看著劉大老板。
“嗯…”劉墨昂沉吟了一下,“也不能說不知道,畢竟這二畝地就是我特意留出來準備人工養殖冬蟲夏草的試驗田,而且去年在蟲草蝠蛾產卵之前我也特意用山上流下來的雪山融水澆灌了一遍。然后去年七八月份以及今年六月初我剛回來的時候,又用雪山融水澆灌過兩遍。”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劉墨昂裝傻。
“為什么要特意用雪山融水澆灌呢?”
“第一次澆灌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不過去年咱們的燕麥草長勢那么好,而且咱們的燕麥草都是用雪山融水澆灌的,所以我就覺得這念青唐古拉峰的雪山融水說不定對植物的生長有特殊的促進作用,所以我就先后又給這塊地澆灌了兩遍,結果…”劉墨昂聳了聳肩膀,“剛才你也看到了。”
“難道說這雪山融水有不同尋常之處?”辛力的雙眼頓時就亮了起來,“怪不得這邊的燕麥草長勢會這么好,我找了一年的答案都沒有找到,原來可能是出在這雪山融水方面上啊。”
“得,辛教授,這可是你自己亂猜的啊,我可沒說這雪山融水有什么特殊之處,我只是懷疑而已,然后又試著澆了幾遍地而已。至于這塊地中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好蟲草,其實我覺得主要是我聽說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人在這一小片區域挖蟲草了,所以就在這邊嘗試一下,結果沒想到竟然還就真有這么多的好蟲草。”
“切,你就瞎嗶嗶吧!你當我不懂冬蟲夏草啊?就算是這塊地有十年沒有人挖蟲草了,也不可能有這么多優質的蟲草出現!你真當一級草還有那些頂級草是隨便就能挖出來的嗎?要真是那樣的,大家都去無人區去挖蟲草多好?按照平措那孩子的速度,兩個月就能挖出一個千萬富翁!”辛力一臉嫌棄的說道。
頓了頓,他很認真的問道:“劉總,你是不是真發現這里的雪山融水又什么特殊之處了?”
劉墨昂果斷搖頭,“辛教授,你知道我就是一開客棧的,科學研究這東西對于我來講太過于遙遠了。我只是出于懷疑才這么做的,可僅僅就因為這個你就認為我知道這里的雪山融水不一般的話,那你可就真是太抬舉我了。”
辛力哭笑不得的搖頭道:“這里就咱倆人,你小子就不能給老老實實的我說點實話?”
劉墨昂撞天屈般的喊道:“我說老辛頭,你可不能這么污蔑我啊!我啥時候騙過你?我咋就不老實了?我要是知道這雪山融水的特殊之處,明天就讓我的關門大吉行不行?”
辛力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道歉道:“我說你小子怎么說這樣的話呢?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值當的賭這種誓?好吧,是我冤枉你了,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劉墨昂暗樂,知道這一關算是闖過去了。
這雪山融水當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了,真正有特殊之處的地方是五行小世界!
如果辛力去化驗這雪山融水的話,他肯定是化驗不出什么結果來的。這就是普普通通的雪山融水,頂大就是比別處的水更清冽、更好喝一些罷了。所以,為什么這邊會成功的人工培養出冬蟲夏草來,為什么這邊的燕麥草長勢這么好,那是根本就找不到答案的。
但以雪山融水為借口,卻能很好的轉移辛教授的注意力,也同樣可以轉移別的科研人員的注意力。
劉墨昂笑著擺了擺手說道:“辛教授,咱倆之間用不著說這種話。我確實是不知道這雪山融水有什么特殊之處。不過咱們的燕麥草長勢這么好,還有這塊地真的能培育出冬蟲夏草來,我認為真有可能和這雪山融水有關,或許這雪山融水真的有某些咱們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神奇之處。別忘了,這里是念青唐古拉峰的山腳,這些雪山融水都是從念青唐古拉峰上流淌下來的。說不定…”劉墨昂住口不言 “說不定啥?”等了半天沒等到下句的辛力直接忍不住問道。
“說不定這雪山融水是念青唐古拉神身上流淌下來的汗液,又或者是這位大神睡覺時不經意間滴落的哈喇子?”
