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很多瘋子,所謂瘋,就是做事不按章程行走,會做出那種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五的舉動。
眼下的白霧,一邊不斷輸出情緒,讓暴君的力量越來越強。
原本暴君被七罪截殺,身體已然破碎,卻不多時…又因為恐怖的生命恢復里而。
另一邊,白霧還在不斷展開領域,血肉褪去,讓白霧的面容越發的猙獰邪惡。像是在地獄里飽受折磨,褪去了一層皮的惡鬼。
哪怕只是用眼睛去看,也能夠感受到白霧承受的痛苦。
但白霧還是一步步走向了另一個目標:
“沒有人舉手,那我就點名了!”
暴君與白霧,雖然沒有任何交流,可二人的氣息都鎖定了一個目標。
傲慢之后便是暴怒。
傲慢已然不再傲慢,如同枯萎的荊棘。
暴怒自然也沒有了暴怒,變成了被恐懼籠罩的膽小鬼。
當暴君的紫色長矛襲來的瞬間,他和傲慢的結局一模一樣。
那只仿佛能夠直接貫穿靈魂的長矛,象征著一個新時代的降臨。
沒有任何阻礙,長矛貫穿了暴怒。
七罪法陣邊緣的序列文字開始變得模糊。
凈,夢魘鬼,歐米伽這些所有還在觀戰的惡墮,沒有想到白霧竟然兩度讓戰場局面絕處逢生。
下一個是嫉妒。
“你不可能撐到我們七個人都死去的…你的生命已然見底,放棄吧!”嫉妒大聲撕吼。
白霧點點頭:
“你說的很對,但沒辦法的嘛,我的另一個意志下了死命令,你們都得死。悄悄告訴你,雖然我覺得很無趣,但我還是蠻喜歡他的。”
白霧想要伸出手拍一拍無法動彈的嫉妒,表現的像是一對老伙計。
但他的手伸到一半…血肉與骨頭開始脫落。
“啊,看來不能給你臨死前的溫暖了,我的零件壞了。”
生命力流失,讓白霧已然處在了死亡的邊緣。
但他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依然不忘調侃。
暴君比白霧更焦急,長矛揮舞,再次貫穿一名七罪主宰。
“可以了!剩下的可以交給我了。”
“你確定?看你的紫色小棍短小無力的樣子,我表示很…懷…”
瘋癲的調侃者無法動彈了。
當膝蓋也開始碎裂的時候,當余下的四名七罪卻忘記了要在這個時候,白霧嘆道:
“本帶工具人好像沒有耐久了…接下來似乎只能交給你了。”
白霧看向了暴君,眼神漸漸認真起來。
無論是里人格還是表人格,此時在某件事上,目的都是一致的。
生命力大幅度流失,白霧已經很難開口多說些什么。
可暴君看懂了白霧:
“放心,一個不留,全都會死!”
聽到這句話,白霧心滿意足,倒在了地上。
無論多么強大的意志,他如今的力量,終究是無法單殺七罪。
如果不是靠著暴君恐怖的擊殺能力,僅僅一個傲慢,便足以撐到領域瓦解。
但他還是和暴君配合,殺死了三個。
嫉妒,暴怒,傲慢,都是最強的肉搏選手。
這座七罪領域,也變得不再完整,加上暴君不斷恢復到巔峰…
雖然白霧沒有撐到最后,但他很清楚——
這場戰斗,自己贏了。
領域解除,白霧陷入了昏迷當中。
而屬于暴君和七罪的戰斗,仍在繼續。
井的意志是公平的。
很久以前,七罪無法打敗暴君,卻意外的利用了上一個文明——阿爾法,這個強大的外來者,將暴君擊敗。
只是終究沒有殺死暴君。
許多年后的如今,外來者白霧進入了井世界,再次介入了兩方勢力的對戰。
這一次,勝負的天平向暴君傾斜,暴君也絕對不會犯下七罪犯下的錯誤!
“死!”
飽含殺意的咆哮聲讓城市震動,一連擊殺三名七罪,讓暴君的威勢暴漲!
此刻的它,天下無敵!