辛力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無比,嘴里也不知道低聲嘟囔了兩句什么,很干脆的轉身就走。
神特么的汗液,神特么的哈喇子!真當老子是小屁孩啊!
可偏偏這里就在念青唐古拉峰的山腳下,這話又不能說出口,辛力覺得自己要是不趕緊走的話,再聽這小子胡扯八道,說不定能把自己的前列腺給氣出心肌梗死的毛病…
目送辛力離開,劉墨昂想了想就直奔客棧,也沒吃中午飯,開車就去了俄八措。
果然,當到了巴桑堅贊的老爺子家,他們一家人正緊張的商討著什么。
看見劉大老板來了,老爺子趕緊讓座,并指揮兒媳婦和閨女抓緊時間做飯去。不過大外孫子平措卻留了下來,老爺子還指望著大外孫子給當翻譯呢。
這老爺子這兩年一直在堅持學習普通話,可奈何老人家歲數大了,雖然能聽得懂普通話,可你讓他說,他現在也就是僅僅能夠達到單個字往外蹦的水平。
“劉老板,今天的事是真的?”人小馬大的平措忠實的翻譯著外祖父的話。
劉墨昂指了指攤在地面上的那些蟲草說道:“這個難道還有假?”
這下子老爺子激動地連胡子都哆嗦起來了。
以前藏北高原這邊因為海拔太高,連青稞都長不起來,所以這邊的牧民只能指望著牛羊養家糊口。
后來蟲草熱興起之后,藏北高原的蟲草成了市場上的搶手貨,所以這邊的牧民每年還能指望著挖蟲草多掙點錢。
可蟲草難挖,尤其是這幾年,挖掘蟲草的難度更是成倍的增加。一家幾口全部出動在外面挖上一兩個月也不見得能挖多少蟲草。
而如果劉老板真的能在這草甸子地中把冬蟲夏草“種”出來,就好像那些大花紅景天一樣,那么對于村子里的牧民來講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哪怕一年能多增收個幾萬塊錢,那也是了不得的好事啊!
作為一個在俄八措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巴桑堅贊當然明白這人工養殖冬蟲夏草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最起碼在這幾年內是沒辦法實現,至于他還能不能見到那一天他都不敢保證。
可今天大女兒和大外孫子帶回來的這些蟲草卻徹底顛覆了老爺子的觀念。
不管他信不信,眼前這一地的一級草還有那十幾根頂級草都是鐵一般的事實,都是他的大外孫子今天上午在不到半畝地的荒地中挖出來。
不過大外孫子說,那塊荒地是劉老板特意留出來的,可能是劉老板用神奇的方法專門“種”蟲草的。
要不然根本就沒辦法解釋這些蟲草到底是怎么長出來的。
現在老爺子又聽到劉老板這么說,老爺子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那一定是劉老板掌握了一種不為外人所知的特殊辦法,而這種辦法就能把蟲草像燕麥草還有青稞那樣“種”出來!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劉老板你放心,你掌握能夠‘種’蟲草的方法咱們村子里的所有人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老頭子在這里保證!”老爺子的說這話的口氣是堅決無比,但通過平措翻譯過來就差了味了。但劉墨昂聽得出來老爺子的堅決。
劉老板笑了笑說道:“老爺子,恐怕你誤解我了。說實話,其實并不是我掌握了什么辦法,而是這片土地得到了念青唐古拉神的垂青和祝福,讓這里的雪山融水擁有了念青唐古拉神的祝福,所以被雪山融水澆灌過的那些燕麥草才能長得這么好,同樣被雪山融水澆灌過的蟲草才能長這么好!”
要不是老爺子一輩子都信奉念青唐古拉神,他恐怕這會兒已經噴出來了!
盡管老爺子也很相信俄八措一直受到念青唐古拉神的庇護和保佑,可他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了,也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么好的牧草,更沒見過村子里的人在山上挖出多少蟲草來…
但劉老板來了之后,不管是牧草還是這蟲草…
嗯,這必然是念青唐古拉神的祝福帶來的!這與小劉老板無關!
活了六十多年的老爺子早就成人精了,哪兒還聽不懂劉老板話里的意思?
于是老爺子很干脆的對兒子說道:“下午把這些蟲草拾掇好了,晚上把各家主事的全都叫過來!你也要記住,這是念青唐古拉神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