而在領域法陣之外…大片大片的秩序之子忽然倒地。
歐米伽今天已經被震撼了太多次,看著這一幕,卻反而平靜下來。
天空中那道藍色星云般的旋渦還在,歐米伽抬起頭:
“變天了啊…”
變天了。
井世界第二層,陰云密布。大地震顫。
掛在高樓的電視墻忽然播報起了緊急新聞:
“請各位市民注意,特大雷暴即將降臨,特大雷暴即將降臨!此次天災威脅為紅色等級,這是千年不遇的重大災害!請斷掉電源!在家中躲避!”
類似的消息在井市的各處響徹。
永恒銀行外的那些富人們,面露驚慌。
一名富豪打開了手機,面露震驚之色。
“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在為特大天災即將降臨而震撼,而是為了其他的消息——
大量秩序之子死亡。
永恒銀行大樓,是傲慢旗下的產業,在外面的富商們漸漸收到消息的時候,永恒銀行大樓內…也發生了意外。
負責服務的人員,忽然間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的驚叫聲還來不及傳出,一道驚雷炸裂。
巨大粗壯的赤紅色雷電,落在了城市的中央。
一棟商貿大廈…忽然間著火。
整座城市的電力供應,也在這一刻被切斷。
看似明亮的城市,一瞬間陷入了昏暗中。
雷霆不斷落下,時不時照亮這座城市,暴雨落下,街上不斷出現忽然死去的行人,按照這樣的降雨量,這些人的尸體很快便會被浸泡在水中…
某保險大樓里,起義軍領袖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頗為震撼。
這是井市,雖然這里有著較為夸張的溫差,但這座城市從來不會出現毀滅性的災難。
他在保險大樓的辦公室里,看了看黑壓壓的天空,又看了看街上那些忽然失去了生命的秩序陣營人類…
猜測大概第三層出現了事情。
井世界便是這般,越深層,對表層和現實世界的影響越大。
聯想到不久之前…曾經有個人在委托自己發動暴亂,為了搶劫永恒銀行…
這位起義軍領袖,猜到應該是這個人的手筆。
“白霧…你到底做了什么?”
白霧無法回答他,當他回過神時,身后已經聚集了一批人。
原本寬敞的辦公室里,忽然顯得擁擠起來。
這些起義軍都是瘋子,是這個世界的惡人,如今世界似乎即將出現浩劫,顯然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頭兒,我們也該大鬧一番了吧?我剛剛得到消息,秩序組巡邏的成員,全部忽然暴斃…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另一名起義軍成員說道:
“是啊,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我們的時代來了!”
領袖點點頭,內心情緒波動很大,外表卻顯得頗為冷靜。
時不我待。
他知道,這個時候,確實是起義軍對這座城市進行破壞的好時候。
整個城市斷電,這非常適合犯罪。
而在這座城市進行破壞與犯罪,就是對現實的世界,進行救贖。
他忽然想到——
此刻的現實世界?應該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霧外,桑切斯城。
霧外的世界并沒有下雨。
因為扭曲,桑切斯城原本的天氣變得有些惡劣。
自然不會有極溫區域那么夸張,但也是人類難以承受的溫度。
只是今日,桑切斯的溫度忽然變得氣候宜人。
原本街道上人類不多,但今日大家都選擇出門曬起了太陽。
桑切斯似乎瞬間變得鬧熱起來。
作為圈養人類的地方,這里沒有繁華的商業街,凱恩集團掌握絕大多數商鋪,但并沒有使用。
因為他們不需要這里的人類經商,盡管這里也會有一些商場,不過只是為了讓貨幣顯得有價值。
今日人們走在街上,感受著難得的好天氣。
僅僅只是變天,卻讓負責監管這些人類的凱恩集團高層,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他們失去了敬畏,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
通關衛星觀測著這一切的凱恩集團高層們,在會議室里討論著。
“或許只是今日天氣確實很好,這種氣溫變化很反常,但我相信,我們只要派遣出惡墮攻城,他們就會明白,世界還是險惡的,他們只是小羊羔,需要英雄們的保護。”
凱恩集團的另一位高層說道。
他們悠然自得,這種宏觀上掌控人類的感覺,讓他們不自覺的將自己與那些羊羔劃分開。
事實上,他們只是牧羊犬罷了。只要人類的身份沒有變,凱恩集團的最高負責人——k的眼里,這些人類就是工具。
農場統治其他人類的工具。
他們有說有笑,準備安排一場惡墮侵襲,再讓那些指定的惡墮扮演英雄。
可就在這個時候,每個人的手機都響了。
裝修豪華的辦公室里,所有人互看一眼,然后紛紛接通了手機,隨后,幾個高層不約而同的露出驚訝的神色。
“怎么可能?外圍的那些惡墮變成了人類?”
“放你的狗屁,好端端的惡墮怎么可能變成人類?”
“規則失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外圍區域的規則怎么可能失效?”
“不能讓場面失控!趕緊中斷直播!該死的,英雄發言的過程里變回了人類,這不是打臉嗎!”
隨著一通又一通事態失控的電話打進來,桑切斯凱恩集團的高層們,懵了。
太多的變故接連發生。
首先是外圍那些負責扮演惡人的惡墮演員們,忽然變成了人類。
其次是桑切斯附近區域的規則,竟然逐漸趨于無。
那些惡劣到讓人無法生存的規則,現在已經消失。
為了讓民眾們相信,惡墮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英雄,這些桑切斯住民們的娛樂節目,就是看各種英雄的綜藝節目。
但就在一個英雄感慨,自己身為人類時多么弱小,成為惡墮是上天眷顧的時候——
他變成了人類。
規則,惡墮,這寫桑切斯城用來圈養人類的工具,忽然失效。
以至于幾個高層都想到了一些情況:
“發生了什么大事!一定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的確發生了。
食城,因果電話亭。
阿爾法的雙眼依舊閉著,只是與之前不同。
之前他閉上雙眼,是一旦閉上雙目,他便不能不受任何精神力量侵襲。
而此時閉上雙眼,只是因為他還在適應新的眼睛。
但這不影響他去取回下一件軀體。
下一件軀體,就在因果電話亭里。
阿爾法一到來,強大的氣息便讓藏著他軀體的電話亭,出現了一道金色障壁。
這是井六利用因果之力做出的杰作。
就連阿爾法也必須感嘆,這電話亭確實有妙用。
事實上,這原本是一個隱患,一個可以讓阿爾法打通過去與現在通道的隱患。
只是后來,被錢一心修復了。
且利用因果電話亭,錢一心把阿爾發的身軀,藏了進去。
要取回去,耗費的時間會比之前更久。
阿爾法何等聰明,瞬間就感受到了世界意志的用心險惡,但死掉的錢一心才是好錢一心。
無論留下的陷阱多強,獵人不在了,陷阱就只是廢物。
“你啊,總是會給我整些新花樣。”
先是記憶宮殿,再是因果電話亭,種種手段都別出心裁,卻也十分有效。
如今世界再無敵手,阿爾法對錢一心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當然,還是那句話,一切建立在錢一心死掉的前提下。
沒有什么不同,阿爾法決定破解掉這道陷阱。
但就在他走向電話亭的過程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眉頭一皺,看向了天空。
“怎么了?你又害怕了?”貓咪黎又無所畏懼。
阿爾法不與小貓計較,他搖頭說道:
“井,出事了。”
不待黎又詢問原因,黎又與阿爾法的身影消失。
他甚至沒有選擇先拿回自己的軀體。
霧內,混亂地帶。
黎又還是第一次見到,各種場景拼合在一起的區域。
雪山,沙漠,城市,森林,山丘…無數場景拼合在一起。
空間感與時間感也變得淡薄。
如此奇特的地方,黎又確信,這里一定靠近某種極為扭曲的東西。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里是井的所在地。
當世界各地大幅度出現扭曲逆化,阿爾法便猜到了井出了問題。
進入井的方式有兩種。
其中一種,便是真正的,在物理意義上找到井的所在。
另一種,則是與井共鳴,被井召入井中。
阿爾法先是想到了第一種,可眼下,他忽然覺得所有事情亂成了團。他親自確認了一番后,就知道,并不是有人通過找到了井,而進入井。
是有人與井產生共鳴。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類,似乎在密謀什么陰謀。
因為雖然沒有人找到井的所在,可好巧不巧…
井的看守者——井二,卻不見了。